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水河滩上的血腥气还未散尽,张骁蹲在越野车旁擦拭青铜剑,鳄鱼黏液在剑刃上凝成暗绿色结晶。陈青梧将蛇形陨铁塞进战术背包,抬头时正撞见陆子铭举着放大镜研究羊皮卷,镜片反光刺得她眯起眼。
“腓尼基文记载的七阳祭坛,首坛在吉萨金字塔。”陆子铭指尖划过卷轴上的象形符号,袖口沾着金矿洞里的煤灰,“但‘蛇眼兄弟会’把总部设在开罗,恐怕早把金字塔底下挖成蜂窝了。”
张骁甩剑振落黏液,金属嗡鸣惊飞树梢的葵花凤头鹦鹉。“正好一锅端。”他咧开嘴,露出沾着鳄鱼血的犬齿,“搬山填海术挖坑埋人,可比挖粽子痛快。”
陈青梧踹了踹车轮旁昏迷的雇佣兵,那人迷彩服上绣着青铜蛇徽。“雷克斯死前说坐标卖给了熵增军团。”她抽出古剑挑开雇佣兵衣领,颈侧黑色刺青赫然是纠缠的双蛇,“这纹身和华工骸骨的铜环图案一样——兄弟会从十九世纪就在布局。”
河面忽然掀起异样波纹。陆子铭猛地按下两人脑袋,三支吹箭擦着发梢钉进树干。二十米外的红树林里,土着战士吹响迪吉里杜管,浑厚音波震得水面浮起死鱼。
“长老提醒过,出雨林前还有最后一劫。”陈青梧反手掷出古剑,剑柄精准击中吹箭手的腕骨。张骁趁机翻滚到岩石后,摸出雷管点燃引信。
爆炸激起的水幕中,三人冲进越野车。陆子铭猛打方向盘避开毒箭,轮胎碾过鳄鱼尸体时剧烈颠簸,后视镜里闪现土着长老沟壑纵横的脸——老人举起蛇形木雕指向东方,嘴唇无声开合。
**二**
悉尼唐人街的广式茶楼里,虾饺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上的倒影。陈青梧用筷子尖戳着流沙包,目光扫过角落里看报纸的华裔老妪。对方旗袍盘扣上别着翡翠蛇簪,正是雷克斯日记里提到的线人“蛇姑”。
“吉萨金字塔地宫有三重机关。”蛇姑将茶壶轻轻一转,壶嘴对准陆子铭的罗盘,“太阳船密道用压顶石封路,需要四十九人血祭才能开启——兄弟会上周绑架了整支考古队。”
张骁咬开叉烧包的瞬间,鲜红肉汁顺着指缝滴落。“搬山分甲术能拆千斤闸。”他吮着手指含糊道,“但血祭启动的机关,八成连着自毁装置。”
窗外忽然传来摩托车轰鸣。陈青梧古剑出鞘三寸,剑光映出对面大楼天台的反光点。“狙击手。”她假装擦拭剑身,用反光信号通知陆子铭。发丘印从桌底滑到张骁掌心,印纽上的麒麟兽瞳闪过幽蓝。
蛇姑突然掀翻茶桌,滚烫茶水泼向玻璃窗。子弹击碎瓷壶的刹那,陆子铭甩出墨斗线缠住吊灯横梁,三人借力荡到后厨。张骁撞开冰柜暗门时,陈青梧瞥见蛇姑旗袍下摆的枪套——柯尔特蟒蛇左轮,1978年黑帮定制款。
**三**
地下排水管弥漫着腐臭,陆子铭的狼眼手电扫过砖缝里的弹孔。“1976年越南帮和潮州帮在这里火并。”他弯腰捡起半枚生锈弹壳,“看来兄弟会接管了所有地下通道。”
陈青梧的古剑突然颤动,剑尖指向右侧岔道。张骁抽动鼻翼,搬山一脉的听山辨龙术让他捕捉到细微震动:“三百米外有柴油发电机,至少二十人把守。”
污水忽然漫过军靴。陆子铭蹲身查看水纹,发丘天官的探陵诀在水面划出八卦阵。“坎位生门在东南。”他刚抬脚就被陈青梧拽住衣领——一条铁线蛇从头顶管道坠落,毒牙离他脖颈只差半寸。
“蛇眼兄弟会的迎客礼。”陈青梧剑光连闪,斩断七条袭来的毒蛇。张骁趁机抛出硫磺烟弹,黄雾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三人冲进密室时,柴油机正带动绞盘升起青铜闸门,门后传来皮鞭抽打肉体的闷响。
**四**
金字塔地宫的等比模型占满整个密室,激光投影在沙盘上勾勒出三维甬道。被吊在刑架上的考古队长艰难抬头:“闸门...闸门要四十九人血压开启是谎言...他们真正想要的是...”
弩箭穿透他胸膛的瞬间,张骁的青铜剑已劈断吊索。陈青梧旋身踢飞弩手,古剑刺入沙盘下的控制台。激光束突然扭曲成蛇形,陆子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是陷阱!沙盘连接着真正的金字塔机关!”
地砖轰然开裂。陈青梧抓住垂落的铁链荡向对岸,古剑在岩壁刮出火星。张骁施展魁星踢斗跃过陷坑,搬山填海术震塌追兵的立足点。陆子铭却伫立在崩塌的沙盘前,发丘印按在激光投影的蛇眼位置:“吉萨金字塔的能源核心...是反重力装置!”
**五**
柴油发电机爆炸的气浪掀翻三名雇佣兵。陈青梧从废墟中拽出昏迷的考古队员,他脖颈的蛇形刺青还在渗血。“兄弟会用活人当电池。”她割开刺青,皮下植入的微型电极闪着蓝光,“闸门需要的是生物电流,不是血!”
张骁在内殿石柱上发现楔形文字,搬山一脉的《陵谱》记载过这种古埃及祭司密文。“以圣甲虫之名,开启太阳的囚笼。”他转动柱顶的圣甲虫雕像,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
陆子铭将发丘印嵌入墙上的荷鲁斯之眼凹槽,激光突然汇聚成星图。“七阳祭坛的位置在变化!”他掏出玉髓贴近星图投影,陨铁在陈青梧背包里发出共鸣,“吉萨金字塔是活的...它在跟随猎户座旋转!”
**六**
兄弟会首领的黄金面具在激光中碎裂,露出布满电子纹路的脸。“熵增军团赐予我永生...”他机械臂弹出链锯劈向陈青梧,“你们根本不懂星门的代价!”
古剑与链锯相撞爆出火花。陈青梧旋身踩上石棺盖,武当梯云纵让她如白鹤掠空,剑尖挑飞对方左眼的红外探测器。张骁趁机抛出墨斗线缠住机械臂,搬山填海术的千斤坠将链锯砸进地砖。
“永生?你这叫半人半鬼!”陆子铭将玉髓按在星图核心,陨铁共鸣震碎所有激光发生器。发丘天官的镇魂诀响彻地宫时,反重力装置突然启动,整个密室失重浮空。
陈青梧的古剑插进天顶裂缝,拽住下坠的张骁。兄弟会首领在失重状态下疯狂扣动扳机,子弹在花岗岩上反弹形成死亡弹幕。陆子铭却盯着飘浮的星图投影,发丘印划过一道古老轨迹:“坎位转离宫,星门开休门——张骁,打碎圣甲虫左须!”
青铜剑携搬山之力轰中石雕,地宫在剧烈震颤中恢复重力。兄弟会首领坠入深不见底的能量井时,陈青梧的剑锋挑飞他后颈的芯片——刻着熵增军团的六翼蛇徽。
**七**
月光照进坍塌的金字塔模型,张骁用绷带缠住渗血的虎口。“系统刚才提示解锁了星际导航。”他晃了晃手腕上的蛇鳞纹路,“说是吸收了什么...暗物质共振?”
陆子铭正在给考古队员注射解毒血清。“吉萨金字塔的星图显示,下个祭坛在西藏冈仁波齐峰。”他擦亮发丘印,麒麟瞳仁里倒映着星芒,“但兄弟会总部肯定不止这点埋伏。”
陈青梧擦拭着古剑上的链锯油渍,剑身忽然映出车窗外的星空倒影。她想起雨林长老的警告,那个关于星门与灾祸的预言,此刻正在陨铁的共鸣中化为实体。
越野车驶向机场时,后座的陨铁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蛇形星舰掠过吉萨金字塔尖,舰身刻满与玉髓同源的古老符文。张骁猛踩油门,轮胎在公路擦出刺耳啸叫。
“系统在模仿兄弟会的科技。”陆子铭调试着新解锁的导航模块,屏幕闪过玛雅历法与周易卦象的叠加图,“天工系统正在...学习人类文明?”
陈青梧按下车窗,夜风灌入车厢吹散她的马尾。古剑横在膝头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千里之外另一柄剑的召唤——天山天池的龙形星舰,正在冰层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