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鬼了,熊钰好奇地走出烧烤店外面转了一圈,看看外面还有没有什么鬼。
徐容生到的时候,他们的烧烤刚好上桌。
他给她们带了鲜榨果汁,容乐英喝饮料就比较喜欢喝果汁。
一杯是用一次性杯子装的,一杯是保温杯装的。
看着那个有些眼熟的保温杯,容乐英眨了眨眼睛,“徐老师,这是我的保温杯吧?”
难不成这个果汁是他在家里榨好了带出来的?
徐容生轻轻嗯了一声,“家里只有这一个一次性杯子了,我就拿你的杯子给你装。”
一次性杯子的自然就是熊钰的。
“不是,我想说的是……”这不是一次性杯子不杯子的事情,您怎么还在家现榨果汁带来。
容乐英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呼吸一窒,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俩一般。
扑通扑通……容乐英好像听到了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
视线不自觉移动,慢慢地从眼睛到鼻子,最后落到那红润的薄唇上。
这么漂亮的嘴,应该很好亲吧。
容乐英无意识吞了口口水,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徐容生嘴角勾起,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似有似无地往前移动了下身体,靠近她。
“小英,你看我把谁给带回来了!”
熊钰的声音突然出现,瞬间拉回了容乐英游离的意识,她的身体猛地往后仰,慌忙移开视线。
“怎么了,你带回来什么?”
该死!我怎么想亵渎徐老师呢,大庭广众之下,色心也不注意一下场合!
容乐英在心里默默地把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色心痛斥了一顿,不停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徐容生:“……”
他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坏好事熊钰。
熊钰神经大条,没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她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指着自己带回来的男生和容乐英说:“周宴,周宴这臭小子竟然回来了!”
周宴!
容乐英惊讶地看着年轻男人,后者一脸激动地看着她,“容乐英,你也能看到我吗?哦,天呐,好神奇。”
“有什么好神奇的,”熊钰:“你那么大一个人她怎么看不到……周宴,你死了吗?!!”
外面天色很黑,人和鬼要是身上没什么东西或者不仔细看的话,压根看不出来是人还是鬼。
刚才她突然看到了老朋友,高兴又生气,一时之间都没注意到周宴不是人,是鬼。
现在店里灯光大亮,可以清楚看出他和正常人不一样。
熊钰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宴,后者挠挠头,笑容憨厚,“不好意思啊,我已经死了,你们真厉害呀,连鬼都能看到。”
容乐英愣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她们竟然能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周宴。
周宴是北方人,初二那边转学过来这边的,因为性格腼腆加上不适应身体比较虚南方湿润的天气,经常生病感冒,戴着口罩上学。
所以同学们都害怕他是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不愿意搭理他和他说话。
那些学生家长还多次向老师反馈让周宴离开班级,他们害怕自己的孩子被传染。
老师多次解释周宴只是身体不好,不适合这边的天气才经常生病,还拿出了他的检查报告,家长们才消停。
但班里同学依旧不和周宴说话来往,刚开始熊钰和容乐英和他也不熟。
但一次期中考试过后,老师重新排座位,谁都不愿意和周宴一起坐,包括他以前的同桌。
周宴一个人像个可怜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坐在那里,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的。
容乐英和熊钰两人于心不忍,拆开了两人的同桌,容乐英成为周宴的后桌,熊钰成为他们的前桌。
周宴虽然身体不好,性格腼腆,但成绩不错,脾气也很好,长得其实也挺好看的。
熊钰以前还开玩笑,要是周宴身体好点,不经常戴着口罩,肯定是他们班的班草。
三人关系从那次换座位后就慢慢熟稔了起来,周宴也在她们的带动下慢慢变得开朗起来。
不再是一个阴郁可怜小狗。
熊钰也获得了一个除容乐英以外的补课老师,在他们俩的帮助下成绩不断提升,顺利和他们一起考上重点高中,
他们三关系一直到初中毕业都挺好的,班里同学还戏称他们是三剑客。
本来中考的时候周宴有能力考上重点班和容乐英一班的,但他中考的时候因为生病发挥失常只去了普通班。
高一和熊钰在一个班,高二分班,熊钰选理和容乐英一班。
周宴选了文,去了文科重点班。
但在升高二那年寒假,他转回了户籍所在地,不是因为高考限制,是因为他父母工作调动。
上了高中,三人关系都挺好的,容乐英虽然不和他们一个班,但三人经常约着一起做作业吃饭。
后来高二周宴转学,他们也经常通过手机联系,直到高考过后,他们联系慢慢就变少了。
直到大一寒假的时候,他给她们各自都发了不要再联系的消息,说自己学习太忙了,又交了女朋友,和她们经常联系女朋友会吃醋。
至此周宴就和她们断了联系。
她们发的那些控诉他重色轻友的话,他也没有回过。
容乐英和熊钰为此还气了好久。
没想到再次见面,他们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容乐英看着周宴还和高中离开时那样,想到了这一点,喉咙有些发紧。
她故作轻松开口,“周宴,你考上大学的吧,谈了女朋友了吧。”
她能接受好朋友在离开后关系疏远变淡,但不接受好朋友不在这个世界上。
熊钰猛也想到这一点,心脏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疼。
谎言被拆穿,周宴心虚低下头,吞吞吐吐解释,“我考上大学了的,只是没去上……”
他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只是刚上大学没多久,他确诊了罕见病。
从发病确诊到死亡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那些话是在他临终前给她们发的,也特地叮嘱他父母不要用他的账号发布他已经去世的消息,也别注销他的账号。
他不想让她们伤心,去参加他葬礼的路费挺贵的,还不如留着自己花。
而且这样的话,别人就永远不会知道他已经死了,他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听完他的解释,熊钰绷不住了,眼泪流了下来,“你还拿不拿我们当朋友了?!”
哪有这样的,朋友去世了她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