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爹当时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我们二人害怕,害怕你真的离我们远去,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只能请乡间镇上的大夫替你治病,可是你的情况却一日比一日差。”
“后面我们两人走投无路,只能去寺庙中拜佛祈福,恰好碰到一位高僧,他同我们二人说,你的病不过多日便会好转,并且短时间内不会发病。但是在你及笄之后,便会时常发作,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孟清鸾风中凌乱,“所以,为什么要让祝清安陪在我身边?”
孟母的眼底闪过愧疚之色,声音也略微降低。
“我们求高僧有无解决办法,他说有……只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养一名患和你生同样病的人,好在日后你发病时分担你的病痛。”
“这需要找一名男子。他要在你及笄之前一直服药,并且需要服下治疗你身上病的药。”
“小安,我们原本打算让他日后入赘。好方便日夜陪在你身边,没想到你已经与他人结为夫妻,可是,他必须留在你身边。”
“……”
原来真是她的药罐子。
孟母苦口婆心,“小安必须留在你身边,他留在你身边是唯一的药。”
孟清鸾皱眉,“难道他要陪在我身边一辈子?”
孟母摇头,又不确定地点头,“我们这些年远去西域,四处求医问药。一个巫蛊师曾告诉过我们,药方只缺少最后一味药,添入那味药,便能治好你的病。”
孟清鸾见有希望,忙问:“是什么?”
“西域的高峰雪莲,只有在极寒之年才会盛开,并且极难获得。”
“难道就不可能找到吗?”孟清鸾心怀最后一线希望。
孟母面色沉郁,“我和你爹亲自去找过,那里冰天雪地,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没有找到什么雪莲。”
“……”
孟清鸾失落地垂下嘴角,整个人都不太好。
孟母伸出手,犹豫片刻,还是摸向她的手背安慰。
“放心,小安在你身边你便不会有事的。你不是最爱吃娘的栗子酥吗?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孟清鸾依然提不起兴致,婉拒道:“谢谢,下次吧。”
孟母轻抚她手背的手掌僵住,眼中的泪又重新落下,站起身紧紧拥抱住孟清鸾。
“……”
孟清鸾和孟母重回大厅,孟父伸长脖子望眼欲穿,祝清安依然维持两人走之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
孟清鸾怀疑,他的屁股可能已经坐出痔疮。
孟清鸾难得给两人一次好脸色,客套地询问。
“二位吃晚饭了吗?要不一起吃个晚饭?”
孟父一听,眼神一亮,站起身就要答应。
“不必,”孟母意外地拒绝,“今日你已经很累了,怎么能再照顾我们两人?你今夜乖乖休息,明日我和你爹再来看你,给你带栗子酥。”
“嗯。”
孟清鸾没有继续挽留,她原本便只是客套一下,至于两人答不答应,都无所谓。
多两个人不过是多两双筷子,少他们两个她吃饭还能自在不少。
孟父被孟母拉着离开。
刚上马车,孟父板起脸,不开心地看孟母一眼,一肚子的怨气。
“夫人拒绝鸾鸾做什么?今日可是鸾鸾好不容易愿意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万一你今日拒绝让她伤心,日后我们还怎么再见鸾鸾?”
孟母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任凭眼泪流下。
孟父见孟母哭,脑子空白一瞬,还以为自己语气太重,软下语气认错。
“夫人你别哭,今日之事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好不好?”
孟父抬起手为孟母擦掉脸上的泪。
“你知道吗?我今日和鸾鸾说,要为她做栗子酥,她答应了。”
孟父一头雾水,“孩子想吃,有什么好哭的?”
孟母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歇斯底里道:“鸾鸾她不吃栗子!她小时候吃完栗子便会浑身起红疹子,险些要了她的命!”
说完,她狼狈地跪跌在座下,双手狠狠捂住了心口,一直积攒以来的崩溃和愧疚,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