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公主府的每一寸土地上,静谧得有些压抑。月光努力地从斑驳的树叶间隙挤过,在庭院的石板路上洒下一片片形状各异的银白光影,像是神秘的符号,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秘的氛围。 杨月尧身着一袭深紫色的绸缎长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金色凤凰,凤凰的羽毛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迈得优雅而缓慢,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风。她的面容依旧柔和,可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忧虑。
很快,杨月尧来到了李思羽的房门前。她抬起手,那纤细的手指轻轻落在门上,发出几声轻柔的敲门声。屋内的李思羽正坐在床边发呆,听到敲门声,微微一愣,随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打开门。看到是杨月尧站在门外,她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夫人。”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愁绪,眼神中透着几分落寞,显然还沉浸在今日的烦恼之中。
杨月尧微笑着,那笑容温暖而亲切,眼神中满是关切,轻声说道:“思羽啊,去我屋里咱们聊聊。”她的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驱使着李思羽跟随她。
李思羽抬起头,看了杨月尧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么晚了,杨月尧突然找自己去她房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关于今天张旭阳和静姝的事情有了新的想法?还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各种猜测在她心中如潮水般涌起,但出于对杨月尧的尊重和信任,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杨月尧一边带着李思羽沿着走廊前行,一边微笑着说道:“思羽,你可别因为这些烦心事就不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按时吃东西呀。要是把身体拖垮了,那可就不好了。你得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她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李思羽的心间,让李思羽原本有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李思羽微微点头,转身关上房门,说道:“嗯,夫人,我吃好了的。下午他们送了好多补品过来,我实在吃不下了,所以才不太想出去和大家一起用餐。”她说话时,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杨月尧的眼睛,似乎还在为今天发生的那些事情感到尴尬和难过。
两人在月光下走着,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仿佛两个孤独的旅人。很快,她们来到了杨月尧的房间。杨月尧的房间与其他人的相比,显得格外宽敞明亮。房间里的布置典雅而华贵,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件都像是精心挑选的艺术品。墙上挂着几幅精美的字画,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些字画里的山水、人物仿佛都活了过来。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圆桌,四周环绕着几把精致的椅子,椅子上的雕花细腻而精美,彰显着主人的品味。房间的一侧,有一扇高大的屏风,屏风上绘着一幅江南水乡的美景,屏风后侧的衣架上挂满了杨月尧那些极为华丽的服饰,这些服饰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杨月尧带着李思羽走到屏风后,指了指衣架背后的位置,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轻声说道:“思羽,你先在这儿藏一下。”李思羽虽然满心疑惑,不知道杨月尧为什么要让自己藏在这里,但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是默默照做了。藏好后,李思羽透过屏风的缝隙,好奇地看着外面,心中不停地猜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的心跳微微加快,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杨月尧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安排好李思羽后,杨月尧转身离开房间,朝着静姝的住处走去。此时,静姝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书,可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她的眼神游离,一会儿看看窗外的月色,一会儿又盯着手中的书发呆。听到敲门声,她微微一惊,手中的书差点掉落。她急忙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打开门。看到是杨月尧站在门外,她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虽说今天杨月尧带着她去买了漂亮的服饰和首饰,还让她住进了公主府,但夜晚杨月尧突然来找她去房间说话,静姝还是难免感到忐忑不安。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把衣角都揪得皱巴巴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惶恐,不知道杨月尧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她在心里不停地猜测着,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关于张旭阳的事情有了新的变故?但她又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杨月尧去了她的屋里。
二人来到房间,坐在圆桌旁。杨月尧看着静姝,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轻声说道:“姝儿,你和阳儿因为这次意外有了夫妻之实,这我也知道了。你也清楚,思羽才是阳儿名正言顺的正妻。我听说你和思羽以前也算相识,而且在边境的时候还一起经历过生死。但你现在心里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对得住思羽吗?”杨月尧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尖锐的针,直直地刺进静姝的心里。
静姝听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夫人,是我对不起思羽,我知道我的出现伤害了她。可是我真的是真心喜欢旭阳的。以前在皇宫比武场的时候,我就不如她,我拼尽了全力,最后还是输给了她。当时旭阳打败了黄自在,而我却输给了她,从那以后,天下人都知道她会是旭阳的妻子。但现在只要能和旭阳在一起,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说到这里,静姝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些泪水如同珍珠般晶莹剔透。“今天郡主生气,一掌把旭阳打得口吐鲜血,可旭阳还是乐呵呵地看着郡主,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旭阳心里最在乎的人还是郡主。但我还是心存一丝希望,我相信这次发生的事情,会让旭阳心里也能有一点点我的位置。”
藏在屏风后面的李思羽听到这些话,心中猛地一颤。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张旭阳被自己打飞出去,嘴角溢血的情景。那一刻,她虽然在气头上,可看到张旭阳受伤,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刺痛。原本对静姝的愤怒,此刻也因为静姝的这番话而渐渐消散,心中生出了一丝柔软。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静姝的态度,想着静姝也有自己苦楚。
杨月尧看着静姝,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但如果因为这件事,思羽和阳儿彻底决裂,阳儿因此悔恨终生,你可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静姝听了,急忙使劲摇头,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急切地说道:“我绝对不愿意看到郡主离去,要是她走了,旭阳一定会非常难过,非常心痛的。而且我也不想看到郡主伤心,因为她伤心的话,旭阳肯定也不会好受,我自己心里也会不好受的。夫人,如果真的会变成那样,我现在就悄悄离开常州,不会让他们知道。我不能因为自己,让大家都这么痛苦,我不能做这样自私的人。”她的语气十分坚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仿佛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杨月尧看着静姝,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姝儿,那如果我希望你留下,让你们二人都嫁给阳儿,思羽做正妻,你做侧室,你愿意吗?” 静姝听了,眼睛一下子瞪大,眼中满是惊喜与不敢置信。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好半天才说出话来:“真的吗?夫人,我真的可以吗?郡主她会答应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又充满了不确定,眼神中透露出渴望得到肯定答案的神情。
杨月尧故意摇了摇头,大声说道:“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有这么好的福气,能有两个这么好的儿媳妇,这还得看思羽的想法呢。”
李思羽在屏风后听到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想着静姝死里逃生后,孤苦无依,为了张旭阳四处漂泊才来到常州。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静姝故意造成的,看着静姝可怜的模样,她心里实在恨不起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
静姝见到李思羽从后面出来,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吞吞吐吐地说道:“郡……郡主……思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局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思羽。
李思羽有些疲惫地看着还挂着泪痕的静姝,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如果我们不是为了你和他们报仇,如果黄家人没在常州当城主,我们可能就不会相遇,也不会知道你还活着。这一切,仿佛都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又释然的神情。
杨月尧见李思羽没有反对的意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思羽,来,先坐下。”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李思羽走了过来,坐在了杨月尧的另一侧。她的动作有些迟缓,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静姝也缓缓跟着坐了下来,头依旧低着,不敢直视李思羽的眼睛。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握着,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杨月尧看着李思羽,认真地问道:“思羽,你是阳儿的正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虽说我希望你们二人都能成为阳儿的媳妇,但这件事还是得征求你的同意才行。只要你不同意,那阳儿屋里就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
静姝默默地听着,低着头,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心里既期待又害怕听到李思羽的回答。
李思羽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夫人都同意了,而且静姝如今孤苦一人,也没个地方可去。那便留下吧。”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带着一丝包容。
杨月尧一听李思羽同意的话语,欣慰地笑了起来,说道:“真不知道我那臭小子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到你们这么好的两个姑娘。思羽,姝儿,你们都是好孩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看着李思羽和静姝,就像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原本还埋着头不停流泪的静姝,不敢相信地听完了李思羽说的话后,缓缓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李思羽。李思羽此时也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交汇。静姝再也难以忍住心中的情绪,上前一步,紧紧地抱着李思羽放声哭了出来,嘴里不停地说道:“对不起思羽姐姐,谢谢你,思羽姐姐。”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哭得十分伤心,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和感动都哭出来。
李思羽看着年岁比自己小一些的静姝,心中的柔软被彻底触动。她轻轻抚摸着静姝的头,微微摇了摇头,在心里想着,也许只有这样的结局,对大家来说才是最好的吧。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情绪,但她也明白,生活有时候就是充满了无奈和妥协。
杨月尧心中终于松了口气,缓缓对二人说道:“思羽,姝儿,你们俩就在这好好说会话吧,我还有一件事要去找阳儿。”
李思羽和静姝同时看向杨月尧,杨月尧突然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心事重重地说道:“不是你们的事,是我和阳儿之间的事。”
李思羽眉头微皱,她心中已经猜测到是何事,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静姝也跟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杨月尧便走了出去,顺带轻轻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只剩下李思羽和静姝,两人静静地坐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当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绒毯,悄然覆盖住整个公主府时,柔和的月光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洒落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庭院里的花草树木像是被这月光施了魔法,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着身姿,投下一片片斑驳的阴影,给原本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又迷人的氛围。 杨月尧身着一袭绣着精美花卉的深紫色绸缎长裙,那细腻的绸缎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发出极轻的簌簌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她莲步轻移,身姿优雅,向着张旭阳的房间缓缓走去。一路上,微风轻轻撩起她鬓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似乎在思索着即将与张旭阳交谈的话语。
不多时,杨月尧来到了张旭阳的房门前。她抬起那只戴着精美玉镯的手,纤细的手指轻轻落在门上,有节奏地敲出“笃笃笃”的声音。屋内的张旭阳此时正坐在桌前,眼神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烛火,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他微微一怔,随即起身,迈着有些迟缓的步伐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杨月尧,他连忙喊道:“娘。”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外和些许惊喜。
杨月尧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嗔怪,轻轻地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进房间。她来到椅子旁,缓缓坐下,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热气腾腾的茶香袅袅升腾,她轻轻吹了吹,那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喝了口水后,她脸上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张旭阳调侃道:“我说阳儿,你如今可是出息了啊,身边围着郡主、公主的。怎么,心里是不是想着把她们都娶回家,享享齐人之福呀?”
张旭阳听到这话,顿时感觉脸上一阵滚烫,那热度迅速蔓延到耳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敢不敢,娘,您可别打趣我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幻想起来:要是李思羽、静姝,还有春秀、夏竹、秋菊和冬梅四个丫头都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每天一起谈天说地、共享生活的美好,那该是多么幸福惬意的场景啊。想到这儿,他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向往。
杨月尧看着张旭阳那略显尴尬又带着一丝憧憬的表情,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起来。她微微皱起眉头,说道:“阳儿,你也别光顾着瞎想了。你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思羽消消气,愿意留下来呢?还有,你打算怎么处理和静姝公主之间的事情?这可不是小事,得好好谋划谋划。”
这一整天,张旭阳的脑海里就像一团乱麻,全是这些问题。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此刻杨月尧提起,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满是苦恼的神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娘,我真的一直在想这个事儿,想得头都快大了,可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杨月尧见状,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得意,她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呀,要不是你老娘我出面,你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好媳妇,恐怕早就离你而去喽。”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对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充满了自信。
张旭阳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急切地向前倾身,眼睛紧紧盯着杨月尧,迫不及待地问道:“娘,您真的把问题解决了?快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似乎想要立刻从杨月尧口中得知答案。
杨月尧点了点头,说道:“那当然。不过这也多亏了思羽和姝儿这两个姑娘心性善良,心里都实实在在地装着你。经过我一番劝说,她们才同意了一个解决办法。我可和你说好了,思羽是正妻,姝儿为侧室,这结果可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谈妥的,你可得好好珍惜。”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严肃,认真地看着张旭阳,希望他能明白这其中的不易。
张旭阳连忙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说道:“那是那是,娘,这次真的全靠您了,您太厉害了!我肯定会好好珍惜的。”此刻,他的心里对杨月尧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之情,觉得母亲真是无所不能。
杨月尧微微转头,目光落在张旭阳床边的秋水阎罗上。那把刀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她凝视了片刻后,将目光移回到张旭阳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期待,轻声问道:“阳儿,自从那年在常州分别后,咱们娘俩已经有好些年没见了。这几年,你有没有想过娘啊?”
张旭阳连忙用力点头,说道:“娘,我当然想您了!那时候,我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您从杨立言手里救出来。可是娘,您知道吗?杨立言居然想杀我!”说到这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疑惑,想起当年那段惊险的经历,心中仍隐隐有些后怕。
杨月尧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震,显然被张旭阳的话给愣住了。她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有些黯淡,缓缓点头道:“我知道,当时我也试图劝过他,可根本没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实力去阻止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你能平安无事。好在,你福大命大,逃过了这一劫。”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庆幸,庆幸张旭阳能够化险为夷。 张旭阳接着说道:“那年我和思羽去凌霄宫找您,杨立言一见到我,二话不说就直接出手。当时的情况特别危急,要不是思羽拼死护着我,还有后来突然出现的前辈帮忙,我恐怕早就……”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心有余悸。
杨月尧听到此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自责,随后叹了口气,说道:“他嫉恨你爹,所以把这份怨恨都发泄在了你的身上。”
张旭阳疑惑地皱起眉头,追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嫉恨我爹呢?您和他不是师兄妹吗?” 杨月尧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有回忆,也有一丝苦涩。她缓缓说道:“在认识你爹之前,我和师兄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一直把他当作亲哥哥一样看待。可后来我才发现,他对我的感情并非兄妹之情。或许是从我和你爹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仿佛又在眼前浮现。
张旭阳点了点头,说道:“娘,杨立言已经被我杀了。”
杨月尧有些惊讶地看着张旭阳,眼睛微微睁大,眼中满是震惊和意外,说道:“我知道他死了,但真没想到竟是你杀了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张旭阳有能力杀死杨立言。
张旭阳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和余锋一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击杀。”张旭阳隐瞒了陈茹仕在其中的事情,他觉得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时机未到,还是先暂时保密为好。 杨月尧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哎,是师兄太贪心了,覆灭了子清师姐的玉霄宫在渝国一家独大,我也已经随他去了凌霄宫,他就应该放下仇恨,放过你。可他却还想从你身上得到你爹给你的秘籍,他觉得你修为提升这么快,也许是《大梦心经》的缘故。再加上你爹去世后,他觉得没人能再制衡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还想要不断扩张,导致触了陛下逆鳞,出兵清剿了凌霄宫,不曾想他还能在梁国东山再起。如今他已经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也有一丝解脱,对杨立言的死,她心里五味杂陈。
张旭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杨月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内心十分纠结。他一方面感激杨月尧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另一方面又对自己的身世充满疑惑,不知道该如何向杨月尧开口询问。
杨月尧似乎察觉到了张旭阳的异样,她再次看向那把秋水阎罗,缓缓开口说道:“秋水阎罗在你这儿,看来你们已经见过了。” 听到这句话,张旭阳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刚才他一直纠结该怎么问这个问题,没想到杨月尧主动提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问道:“娘,是真的吗?她……她才是我的生母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紧张地等待着杨月尧的回答。
杨月尧闭上了双眼,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仿佛回忆起了那些痛苦的过往。过了一会儿,她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一切,都是我们上一辈的爱恨情仇造成的。当年发生了很多事,有些事情你还不懂,等你再长大些,经历得多了,就会明白了。”
虽然张旭阳之前已经从杨虚剑得知陈茹仕是自己的生母,但当从杨月尧口中得到证实时,他还是感觉如遭雷击。他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知所措。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既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负担,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杨月尧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张旭阳,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和关切,问道:“阳儿,这么多年来,我待你如何?” 张旭阳连忙说道:“娘,您对我视如己出,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心里都清楚,也一直特别感激您。这些年要是没有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想起杨月尧这些年对自己的悉心照料,心中满是温暖。
杨月尧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怨恨过我,当初把你从她身边带走?” 张旭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矛盾,内心在两种情感之间挣扎。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一开始,我根本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心里特别迷茫,也很困惑。”
杨月尧看着张旭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要回到她身边去吗?”
张旭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从小到大,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是她一个人孤孤单单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连个依靠都没有,我真的很心疼她。我想多花些时间陪陪她,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矛盾和无奈,既不想离开杨月尧,又放不下自己的生母。
杨月尧听了,心里有些难过,微微低下头,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等你把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去她身边吧。”
张旭阳连忙说道:“娘,您别误会,我不是要离开您,再也不回来了。我只是想先去陪陪她,之后我还是会回来的,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您永远是我的娘。”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希望杨月尧能够理解他的决定。 杨月尧看着张旭阳真诚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今日咱们把话都敞开了说,我就再多叮嘱你几句。”
张旭阳点了点头,说道:“娘,您说,我听着。”
杨月尧说道:“北荒族生性凶残野蛮,我说的不是她,而是北荒族里的其他族群。他们向来以武为尊,要是你实力弱,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欺负你、打压你;只有你足够强大,他们才会对你敬重有加。现在北荒族正在攻打梁国,局势动荡不安,你还是等战事结束后再去那边吧,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涉险。”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生怕张旭阳会因为冲动而陷入危险之中。
张旭阳点头道:“我明白,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杨月尧点了点头,说道:“她既然把秋水阎罗交给了你,就意味着她希望你能继承西靖族长的位置。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要做好准备,承担起这份责任。”
张旭阳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娘,我会努力的。”
杨月尧看着张旭阳,眼中满是担忧和叮嘱,说道:“以前我一直不想让你涉足江湖和朝堂,就怕你遇到危险。可没想到,你不但踏入了江湖,还卷入了朝堂纷争和征战之中。以后做事,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千万别被别人的花言巧语迷惑,掉进别人设的圈套里。”
张旭阳说道:“谢谢娘的关心,我记住了。” 杨月尧说道:“好了,身世的事情就先说到这儿。现在咱们来谈谈你和思羽、姝儿的婚事吧。”
张旭阳一听,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他看着杨月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想听听母亲对于婚事有什么打算。
杨月尧说道:“你也知道,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渝国又在四处扩张领土,西北王李靖肯定不会冒险亲自来渝国参加你的婚礼。我想着,要不就在公主府简单操办一下你和思羽、姝儿的成亲仪式,先把这件事定下来,这样她们俩也能安心。等以后天下太平了,咱们再好好操办一场,风风光光地把她们娶进门。说不定到那时候,我都能抱上孙子,当上祖母了呢。”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幸福的场景。
张旭阳赞同道:“还是娘考虑得周全,一切就按您说的办。”
杨月尧笑着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她边走边说道:“我回房休息了,今天可真是累坏了。又是带姝儿逛街,又是和思羽谈心,晚上还解决了她们俩的问题,现在又和你说了这么多话。我这把老骨头,真是有些吃不消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踏得很缓慢。
张旭阳躬身行礼,感激地说道:“娘,您为我的事操心了,快去休息吧,别太累着自己。” 直到杨月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张旭阳才终于松了口气。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回想着今晚和杨月尧的谈话,心中感慨万千。而此时,走在回房路上的杨月尧也暗暗松了口气,她在心里默默念道:“好在阳儿没有怨恨我,只是陈茹仕很难除掉。”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夜晚发生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