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先把静姝的身份隐患解决,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来,吃饭,再不吃,菜都凉了。”程青澜结束了这个话题。
大家这才拿起筷子品尝美食。
沈静姝也松了口气,压在心底沉重的秘密有人一起承担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吃过午饭,程青澜要来笔墨纸砚,让沈静姝写书信,拿到书信后,程青澜让她们先回书院,她去办事,晚点她自己回书院。
程青澜再次来到南亭码头找程九。
程九见到少帮主,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昨天刚见过吗?怎么今儿个又来?难道钱用完了?
两人来到僻静处。
“小姐,给。”程九掏出一沓银票递了过去。
程青澜眼角抽了抽:“我不是来拿钱的。”
说着掏出一封信:“你马上去一趟禹州,按着上面的地址找到一个叫沈骓的把信给他,让他跟你走,把他安排到水镜先生那去。”
“小姐,我走了,这边的事怎么办?飞凌和无锋还没到呢。”
“这边的事先放一放,你今天就出发,要快。”
“行,我回去安排下手头上的活计就出发。”程九把信藏好,又道:“跑这一趟起码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了,小姐,您身上还是多放点银钱吧!”
“不用,够了够了,我那些东西呢?”
“我放水门巷的宅子里了,我整天跟码头上的兄弟同吃同睡,身边不好藏那些东西,所以租了个房子,想着飞凌和无锋到了,也得有个落脚的地,这是钥匙,门口有棵大樟树的那家。”
程青澜接过钥匙,笑道:“考虑的还挺周全。”
程九得了夸奖,憨憨地笑。
离开码头后,程青澜去了趟水门巷,找到程九租的宅子。
这是一栋两进的宅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收拾的整整齐齐,家具什一应俱全,以后这就是她的据点了。
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程青澜锁好房门,准备去街上买点日用品就回书院去。
程青澜卖了鞋子,香膏等物品,又去了笔墨斋,如今她的身份是个读书人,这读书人的行头得备齐了。
说起来好笑,她们这个宿舍,文具最齐全的就是不读书的陆妱妱,所以,给沈静姝和庄若芸也备一份,陆妱妱就免了,不如回头给她带点零嘴。
掌柜的很热情,问了程青澜的需求,笑道:“客官您稍等,我给你去备货。”
就在等待备货期间,只听得几位公子在议论花开白骨现的案子。
“你们听说了吗?前阵子法明寺出了命案。”
“不知道啊,有这事儿?”
“我只听说法明寺闭寺了,说是要给佛像重塑金身,却不知是因为出了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可靠消息,在法明寺的茶花园里发现一具白骨,京都府衙和北辰司的人都去了,然后昨晚,有人看到北辰司的萧大人去了梁府,把梁府的榜眼给带走了。”
“梁府的榜眼,你说的莫不是梁相府上?”
“你说还有哪个梁府出过榜眼?”
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不能吧,梁榜眼杀人了?”
“你们还记得三年前名动京城的泸州举子章博文吗?”
“记得啊,我还见过他呢,他的文采,啧啧……着实令人惊艳。怎么?法明寺那具白骨是章博文?”
“是不是章博文,我不敢确定,但章博文当年是状元的热门人选,大家都说状元不是章博文就是顾攸宁,结果章博文没参加科考,而梁榜眼被白鹿书院的同窗质疑舞弊,大理寺还奉旨调查此事。”
“这我记得,后来贡院贴出了梁榜眼的策论,这才让质疑声消失。”
“这里头定是有官官相护之举,你们想,一个平时学业平平的人,怎么突然就写出这等绝妙文章来?文曲星附体了?反正北辰司不会抓无辜之人。”
“我的天,这事若是真的,朝廷要大地震了吧……”
程青澜眉头轻蹙,这案子,一直是秘而不宣,这位公子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说的八九不离十了,可怕的是,萧泽昨夜是低调前往梁府,竟也被人探查了去。
然后程青澜立马想到,或许这是布局之人怕皇上徇私,把梁衍的事压下来,所以故意把消息散布出去,好激起民愤,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让皇上不能大事化小。
也不知,萧泽一大早进宫是个什么结果。
“客官,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掌柜的已经备齐了货,笑容可掬地说道。
程青澜回神:“多少银子?”
“一共三十两,您放心,我给您准备的都是上乘的文房四宝,端砚三付,湖州的羊毫狼毫,粗的中的细的各六支,宣纸三刀,澄心堂纸三刀,剡溪藤纸三刀,已经给您打了八折,去了零头。”
程青澜付了银钱,掌柜的说可以帮忙送货上门。
“行,那就送到白鹿书院,程青澜收。”
掌柜的一听白鹿书院,便猜到眼前这位姑娘是大梁首个女学班的学生了,肃然起敬。
“姑娘放心,回头我便差人送去。”
程青澜出了客栈,还在想刚才听到的那些话,不由想的出了神。
“吁……”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程青澜差点撞上去。
抬眼,见那马车的车帘掀起,萧泽探出头来:“想什么呢?走路也不看路,上车。”
“啊?”
“啊什么?上车。”不容拒绝的口吻。
程青澜心说真倒霉,逛个街也能碰到他。
没办法,程青澜只能上车。
“去哪?其他人呢?”
“回书院啊,她们先回去了,我买点东西。”程青澜拍拍手里的大包袱。
萧泽看着鼓鼓囊囊的包袱,心想,里面该不会是她藏在悦来客栈房梁上的东西吧?
“那就先送你回书院,墨尘,去书院。”
“是,大人。”墨尘回道。
萧泽吩咐完,就不说话了,两眼望着晃动的车帘,眼神微茫,拇指摩挲着扳指。
这是他想问题的习惯性动作。
程青澜叹了口气:“大人,我刚才在笔墨斋里听到几位公子议论法明寺的案子,感觉他们知道的内情,比沈静姝她们还多,这要发酵下去,可就什么都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