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楠皱了皱眉:“为什么?”
苏池晏一副炸了毛的模样:“你跟着去了我还吃什么?”
白佑:“此话怎讲?”
顾城渊解释道:“他不能多食。”
白佑:“这是为何?”
沈泽楠掀起眼皮:“他有胃疾,吃多了会吐。”
苏池晏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开:“关你什么事?再说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腹痛了好吗,你别忘了我是个医者!”
沈泽楠:“整个苍幽山就你治病最快,你要是撑死了以后谁来给我治病?”
苏池晏毛更炸了:“你要是这么说,你就把诊费给交了,这样以后我可以天天给你治脑子!”
沈泽楠不以为意:“那你先把刚刚那一千金还给我。”
苏池晏哑然。
沈泽楠见苏池晏一脸吃瘪,又问了一遍:“怎么样?”
苏池晏咬咬牙,转头拉着白佑就走:“我们走,别理这个人渣。”
白佑冷不丁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摔一跤:“苏仙君你走慢一些……”
后边的顾城渊双手环在胸前,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泽楠:“你还去不去?”
沈泽楠淡淡道:“为何不去。”
顾城渊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脚跟了上去。
说起来夜市其实比白日里的集市更有烟火气,逛起来也会好玩一些,苏池晏赌气似的买了许多吃的,但考虑到付账的人是白佑,所以他买的还是相对便宜的糕点。
但是逛到后边就莫名其妙的变成顾城渊付账,对此苏池晏表示:“小白你看,这两尊佛比较起来还是沈泽楠更讨人厌。”
沈泽楠闻言皱眉。
苏池晏才懒得理他,提议道:“小白你喜欢饮酒吗?”
白佑点了点头:“喜欢,不过要看是什么酒。”
苏池晏:“那你喜欢喝什么酒?”
白佑答道:“茶花酿。”
苏池晏点点头:“茶花酿啊,那家酒铺应该也有,走,咱们喝酒去——”
就在这时,顾城渊和沈泽楠同时向前一步挡在他们身前,一人拦一边,挡的严严实实。
苏池晏见状,带着白佑准备绕过去,但顾城渊和沈泽楠又不是傻子,长腿一迈轻轻松松又给拦下了。
苏池晏:“你们干什么?”
顾城渊幽幽笑了笑:“你喝不喝随便,白道长不能去。”
白佑看向他:“为何?”
“哥哥白日里不是想了解苍幽山吗,我刚刚忽的想起了一些细节。”
“……”
沈泽楠忽然道:“何来随便,他也不能去。”
苏池晏:“我都好久没喝了,小酌无碍,小酌无碍。”
沈泽楠:“你不是医者么,现在怎么不知道喝酒伤身?”
苏池晏皱眉:“……你不数落我会怎样?”
刚才被冤枉本来就委屈,加上沈泽楠咄咄逼人的语气,苏池晏现当真是有些生气,他松开白佑,垂眸闷声道:“算了,小白你先跟他们回去吧,我自己去。”
三个人来不及反应,苏池晏就已经快速绕过他们混入人群,一眨眼就看不见人影。
沈泽楠皱了皱眉,转身朝苏池晏消失的方向走去。
白佑顿时有种罪恶感:“估计是刚刚玉盏的事情受了气,怪我……”
顾城渊也收了笑,道:“是我们说话有些重了,不怪哥哥。走吧,去找找。”
寒汐池。
这酒庄的酒不仅酒类多,味道还很正,苏池晏向来喜欢到这里来喝酒。
苏仙君要了一间雅间和两壶醉寒梅便落座了。
坐下来后心底的气也消的差不多,等他就着氤氲的烛光喝下那杯清冷的醉寒梅,气就彻彻底底的散了。
一股凉意顺着喉间流入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想起之前白佑说的茶花酿,他就要了一壶,品了品发现也挺好喝的,不过太过温润了些,不如醉寒梅利落。
倒是挺适合白佑的。
酒庄里的人不少,大多都是一些文人雅士在里边切磋笔墨,酒都是放着当摆设,没几个人像他这样一直灌。
苏池晏酒量中规中矩,两壶醉寒梅下肚,眼前就已经开始模糊;他摩挲着壶柄,考虑着还要不要再来一壶。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不浪费,把那一壶茶花酿喝了下去。
茶花酿还差最后一杯,雅间的门帘忽然被掀起,苏池晏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向门口看去。
他看到一道模糊身影,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来人是沈泽楠。
他撇了撇嘴,收回目光当做没看见,继续将酒杯往唇边送。
沈泽楠蹙着眉,向前一步从他手里夺过酒杯,褐色的眸子扫了一眼桌上的空酒壶:“苏池晏,你喝这么多干什么?”
言毕,他将酒杯凑近鼻底闻了闻,皱了皱眉,又拿起另一个酒壶打开盖子一闻,神色更冷:“喝的还是醉寒梅,你不要命了?”
苏池晏不悦:“醉寒梅怎么了,我就喝。”
沈泽楠眸色愈沉,捏着酒杯的手也攥得更紧:“上一次呕到吐血,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么?”
苏池晏受不了这个气氛,伸手去夺沈泽楠手里的酒杯:“关你什么事啊?还给我,最后一杯了……”
沈泽楠:“……跟我回去。”
苏池晏:“我不回去,你把杯子给我,你别弄撒了……”
沈泽楠将酒杯往地上一扔:“苏池晏。”
“……”
苏池晏被他喊的一激灵,愣是呆了几秒,浅碧色的眼眸里先是怔鄂,然后是怒气,他猛的提高音量:“沈泽楠!”
沈泽楠看着他,苏池晏借着酒劲指着他骂:“你管的真宽啊,你管我喝不喝酒,你管我喝不喝醉寒梅,你和顾城渊就是两尊大佛,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都接委派了,我都出来了,你怎么还这么阴魂不散?!”
苏池晏见沈泽楠被他说的有些发愣,赶紧抓紧机会继续发泄:“你只要看见我就要来杵我两句,我是哪里得罪您这尊大佛了吗?我吃不吃东西喝不喝酒你管得着吗……”
说到这里,苏池晏忽然住了口,神情开始不自然。
沈泽楠见状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苏池晏额头开始冒虚汗,指尖深深掐入檀木桌凸起的浮雕里,碧色瞳孔蒙上水雾:“那个……不说那些了……你先带我回酒楼。”
沈泽楠眉头紧锁:“疼?”
苏池晏刚才的嚣张气焰这会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别废话了,我这次出来没带药……”
见苏池晏的脸都白了,沈泽楠发问:“你这个样子能走回去吗?”
苏池晏弯着身子,神情痛苦:“不是……你能不能别废话了啊——”
沈泽楠不再废话,俯身弯腰去抄他的膝,将他打横抱起,快步下了楼,朝掌柜的丢下两片金叶子,头也不回:“二楼雅间,不用找了。”
后边苏池晏都疼的快昏迷过去,沈泽楠飞驰在各栋楼宇的屋顶上,眉间成川。
冲进酒楼三楼的时候吓了白佑和顾城渊一大跳。
“找到了吗……”白佑走过去,见苏池晏脸色苍白,心里顿时一揪,“这是怎么了?”
沈泽楠来不及说那些,只是问:“他的房间是哪个?”
顾城渊:“从左往右数第三个。”
话音刚落,沈泽楠就已经踢开了门,抱着苏池晏走了进去。
白佑想跟上去看看却被顾城渊拦住。
“哥哥放心,”顾城渊道,“旧疾罢了,沈泽楠一个人够了。”
顾城渊都发话了,白佑只好点点头,又走回去坐下,继续喝茶。
“话说回来,苏仙君为何会出现在那个藏宝阁里?”白佑问道,“池渊你呢,又为何不在房间?”
顾城渊摩挲着茶杯,思考了一会才解释道:“其实沈峰主前来并不是为了透透气,而是因为洛川出了些乱子。”
“灵涧峰的些许邪灵趁沈泽楠在别处处理邪祟的分差而逃了出来,在探查下,邪灵逃到了这里,而哥哥发现的藏宝阁里正有一只,附身在玉盏里,机缘巧合的正好被哥哥打碎了。”
白佑哑然。
“我出去接消息,刚好知晓这邪灵藏在玉盏,回来就是苏池晏在与老板娘吵架了。”顾城渊有些无辜,“至于苏池晏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