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冬，温度降下来了，少了虫鸣鸟雀，树叶也有些凋零，常有风吹过，便是一阵叶落随风。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二个冬天。
方循然最近任务少，接着担起起了叶言的安全负责人一职，每次到叶言公寓门口找他时，两人都要黏糊的说几句话，然后躲到房子里亲一下。
“阿言，春节想在军区里过吗？很好玩的。”方循然站在门口，将手里的笔换到另一只手，伸手摸了摸叶言的脸。
叶言眯起眼睛，抓下他的手，“痒。不行的，我要回去和爸爸妈妈一起，我想他们 。”
方循然往前挤进屋里，把叶言抵在墙角，“真的不可以吗？春节都没有人陪我一起，要我一个人过吗？”
“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啊，欧阳青可以和你一起。”叶言理所当然。
“他要和南嘉君一起的。”
“那，你可以找你其他的朋友，战友，他们可以陪你。”
方循然发现和他的阿言讲这些就不能暗示。
“我想和你一起过，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我想和你一起。”
“啊？但是，但是我想回家。”叶言不是很愿意和他一起，军区里不好玩，他都玩腻了，在这里过年还不如回家睡觉。
方循然扶着他的脸亲他一口，退出去，例行公事的朝叶言道别。
叶言看着他，觉得他心情不好。
他想了想，追出去，还穿着室内的拖鞋。
“方循然。”
“嗯？怎么出来了，外套都没穿，快进去。”
方循然转身，皱起了眉。
他伸手牵起叶言，带着他进屋。
方循然把叶言往屋子里推，被叶言反拉着手牵进去。叶言牵着他和他面对面，眼睛亮亮的。
“你想不想和我回家过年？”叶言期待的问。
方循然怔住，他怎么会不想呢。
“你，打算和你家人说吗？”他试探着问。
“嗯。”叶言肯定的点头。
方循然喉结滚动，掌心渗出汗水，被室内空调的温度蒸的热，“我想。”
“那我等下和他们说。”叶言把手从他手里挣出来，撒娇抱怨，“你捏疼我了。”
方循然回神，朝他焦急道歉，“我看看，对不起。”
他力气大，平常和叶言握个手抱一抱都要收着力，生怕让他疼着了。
叶言伸出手给他看，“没事了。”
方循然握着看了一遍，松了口气，“对不起。”
“你怎么了？”
“我一想到你要把我带回家，就有点兴奋。”
方循然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你家人喜欢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住几天？他们会同意吗？”
“爸爸喜欢实验室里的东西，那些珍贵的试剂他很喜欢，还有一个动漫的手办。妈妈，妈妈喜欢的最多，她最喜欢漂亮的小石头，钻石水晶，她有满满一大柜子，可好看了，我小时候也喜欢，现在也喜欢。”
叶言想到那些漂亮闪耀的小石头眼睛都亮了，“等回去带你玩儿，那些小石头有圆的有方的，可以用来拼一幅画，现在应该更多了，我好久没玩过了。”
方循然笑着应下，“好。”
“哥哥喜欢，喜欢……”叶言眼里的光消失了，“他喜欢极限运动，喜欢机车，赛车，滑板，攀岩，蹦极……，他，做不了了。”
那是他们都不愿意提起的伤痛。
叶文谦还喜欢报效祖国，喜欢帮助别人，喜欢很多很多。
“哥哥，喜欢…，哥哥没有爱好了。”
叶言眼睛红了，抬手抹眼睛。
“会好起来的，乖乖，不哭。会好的，爱好也会再有的。”方循然心底难受，把他抱住，温声细语的安抚，不停的亲吻他的发顶，一下又一下。
他埋在方循然怀里安静的掉了会眼泪。
“我没事的，你问这些做什么？”叶言平复情绪，问他。
方循然说，“第一次见家长要带礼物的，我这不得投其所好，让你家人喜欢我。”
“啊？那我都没有送，你怎么不和我说。”叶言惊了下，抱怨他，拧眉瞪他。
方循然解释，“我送过了，帮你送的。”
“哦，这样啊。”
叶言明白了，点点头，不再纠结。
“你的家人会同意吗？”方循然问，带着点微弱的忐忑。
“会吧，他们都由着我，我喜欢的都可以。”叶言歪头。
他完全没想起那段时间父母哥哥念念叨叨的叮嘱要他不要谈恋爱。
方循然更紧张了，面上不显，“亲一下，我要去工作了。”
他需要找地方想一想和未来岳父岳母怎么相处。
叶言顺从的偏头，被他按在怀里亲。
叶家人对于这件事表示百分之百的否定，他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天都要塌了，怎么可能会让方循然跟着过年。
“我不同意！阿言，你还小，要擦亮眼睛，他有哪里好的？”叶文谦第一个提出抗议。
他们在打电话，四个人都在不同的地方，视频分成四个小框，各自都在忙着事，这是日常性的一项活动。
叶言刚刚撂下一个响雷，炸的三个人脑袋懵了。
“哥哥，他很好的。”叶言捏着手指，认真的看向哥哥。
“阿言，他哪里好？长的又不是你喜欢的，又没钱又没权，除了个子高点，有什么优点？”
叶言想了想，“他对我好啊。”
“阿言。”叶文谦有些控制不住了，语气重了点。
“哥哥，我就是喜欢嘛。”叶言撒泼，不肯让步。
言璟依抚着胸口，终于回神。她没有很震惊，脑袋里刚刚想的居然是那么快就在一起了，她还想到了他们结婚，想到了她的小儿子肯定是弱势方，想到了很多很多。
“阿言，和妈妈说说，你为什么喜欢他？是真的喜欢吗？他有诱导你吗？”言璟依温声问，语调柔和。
叶言看向妈妈，“我自愿的，没有诱导我。我真的喜欢他。他，他……，他很好，很贴心。”
一句夸赞后，再说出其他的好像就变得非常简单。
“他给我带来好多礼物，我好喜欢。他做饭好吃，声音好听，身材好，个子高。”
“方循然力气也很大，体力很好，能背我背好久，走的也很稳。他做饭也好吃。他还很细心，每次我凉到一点点他就大惊小怪。”
叶言松了指尖，捞过沙发上的抱枕，停顿片刻，垂头，“他也有点讨厌，不让我吃这个不让我吃那个的，还总是管着我。”
“他有的时候掐的我的腰好痛，亲，接吻的时候好大力。”
叶言红了脸，那双桃花眼里含上羞囧，那是和家人说这些事的不好意思。他看了眼屏幕，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言璟依懂了，没再说什么，“好吧，那阿言今年把他带回来，我们要认真的考察考察。”
“好！”叶言重重点头，“妈妈最好了。”
言璟依被他哄得高兴，“阿言什么时候回来？”
“嗯……，大概再过两天吧。离除夕还有四天，我们会尽快的。”叶言迟疑，不确定。
“妈，就这么答应了？”叶文谦不干了，反应激烈。
叶明的脸色一直不好，但是顺着妻子的决定，没有出声。
“阿谦，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不会就这样的，阿谦不要急。”言璟依柔声细语。
叶文谦静下来，“哦。”
这是要“秋后问斩”了。
那确实要避着点阿言。
叶文谦如是的想。
“为什么要之后说？”叶言问。
“小孩子自己玩去，大人的事你不懂。”叶文谦随口打岔。
“哥哥，我不是小孩了，告诉我呗。”
“没什么，就是要商量你们俩的事，这是大人的事，阿言不用管。”叶文谦和他说。
叶言信了，若有所思。
“爸爸呢？”叶言看向叶明。
叶明想说让他自己随心就好，在言璟依的注视下改了口，“阿言还是要慎重一点的，不能这么随便就做决定。”
“哦，好吧。我会认真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