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诚微微动眉。
这丫头有这等本事?
他虽有些怀疑,但既然连耿叔都这么说的话,他倒是可以后退一步。
只不过若是和离的话,按他与范氏的事情传扬出去,怕是会毁了日后的名声。
“婚约可以不退,但这和离书便作罢,要写,写的也是休妻书!”
秦诚一挥袖。
这倒是连耿叔都没想到。
他虽然审时度势,颇是有些墙头草,却也有着自己一套思想。
耿叔是最传统的男子。
他心里觉得女子应当做什么事儿,不能做什么事儿。
但这一切还是因遇到了孟谷秋发生了一些轻微的变化。
对于秦诚背叛、欲纳妾之事,耿叔倒是觉得,这简直是丢了男子的脸面!
大丈夫做事应当要负起责任。
本就抛弃妻与子十余年,却一点愧疚都没有。
倒是像个偷鸡摸狗的小人。
“秦诚,这是你欠蒋青的,该写和离!七出之罪,蒋青可是一样也没犯!”耿叔拧眉。
秦诚微微挑眉:“谁说没有,妒便是其罪之一。”秦诚觉着蒋青是因为妒忌范氏,才会想要写下和离,更是对他出言不逊。
“小阳不肯认我,指不定也是受了蒋氏挑拨,这为多言!”
秦诚接着补充道。
他把能符合的罪名都推到了蒋青身上。
“混账,若是蒋青妒忌你那老相好,又何苦一人将你儿子养大,从不去打扰你们二人!”耿叔拍桌,“若不是我将外头的人散去,如今你的名声怕是更烂了!”
他听不下去了:“小阳到了成婚的年纪,有着自己的想法,他不愿认你,你怎的不想想自己的问题?”
秦阳是他看着长大的。
一开始的小秦阳还是渴望父爱的。
蒋青从未在他面前说过秦诚的半句不好,更是没有将其做的丑事说与小阳。
哪来的多言一罪?
蒋青默默听着。
自己对这个家的付出,就在秦诚的一句话之间,被贬的一文不值。
她自嘲一笑,捏紧了衣角。
孟谷秋不得不承认,这下的耿叔倒是有几分做里正的模样。
只不过太过古板之人,她还是不喜欢打交道的。
“秦诚,你所做之事也为七出当中的淫,你若是想要给蒋姐姐身上安罪名,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孟谷秋淡淡道。
一旁的秦阳一直闷着不开口。
他有些不可置信,父亲竟然对母亲说了七出。
还扬言要休妻。
分明是他做错了事。
光是和离,都已是娘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耿叔,您也是男人,再说,我与范氏不过是偶然相识,并未逾矩,生出感情,不过也是过了两三年。”秦诚皱眉。
他若是从未顾忌过家中的妻子孩子,怕是早就与范氏成亲了。
“做了便是做了,还分时候吗”孟谷秋是越听越恼,“怎么?你觉着自己忍了两三年,大家就得夸你?若是当真在意家中人,哪怕是十年,你也做不出来。”
“且不说这话,你忍了两三年,后头却又没耐住?这若是传出去了,范氏难道就不会饱受流言蜚语么?你倒是怪会说,将责任与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却丢两个女人独自背锅。”
孟谷秋不觉嘲讽一笑。
“行了。”秦阳蓦的抬头,“爹,我从前一直不知道您是和别人跑了,娘一直告诉我,你是出去做工了。”
“明明她那么维护你,到头来你却说是她挑拨我们的关系。”
秦阳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爹原来是个烂人。
他捏紧了拳头。
秦诚如今闷着不说话。
在场的三个人都护着蒋青,他说什么,也抵不过这么多口舌。
“马上就是我的婚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和小云的婚事,包括您。”秦阳咬牙,“如若您还有些两只的话,就走,别再来打扰我们。”
秦诚抬眸。
一旁的秦凡不知道何时进到了屋子里。
他看见到大哥哥生气,上去拉住了秦阳的手:“您别生气,我会带着爹爹走的。”
秦凡垂首咬唇,委屈的鼓起了腮帮子。
爹爹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么多人都这么讨厌?
秦诚闻言,不禁冷笑。
他上前拉住了秦凡。
秦诚是宠爱这个小儿子的,如今他都开口说了,自己也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
“秦阳,你想清楚了,成婚上没有父亲,我也还活着,这若是传出去,对你们可没有好处,”
“少威胁小阳!他是我和你姐看着长大的!”耿叔是护着秦阳的。
秦阳从小到大遭受的非议,也是耿叔看不下去拦下来的。
所以当时孟谷秋出事的时候,秦阳虽然觉着耿叔做的不对,但还是没有怪罪。
“如若说您要这样,我倒是觉着,姑父才更该坐在长辈的席位上。”
虽然不合规矩,但确实是姑父一手护着自己长大的。
相比于秦诚,耿叔对他的恩更大。
秦诚微微一怔。
“你......你简直是大逆不道!”他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
由姑父来坐在长辈席位上的。
孟谷秋看着他们争执,缓缓坐了下来揉了揉脑袋。
这秦诚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总之,现在的情况对您怕是不好的,小阳有着这么多人撑腰,你不妨回去好好与你的范氏商量一下。”孟谷秋瞥了他一眼,“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动手了。”
耿叔倒是也配合,说着就拿起了一旁的扫帚。
秦诚没办法,只得带着秦凡离开。
...
秦诚回到这几年住的地方时,范氏已经煮好了热腾的饭菜。
“回来了?怎么样呀?快来吃饭,边吃边说。”秦诚微微抬眸,看着范氏。
她依旧如年少时那般美艳动人,温柔的让人无法忘怀。
与家中的蒋青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秦凡许久没有见到娘亲了,冲上去便给了范氏一个熊抱。
“那婆娘吵着要和离,大家都帮着她,我倒是跟个外人似的。”提着,秦诚就觉着心中烦躁。
范氏一脸无所谓的上前握住他的手:“从前你给他们寄了这么多钱,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也愿委身做妾,此番我们做的很好,是他们不厚道。”
瞧见终于有人理解自己,秦诚忽地瞪大了眼。
“还是你最好,这么多年永远都站在我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