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崩塌那夜,修仙界集体坠凡。
>高高在上的修士们瞬间沦为废人,灵兽发狂撕咬昔日主人。
>沦为矿奴的我却听见识海传来低语:“检测到高浓度惰性能量源,是否吸收?”
>看着满地打滚的元婴老祖和哀嚎的金丹真人。
>我默默捡起矿镐:“系统,先给我兑换个防毒面具。”
>——这新世界的灵气,好像有点不对劲。
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重地压在陈默的脊梁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矿洞深处特有的、混杂着岩石粉尘和腐朽湿气的腥味,呛得喉咙深处发痒。汗水早已浸透了他身上那件看不出原色的粗麻短褂,又在皮肤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盐壳,紧巴巴地箍着,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皮肉,带来细微却持续的刺痛。
“啪!”
皮鞭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刺耳地响起,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剧痛在陈默裸露的后背上炸开。
“磨蹭什么?废物!”监工粗嘎的嗓音在狭窄的坑道里撞出回音,像砂纸在磨石头,“欠着仙长们的债,还敢偷懒?天黑前这一车填不满,今晚就别想有饭!”
鞭梢带起的风刮过陈默汗湿的脖颈,激起一片冰冷的战栗。他猛地咬紧牙关,将喉头那股混着血腥味的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只是肩膀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石,勒在肩上的粗粝绳索更深地嵌入皮肉。他埋下头,腰弯得更低,几乎与地面平行,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紧握矿镐木柄的双手上,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嘿——!”
喉咙里迸出一声沉闷压抑的低吼,矿镐的尖头狠狠凿在面前泛着微弱、浑浊灰白光泽的岩壁上。这里是灵脉矿洞的最外围,矿脉贫瘠得可怜,矿石里蕴含的那点微末灵气,对于高高在上的修士而言,如同尘埃,却需要矿奴们用血汗甚至性命去一点点抠挖。
火星四溅,照亮了陈默瞬间扭曲的脸庞,还有他眼底深处那抹被沉重现实磨砺得近乎麻木、却又在麻木之下顽强燃烧着的不甘。一下,又一下。镐头撞击岩石的闷响,混合着矿道深处其他矿奴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咳嗽,在这片死寂般的黑暗里单调地重复,敲打着绝望的鼓点。
他曾经……也曾有过别的名字,别的身份。在那个遥远得如同隔世的蔚蓝星球,他叫陈默,一个挣扎在温饱线、最终倒在实验室冰冷仪器旁的普通人。那短暂的一生,充斥着冰冷的公式、精密的计算和无休止的推演,却唯独缺少了……活着应有的温度。
然后便是这荒诞的穿越。没有奇遇,没有金手指,只有冰冷的镣铐和这条仿佛通往地狱深处的矿道。身体的原主,一个同样挣扎在最底层的可怜虫,留给他的只有一具伤痕累累的躯壳和一份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灵债”——因家人重病而向某个小修仙家族借贷的、利息高到令人绝望的灵石。人死了,债却如同附骨之蛆,牢牢钉在了他这个“继承者”身上。
挖矿,还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不到尽头。
汗水流进眼角,涩痛无比,模糊了视线。陈默抬起沾满灰黑矿粉的手臂,胡乱抹了一把脸,动作牵动了后背新添的鞭伤,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他咧了咧嘴,无声地吸了口冷气。就在这短暂的停顿间隙,一种极其细微、却让他浑身汗毛瞬间倒竖的震动,顺着紧贴岩壁的手掌传了过来。
嗡……
不是矿镐的敲击,也不是监工沉重的皮靴踏地。那是一种……更低沉,更深邃,仿佛来自大地核心深处、带着某种不祥预兆的震颤。如同一个沉睡了亿万年的恐怖巨兽,在无边的黑暗地底,极其不耐烦地翻动了一下它庞大无匹的身躯。
坑道顶壁簌簌落下细小的碎石和灰尘,像一场无声的黑色雪。
“妈的,怎么回事?”监工也感觉到了,他烦躁地咒骂了一句,停下脚步,警惕地抬头望向黑黢黢的洞顶。
陈默的心脏骤然缩紧,一种源于前世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出的直觉疯狂报警。危险!远比鞭子、饥饿和沉重的矿石更致命的危险!他猛地丢开矿镐,几乎是本能地就想往坑道出口的方向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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