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拉扯，最后杜司令一方勉强同意了一半叶文谦的强盗要求，要求如下：
一：叶言在加入项目三年后，可退出项目，具体以叶言个人意愿为主。
二：叶文谦有权和叶言保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联系，但是军方指派的人必须知道完整的聊天内容，任何通讯都得用军方的频道和设备，以防泄密。
三：叶文谦在联系军区得到准许后，可以探望叶言。不得频繁探望，一切以军区安排为主。
四：叶文谦如有物品需要转交，将由军区补给统一运送，私人飞机不得靠近。
五：叶言可带随行两名，将会尽力安排叶言独自居住。
六：叶文谦可知晓叶言的体征检测，但不得知晓具体坐标。
七：军区保证，如有意外发生，将优先救援叶言。
……
以上，便是目前草拟的要求决定。
军区在这里讨了个巧，第一条以叶言意愿为主，只要叶言愿意，多留几年不成问题。
叶文谦拿着看了看，指出不足，“第五条，必须将叶言安排单人间。”
杜司令忍了忍，叫人改去了。
他们拉扯这么久，没必要在这一点上又吵起来。
叶文谦看了修改后的，很是满意，“行，拟合同去吧。”
“合同？”杜司令反问。
“嗯。”叶文谦往后靠在椅背上，“哦，慢着。我们还没聊聊违约这一块。”
军区的人想要掀桌了。
叶文谦满意的眯着眼笑，拿着手里还热乎的合同对他们和颜悦色，“请多指教，以后叶言还请你们多关照了。”
他率先出门去了。
“幸好叶言没学了他哥哥这一套，不然不得了。”姚院长锤锤腰扶着桌子站起来，“哎呦，坐久了腰疼。”
杜司令也叹气，“两兄弟不一样的聪明。说句难听的，幸好他爸妈不在，不然怕是更难搞。”
“唉，这一家的基因优秀的很。漂亮又智商高。”姚院长附和。
其他几位将军也被叶文谦缠的头疼，深有体会谈了两句。
他们本来问过叶言的意思就可以，但是叶言犹豫，咬死了要哥哥同意才可以。说哥哥和他相依为命，等等等等。
“诶，老方啊，你儿子知不知道这事？”杜司令忽然问，问完他又想起来，“哦，你儿子没权限。可惜了。”
方堂想起方循然也是叹气，早就说了，方循然这小子还一点都不努力，天天黏着叶言那孩子。
叶言在门外都等腻了，他们劝他去休息室，他不愿意，于是有人搬了椅子给他坐着。他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晃腿，思维发散。
说起来，方循然还不知道这件事。
没事，保密项目。
他想了很多方循然的反应。
叶言还没想出来，叶文谦开门出来了。
他看见叶言坐在门口等着，笑着靠近。
“走吧，小讨债鬼。”叶文谦用卷成筒的合同敲了叶言的脑袋一下。
叶言捂脑袋，夸张的往他身上倒，“啊，我被哥哥打死了。”
“好了，饿不饿？”叶文谦笑着拉着他的手臂扶他起来。
“饿了。我不是小讨债鬼。”叶言牵着他的手跟在他后面。
叶文谦在叶言眼前晃了晃文件，“你是招财猫，可以了吗？”
叶言想拿，叶文谦扬手避开。
“哥哥，哥哥。我看一下。你答应让我去了吗？”叶言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差点踩着他鞋子。
叶文谦被他绊了下，“阿言，乖乖走路。”
“哦，对不起哥哥。”叶言看了眼哥哥的腿，小心拉开距离。
“不是怪你，摔了你怎么办？”叶文谦停下，摸摸他的脸，“怕不怕？”
叶言知道他在问对于去海上的事，“有点，哥哥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嗯。我和爸爸妈妈会看着你的，你要加油，照顾好自己。”叶文谦牵着他接着走。
“我会的。”
“为什么想去？”
叶言抿唇，“爸爸妈妈喜欢，你也喜欢。”
“还有呢？”
“方循然也喜欢。”
叶言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但是他不想说。
“你喜欢吗？”叶文谦直接问。
“我喜欢爸爸妈妈和哥哥，还有方循然。”叶言认真回答。
“哥哥知道了。晚上想吃什么？”
“肉。”
“蔬菜也要吃。”
“好嘛。”
——
叶言出发前，给叶文谦治好了腿。他的腿很难治，不单单是截肢的问题，还有很多叶言不知道，他们没告诉过他的。他和秦教授研究了很久，迫于时间，先选择了让叶言修复断肢，剩下的交给其余研究人员。
叶文谦坐在病床上，眼睛注视着那条新生的腿。它和叶文谦上半截的肤色，有明显的区别。
“哥哥，等我回来，你要带我去放风筝哦。”叶言趴在床边，食指戳他腿上的软肉。
叶文谦摸他的头，眼里不舍，“知道了，你要回来。”
“我当然会回来，要不然哥哥怎么办？我的小猫留给哥哥，帮我照顾好哦。”叶言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温热的小猫，郑重地放在叶文谦手心。
“好。”叶文谦握紧手，感受手心的温度。
“哥哥，你会因为这个开心吗？”叶言趴了会，忽然问。
叶文谦摇头，“如果你是自己喜欢想去，我会开心。我不希望你是觉得我们会开心会喜欢所以去做。”
“真的不开心吗？”
“好吧，有一点。我们阿言这么贴心，哥哥当然开心。”叶文谦温温柔柔的笑。
叶言趴在床边上，忽然不想走了。他偏头，将脸朝下埋着。
叶文谦拍他的背，给他唱起了方言歌。
直到叶言上飞机，方循然都不知道他要离开。
叶言瞒得很好。
他在前一晚和方循然黏糊了好久，第二天腿软的差点走不了路。
“怎么了？有心事？”方循然从背后圈着他，和他一起坐在床上腿支在他身侧。
他们经常这样，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的抱着。
叶言摸着脖子上的吊坠，“方循然，之后研究院有一个项目，我要参加，不能出来了。”
方循然愣住，将他抱紧，“什么项目？之前都能出来的啊？”
“不能说，保密。哎呀，我就在研究院里，说不定你打个申请，还能下来看我。”叶言往后仰头靠在他肩上。
“好吧。”方循然埋头叼着他颈间的肉，轻轻的咬在齿间研磨。
叶言前倾避开，低声骂他，“方循然！你属狗的？痛死了。”
方循然手伸到他胸前将他压回来，“我想要。”
叶言咬唇，往身后靠了点。
“今天怎么这么乖？”方循然得了便宜，脸上笑的得意。
“再说一句你就滚。”
“好吧，可以自己脱衣服吗？”
“……”
叶言沉默，翻身就要从方循然怀里爬走。
方循然连忙拉他，“乖乖，我错了。”
一夜温存。
方循然早上起来，习惯性往边上摸，一摸什么瞌睡都吓跑了。
他惊起，环顾室内，“乖乖？”
被窝里叶言的温度都消散了，只留下了淡淡的味道，是他身上洗发水的香味，微薄浅淡的茶香浅浅的萦绕在方循然呼吸间。
方循然在床边找到一封信和压在上面的项链。
看见叶言从不离身的项链，那一瞬间方循然天都要塌了，还以为叶言要离开他。但是打开信，天也塌的差不多了。
叶言没写什么，只说自己会离开一段时间，涉及机密，不能和他细说。说要他照顾好点点，等他回来拿。说要方循然努力，快点达到哥哥的要求。
他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水渍晕染开字迹，方循然慌乱抹去。
他抱着信握着手里的吊坠静静的坐了好久。
他的阿言现在在哪儿呢？
方循然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叶言在飞机上，刚起飞，透过窗户能看见下面的军区。他指尖贴在窗户上扭头看着，耳后是一枚明晃晃的吻痕。
“叶先生，您需要什么吗？”
这是叶文谦给叶言找的助理，生活助理。
为了上船找了个好听的名头。
随行的，还有胡安洋。
一个能照顾叶言一个能陪叶言解闷。
叶文谦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满意。
“有眼罩吗？再给我一床毯子。”叶言收回手坐正。
“我给您拿。”
黑盒子被放在一边，叶言抬手摩挲着空荡荡的脖子，那里本来挂了颗圆溜溜的珠子。
二一二七年六月，大禹项目正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