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展珏辗转思考，忸怩不安地请求道。
“你能不能夸夸我？”
孟清鸾一愣，张口就来。
“厉展珏，你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娇艳欲滴，勇敢聪明，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还勇敢有魄力的男人了。”
厉展珏本来被她前半句夸得有些莫名，孟清鸾的后半句却立马将他哄的找不着南北。
“真的？你没骗我吗？”
骗他也可以，只要她不去拆穿，他就信。
“真的。”孟清鸾一脸真诚，“我现在，可以跑了吗？”
“嗯。”
“不许跑！站住！”
小胖子发现孟清鸾逃跑的动作，在身后不停的吼叫。
厉展珏按照孟清鸾的指令，一个飞身扑了过去。
小胖子情急之下，双手将霹雳炮扔出去，恰好落在孟清鸾的脚边。
孟清鸾听到动静，一刻也不敢耽误，一个大跨步就要飞出去。
“嚓——”
孟清鸾腰一闪，眼睛睁大。
靠！
踩住木棍子，脚滑，孟清鸾整个人朝后倒下，正好将霹雳炮压在身下。
“……”
“不！”
厉展珏看到这一幕，甩开抓住他的小胖子，朝孟清鸾的方向飞去。
完蛋了……
…
辕门外，铁甲凝霜，燃起的篝火正在咀嚼部落献来的牦牛毡。
北境的雪下个不停，雪粒刮在脸上，像细碎的刀。
沈砚??站在主帅大帐外，铁甲下的棉袍早已冻硬，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咔咔”声。
营帐内外灯火通明，只剩下风声呼啸。
中原面孔的士兵，部落的武士们围着火堆，齐刷刷地整装待发，腰间的弯刀映着火光。
而更暗处，黑压压的边军沉默伫立，长枪如林，枪尖上的红缨在风中翻卷，像是未干的血。
“沈大人，已到了亥时二刻。”一名亲兵走上前，提醒道。
走神的男人回过神，不着痕迹地掩藏起眉间的愁思，轻点头。
“嗯，子时一刻，准时迎战。”
“是！”
“……”
亲兵退下。
“沈大人，你们陛下看来已经迫不及待要取你的脑袋了。”
一名身穿虎皮大袄的男人走到他身边，似是玩笑般的开口，眼中一片凉意。
“李公公，陛下想要我的脑袋，还是生擒我回去，您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哈哈哈——沈大人，你是聪明人，我最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
男人虎头虎脑，眼睛狭长，鼻梁高挺，脸上带着风雪场面吹刮过后的粗糙。
“答应你的，我自然不会食言，你的妹妹，我会救出来的。”
提起妹妹，李公公的眼神一滞，湿润的凉意很快被寒风吹干凝在眼中。
“我会带领部落，帮你打败叛军。”
“……”
两人站在营帐前，等待时辰的来临。
寂静之时，一声嗥鸣划破夜空，白色的羽毛似利刃撕破黑夜，挟来霜雪，疾驰飞来。
不少人被这声动静吸引，纷纷抬起头想要看清这只长鹰。
沈砚??眉心下陷，伸出右臂，长鹰伸出爪子，抓住他的手臂平稳落下。
“怎么了？白羽。”
白羽刚落下，沈砚??急不可待地问道。
这次外出北境，他并没有带来白羽，为的就是让它留在孟清鸾的身边。
好在她危险时，白羽能及时赶来告诉他。
如若是一般的事情，白羽绝对会吓走欺负她的人，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长途跋涉飞来找他。
只有一种可能…
——孟清鸾有危险。
白羽旋转一圈，嘴中不停地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最后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像是坠落。
沈砚??在白羽的动作下越来越难看，在看到最后坠落的动作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它在说什么？你怎么了？”
李公公见他脸色大变，忙凑上前问道。
“备马。”
沈砚??没有回答他，声音哑得吓人。
李公公急忙到道：“子时便要攻城——”
“我说，备马！”
沈砚??斩钉截铁，不容得一丝拒绝。
李公公挡在他身前，绝不让步，事关他妹妹的生死，还有部落武士们的安危，他不会退让。
沈砚??深呼吸一口气，冷声道。
“闪开！应下之事，我必不会有半分食言。”
李公公未来得及开口，沈砚??一把将他推开。
沈砚??带来的亲兵在听到他的命令声后便早就备好马匹。
他翻身上马，众将士还未看清，沈砚??已经纵马冲出营门。
铁甲未卸，弓刀未整，沈砚??伏在马背上疯了一般抽鞭，朔风刮得眼眶生疼——
她绝不能出事。
她若是出事，这江山，或是复仇，又有什么用？
不对！
她一定可以赢，她会坚持下去，她会转危为安。
他应该相信她。
她可以。
但愿厉展珏那个拖油瓶不要拖她的后腿…
沈砚??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白羽给的地点。
是二层的小破屋。
里面没有动静，也没有血腥味，只有一股淡淡的烧焦味道……
难道……
“嘭——”
沈砚??刚下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震得他的耳膜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