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神圣威武庄严的三班长“考证”,够级扑克打法是由山东人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期发明的。
六个人用四副扑克进行的高智商、强竞争性、特别强调联邦合作的娱乐活动。够级学名又叫“勾击”或“勾机”。
房子卖不动了,农村的学校开始取消。城里房子卖不掉,农村就不允许自建房了。这种“常识”也就蒙蒙那些刚接触够级的新手,冷艳锯对他的“考证”嗤之以鼻。
够级的诞生、发展和壮大,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全体够级人经过不懈努力、前赴后继、不怕牺牲才取得的伟大胜利。这一过程充满了挑战和困难,但最终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而非过程本身。
冷艳锯就是这样一个对够级充满热情的人,他根本不相信所谓的“邪说”。
无论是三班长的屁话还是所谓的真理,他都毫不在意。因为他从小就深深地迷恋上了够级,对够级大纲更是倒背如流,各种高难度的战术也能运用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进入中学后,冷艳锯在够级领域更是如鱼得水、所向披靡。他的够级技艺愈发精湛,成为了同学们眼中的“够级大神”。
够级作为一种群众性的健康娱乐活动,在缅北部队中也十分流行。冷艳锯所在的部队里,够级氛围格外浓厚。一次部队组织的够级比赛,冷艳锯自然报名参加。
赛场上,高手如云,每个人都虎视眈眈。比赛开始,冷艳锯迅速进入状态,凭借着对够级大纲的熟悉和高超的战术运用,他和队友配合默契,一路过关斩将。
遇到三班长这样强劲的对手,对方出牌策略十分刁钻,冷艳锯仔细观察对手的出牌习惯,寻找破绽,克敌制胜,成为部队里当之无愧的“够级王”。
他们除了聚在连长指导员家喝酒,面红耳赤地“酒精考验”一番,打牌就成了消磨时光的最佳方式。
周末打,晚饭后也打,家属院里群英荟萃,个个摩拳擦掌,人人欢呼雀跃。
昨天手气好的盼今天更好,恨不得八个鬼全抓到自己手里;昨天被修理的则咬牙切齿,发誓今天一定要报仇雪恨。
热闹的时候,看牌的比打牌的还多,成了文明之师、威武之师内强素质、外树形象的小花絮。
够级活动在缅北大地全面勃兴,进而走向缅国、步出亚洲,走向世界。缅北部队作为缅北人民的守卫者,更是人人皆够级。
幸亏打牌前上了趟卫生间,洗了手,第一把摸牌手气不错,抓了一大堆钱牌。冷艳锯按捺不住满心的高兴,把牌摔得啪啪响,像放鞭炮一样。
苟排长宣冷艳锯点贡,结果第一把够级冷艳锯就摔下俩钱,他郁闷无比地扣了牌。哈哈,破点成功,稳稳地吃上了苟排长两张点贡。
第一盘冷艳锯有所保留,打了个3科,美滋滋地吃着苟排长进的贡。
第二盘手气更是好得出奇,苟排长进了点贡后直接“阳痿”了,冷艳锯一够他,他就一声不吭、麻利干脆地扣牌。
高处不胜寒啊!冷艳锯一鼓作气,把牌摔得理直气壮,摔得心花怒放。苟排长这下可惨了,不说被打到十八层地狱,最起码也是落花流水的程度,点贡看来又跑不了了。
“啪!”
冷艳锯把“五面钱”狠狠地盖在苟排长的五个“A”上面,洋洋得意地说:“哈哈,你他妈的把牌给我扣过来!”
苟排长一脸茫然,咬牙切齿、满脸“俘虏状”,乖乖地把扑克牌翻了过来。接下来,他一声不吭,使劲攥着一大把牌,沉默着蓄势待发。
失败者嘛,当然没有说话的权利,别管你是大爷还是二大爷。
说老实话,冷艳锯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论官职你比我大,打够级你还嫩着呢!
我打够级的时候,你他妈的还不知道在哪当狗呢!
冷艳锯又一次走了“头科”,得意洋洋地开始洗牌。
够级大战敢跟冷艳锯叫板的人,还没见过呢!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在不论出身高低贵贱的够级大战中,头科当然是胜利者,胜利者当然要幸灾乐祸、意气风发、趾高气扬。
失败者嘛,自然是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力不从心。
“咱们帮换换座位,转转手气。”苟排长无可奈何、有气无力地呻吟着,试图改换进攻套路。
苟排长那帮人顺时针换了座位,看来他真的被我打懵了。
但换了座位后,苟排长又遇上了三班长打对头,结果被打得更惨,一把也没开点,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
由于山东的兵多,没机会上台的都围拢过来,坐在一旁充当“狗头军师”,指手画脚,出谋划策。
这看牌的人倒不是不想玩,而是来晚了没赶上场子。不过看牌也有看牌的乐趣,关键时候皇帝不急太监急,看那架势大有取而代之的迫切。
当然,有时一句关键的提醒也能扭转场上乾坤。打对了,趾高气扬地卖弄自己的功劳。
指点错了,脸红脖子粗地不吭声,在同谋者鄙视的目光中,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离开。
等到下一把开始,又出现在另一家背后,摇头晃脑,将自己的聪明才智无偿贡献给了同志们的够级事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一点没错。
三班长祖籍山岛,自称是够级发源地的“创始人”,还自封为某某缅北部队的够级第一人。
说来也怪,每次他总能脱颖而出,除非我的牌特别好,抢科**不离十少不了他。
冷艳锯便留心观察了起来。首先发现他偷牌,别人一次摸一张,他倒好,有时竟摸三四张。
其次,出牌时他把不用的废牌、小牌化整为零,把要出的牌抿成扇形,偷偷把废牌夹在扇形牌面后面。
出牌时故意往牌堆里摔,以求鱼目混珠,避人耳目。
有时别人出五张牌,他四张、六张也往牌桌上扔,声音喊得还格外理直气壮。
趁别人不注意,他抓紧划拉牌,将桌上的牌堆在一起,借着弯腰划拉牌的机会,把不要的牌偷偷放在桌上。
一开始谁也没注意,输了还直怨自己手臭,摸不到好牌。
久在河边走,终归要湿鞋。一次打高兴了,他打了苟排长的明点,附带着烧了上家要冲的牌,闷了一家,点、烧、闷、拉吃六张贡。
得意忘形的他一跳老高,大伙一看他的屁股底下,横七竖八躺着四五张牌呢。
大伙恍然大悟,四班长跳过去,一下把他摁在了牌桌上,大伙一顿狂捶。三班长笑得岔了气,上气不接下气地挣扎着。
这一挣扎不要紧,馅子全抖搂出来了,他的衣袖里、腰带上又掉出四五张扑克,陆陆续续全掉了一地。
扑克牌\"哗啦\"一下扬了满天,红桃黑桃噼里啪啦砸在帐篷顶上,像下了场花里胡哨的雨。
冷艳锯攥着最后三张牌,眼睁睁看着三班长把那张鬼牌从鞋垫底下抽出来,气得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娘的!\"张老实一拳头捶在弹药箱上,震得上面摆的老白干直晃悠,\"从第三把就开始做记号!\"
他扯开衣领露出通红的脖子——这憨货为了装输,愣是连灌了七杯白开水,这会儿跑厕所都跑三趟了。
李拥军蹲在角落数牌,突然带着哭腔喊:\"缺了张大王!\"
众人齐刷刷扭头,只见三班长屁股上粘着那张大王扑克牌,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达!
指导员拎着《条令条例》进来时,正看见全连追着三班长要说法。他推推眼镜叹口气:\"挺好,伪装侦察课没白上。\"
突然从兜里摸出副新扑克:\"要不...咱们玩斗地主?\"宿舍里瞬间死寂——得,又一个设局的!
几个新兵忙着息事宁人,拉了这个拽那个,好不容易又坐到一块,重新洗牌。
抽着烟,够级委员会集体讨论作出决定:将败坏人民军牌风的三班长,够级事业的“创始人”,开除牌籍,留队查看,以观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