白恩月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她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鹿忠显和苏沁禾的婚姻一直很稳定,虽然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但离婚这个词还是让她感到震惊。
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前,一想到苏沁禾还在医院,她内心觉得有些愧疚。
白恩月刚上前踏出一步,下一秒她就转身走出了庭院。
她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出面,除了面对鹿忠显的怒火外,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也许只有老太太才能劝得动他了。
白恩月心事重重地走到卧室外,房间的灯亮着,看来鹿鸣川一直在等她。
此刻屋内,鹿鸣川他坐在床边,手中轻轻转动着一枚戒指,那是他和白恩月的订婚戒指,每当他感到不安或焦虑时,这枚戒指总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听着窗外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鹿鸣川的思绪飘得很远。
他想起了和白恩月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知,从相恋到结婚,每一个瞬间都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他抬起头,看到门口的灯光微微晃动,一阵人影晃动,鹿鸣川站了起来。
“恩月?”
听见鹿鸣川的呼唤,白恩月揉了揉太阳穴,直到觉得自己的脸没有那么紧绷之后,她才推门进了房间。
她刚一推开门,鹿鸣川已经张开手臂迎到了门口。
她的心中一暖,快步走到他身边:“鸣川,我回来了。”
鹿鸣川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慰:“恩月,你刚刚站在门口做什么呢?”
白恩月心中一沉,她知道鹿鸣川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安。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自己之所以隐瞒,都是为了鹿鸣川好。
抱着这样的心理暗示,白恩月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刚站在门口看星星呢。这里的星星好亮!”
鹿鸣川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白恩月的不安,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他轻轻握住白恩月的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那要不要再去外面走走?”
“嗯......”
本来知道公公和婆婆要离婚就让她有些压抑,现在她还不得不瞒着鹿鸣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让她更加郁闷。
现在白恩月一刻也不想待在屋内。
鹿鸣川转过身去拿外套,“夜里空气潮湿,小心着凉。”
边说着,鹿鸣川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白恩月的肩膀上。
“走吧。”
白恩月心中一暖,可鹿鸣川越是体贴,白恩月就愈发愧疚。
鹿鸣川拉着白恩月准备往庭院的方向去,白恩月怕撞见鹿忠显,于是她轻轻拉了拉鹿鸣川。
“鸣川,我想去池塘边坐坐。”
于是两人携手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似乎是因为相较于白天灯光更暗的缘故,嗅觉在夜间变得敏锐起来。
各种花草的香气掺杂着湿润的空气一起被吸入,不知不觉间,白恩月的脸色也舒展了许多。
鹿明川拉着白恩月走到池塘的另一头,长椅上已经铺上了一层露水,鹿鸣川用自己的手袖擦了擦。
“坐吧。”
随着白恩月坐下,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更加映衬出她那股冷清的美丽。
鹿鸣川傻傻站着,不知不觉间有些醉了。
白恩月自然注意道鹿鸣川的目光,只是此刻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因为她害怕自己的心事暴露。
而且她似乎也不舍得打破眼前的宁静,她就这样静静摩挲着鹿鸣川宽大的手掌。
不知过了多久,鹿鸣川才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
“恩月,我似乎已经遇见你老了时候的样子。”
看着月光映射的白恩月的发丝,鹿鸣川一时之间对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他似乎觉得这已经是五六十年后,他们两人都已变成了满头银发的老人。
白恩月抬起头来,对上鹿鸣川深情的目光,“会很丑吗?”
鹿鸣川坚定地摇摇头,“不,很美。”
“和现在一样美。”
鹿鸣川低头向她吻来,白恩月微微挺直,迎合上去。
霎时间,虫鸣和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我爱你。”
白恩月的心微微颤动,不论鹿鸣川说多少次,这对白恩月来说,都是最动听的情话。
“我也爱你。”
明明是如此幸福的时刻,可白恩月眼角一酸,一滴泪珠就从她脸颊滑过。
在月光的衬托下,那滴泪珠就如同珍珠一般。
鹿鸣川不舍地抬起头来,他一下就发现了白恩月脸颊那道浅浅的泪痕。
可他没有询问,他只是温柔地替她擦去那道泪痕。
白恩月自知在这样的情绪下,她随时都可能把隐瞒的事情脱口而出,于是她只能将话题转移到一边。
“鸣川,今天奶奶提议让小秋和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鹿鸣川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我觉得很好啊,小秋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有她在身边,家里会更有生气。”
“而且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陪着你也挺好的。”
其实白恩月心中早就知道鹿鸣川会这样回答。
她轻轻握住鹿鸣川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你知道吗?在那个孩子身上,我总能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所以我也觉得和这个孩子很投缘。”
鹿鸣川顿了顿,随即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其实从白恩月进屋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对方有心事,现在听她谈起小秋,他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奶奶说想要让我帮助小秋解开心结,但我有一种预感,我也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和过去的自己和解。”
鹿鸣川静静地注视着白恩月,看着她脸上的情绪变化。
“恩月,那就让我们一起好好照顾她,让她和你都能够感受到家的温暖。”
“我会为之努力的。”
白恩月双手环过鹿鸣川的腰,将脸颊贴到对方的小腹上。
“我相信你鸣川。”
“我也希望我能够在小秋面前当好一个‘合格’的......引导者的角色。”
白恩月下意识想要说“母亲的角色”,可她并没有真正地感受过母爱,所以她可以回避掉了这个词。
鹿鸣川自然了解白恩月的想法和担忧,“恩月,我相信你肯定会好好爱那个孩子,也能教会那个孩子如何去爱。”
白恩月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鹿鸣川摸了摸白恩月身上的外套,发现更加潮湿了,害怕白恩月染上湿气,他温柔地将她扶了起来。
“那我们回去休息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