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放纵,因为我确实喜欢傅景澄,生理性喜欢,他主动送上门来,就像在一个人饥饿的时候端上一顿美味佳肴,没人会拒绝的,我尤其不会。
傅景澄这几天的表现给我的感觉,就像那种年纪小小就非常懂事的孩子。
家里发生了天大的事,父母还没主动开口,他已经明白了一切,并且默默接受了一切。
独自咽下苦果。
咦,这样一想,傅景澄还怪可怜的。
“我只是觉得这样你能方便些。”他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没等我动手,傅景澄已经自己将衣服拉了回去,但也没有完全穿好,毕竟完全穿好就没办法涂药了。
衣服要掉不掉地悬在他手臂上,让我想到古代拥有祸国殃民美貌的那种宠妃,只是香肩微露就能让昏庸的君王从此不早朝。
祸国殃民完全不是一个好词,拥有这种程度美貌的美人也是惨得没边。
若非如此,愚昧的世人也不会把祸国殃民的罪名怪到她的容貌上去。
她们只是生得美丽,美丽又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昏庸的君王,是愚昧的世人。
傅景澄当然不是祸国殃民的美人,我也不是昏庸的君王,他的容貌十分十分吸引我,但仅此而已。
我的理智总是占上风的。
眼看着傅景澄仰头吞下我递给他的药片,喉结滑动时牵扯一旁的咬痕。
那是那夜我留下的。
之前被医生提点“蚊子的吻痕”,我只觉得傅景澄像狗,到处舔到处亲,现在看来,我也不遑多让。
奇怪的是,我感觉当时我明明没用多大力气,怎么过了好几天,痕迹一点也没有淡下去的感觉。
好似一朵在开傅景澄喉结旁的蔷薇,衬着他在病中苍白的皮肤,显得愈发鲜艳。
没道理,完全没道理。
傅景澄当时吻我那么大力气,我脖子上的痕迹也快消了,怎么……
或许是我盯着那一处的时间过长,傅景澄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我动手帮他上药,他顺着我的视线去看,眼神忽而闪了闪。
“好不好看?”
我打了个寒战,这厮不会生病时间过长,变态了吧!
“这种东西还能评上好不好看?!”
“当然。”傅景澄的语气无比肯定,“你亲的就是很好看。”
我的心脏不争气加速跳动,面上却是一副恼火神情,确实恼火,恼火和心动并不冲突。
“为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傅景澄主动告诉了我答案。
“因为我有好好保养。”
……
……
我:“保养什么啊?!”
“你的吻痕啊。”傅景澄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每次它开始褪色、要变得没那么鲜艳了,我就掐掐揉揉,它就能恢复如初。”
震撼,只有震撼二字能表达我的想法。
“你有病啊?!”
傅景澄拎起身上的病号服,虽然是真丝做的,但本质仍然是病号服,无辜道:“你说呢,我都穿着这个了。”
“你怎么……”我只感觉一阵手痒,“越来越厚脸皮了?”最终没忍住伸手扯了扯傅景澄的脸颊。
“不要用这种脸说出那种故作天真的话,很ooc好吗?”
傅景澄眨眨眼睛,眼里的光一瞬间消失无踪,他竟然真的在一刹那切换成那个生人勿近的南耀总裁,语气淡漠道:“我以为你吃那一套。”
我:……
“你是真的病了,你得了一种叫百变大咖的病,不要演戏,keep real不行吗?”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长长叹出一口气。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我只能装傻。
因为我很清楚,无论他怎么做,我都无法回应他。
后背需要上药的面积很大,我已经做了好几天粉刷匠,把傅景澄的后背当墙涂,因此上药时我心无杂念,没有丝毫情情爱爱,有的只是一个装修老师傅的专业。
趁着机会我又想帮傅景澄处理他右臂的伤口,虽然他本人和医生都说不用在意,但谁让我勤劳呢。
棉球沾着碘伏擦过伤口的瞬间,他腹肌突然绷紧,汗珠顺着人鱼线滚进更深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视线忽然就停在腹肌上了,当即别开眼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指尖却不慎扫过他后腰。
他突然低喘一声扣住我的手腕,体温高得骇人:“不专业。”
这样亲密的行为,给我一种“礼尚往来”的感觉。
因为我动手捏了他的脸,他就也要借机“还”回来,好像能借此试探我的底线一样。
我先动手摸了他,所以他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不能有异议。
“又赖我?”我理直气壮,“不是你的问题吗?”
傅景澄盯着我发红的耳垂,眼神幽暗,“我还真好奇,我有什么问题。”
“从头到尾我都在乖乖配合你,一动不动。”他故意加重了“乖乖”两个字的读音,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那你为什么要流汗呢?”我抬眼看他,一脸不满,“大冷的天,就算屋子里有空调,但温度很宜人,怎么也不至于流汗啊。”
傅景澄一时无言,像是被我的说法打败了。
“我相信黎小姐很专业,不会流汗。”
我还在纳闷流汗和专不专业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傅景澄继续道:“反正我被喜欢的人摸个遍,就是会流汗。”
……………………
这家伙是闹哪样啊!之前跟个木头一样,用力戳都不带反应的,现在土味情话张口就来?
我假装后背的伤还需要更详细的检查,故意用力按揉那些淤伤,傅景澄疼得身体都在抖,但硬是一声不吭。
“好狠的心。”
一番“施暴”结束,傅景澄脸色苍白,看着我时,眉眼间有股说不出的委屈。
“这样你好得更快。”我心虚解释。
本人可没有那么黑心,故意折磨傅景澄就为了发泄怨气,是医生告诉我,如果我想让傅景澄好得更快、让自己更快离开医院,可以每天用这招。
傅景澄眉眼低垂,“可我不想……”
他的话没有说完,可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说来也是神奇,医院、这样一次养伤的经历,好似成为我和傅景澄两人的桃花源,我们都沉沦在这个梦里不愿意醒来。
停顿的间隙,我看着他,看他眼底幽火愈盛,“疼痛是让人清醒的良药。”
“没有人能一直在梦里,我们总要醒来。”
午后的阳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地毯上,纠缠融合,好似传说中伊甸园里那颗禁忌的树。
桃花源、伊甸园,我脑子里对这个地方的形容,梦幻而美好。
我想,我的感受大概和傅景澄一样,只是我比他更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