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际线已经开始泛白，新的一天悄无声息地来临。齐墨站在窗边，窗帘被风吹得微微飘动，他眯起眼望向外面空旷的医院后院，思绪却还停留在那串刚刚输入成功的数字——1307。
“目标人格设定：齐墨。”
这行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像是某种无法回避的真相，又像是一道谜题的开端。
小赵和老张也还在翻看那份加密文件，尽管他们已经成功进入了新的页面，但接下来的内容依旧复杂难懂，甚至比之前更加晦涩。
“这……这些参数……是不是说……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有一个‘模板’？”小赵结结巴巴地说着，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恐和困惑。
“不只是我们。”齐墨转身走回来，语气平静，“恐怕整个医院，所有人都在计划之中。”
老张皱眉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可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会是‘齐墨’？”
“也许不是我选择了这个身份。”齐墨笑了笑，“而是这个身份选择了我。”
空气沉默了几秒，只有窗外的风声轻轻作响。
“现在的问题是。”老张叹了口气，“我们要怎么继续往下查？这玩意儿简直比高等数学还难懂。”
“先别急。”齐墨坐下来，目光扫过桌上的档案袋、U盘以及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既然能解开第一层密码，就说明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小赵点点头，重新翻开文件，嘴里嘟囔着：“可是……这……这些词句……根本不像正常人写的……像是……故意打乱顺序……或者……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排列的……”
他说话时习惯性地停顿，每个词之间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了一下，显得格外慢吞吞。
齐墨听着听着，忽然愣住，眼神一亮：“你刚才说什么？”
“什……什么？”小赵一脸茫然。
“你说这些句子像是被打乱顺序，或者用了一种特殊方式排列的。”齐墨重复了一遍，“你有没有想过，这种‘特殊方式’，可能就是你的说话方式？”
“啊？”小赵懵了。
“你的结巴。”齐墨指着他，“你在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在某些地方停顿、重复、绕口。而这份文件里的句子，也恰好有类似的特征。”
老张听出了门道，眼睛一亮：“你是说……这份文件，其实是按照某种‘语言节奏’来加密的？”
“很有可能。”齐墨点头，“它并不是完全随机的文字堆叠，而是按照特定的语言模式编排的。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模式，就能还原出真正的信息。”
“那……那我们怎么找？”小赵有点紧张地问。
“你来念一遍。”齐墨把文件推到他面前，“慢慢念，不要着急，就像你平时说话那样。”
小赵深吸一口气，开始念了起来：
“实验编号：Zm-0424……执行阶段……未知……代价……未知……融合进度：58%……主体意识……波动……”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语速缓慢，每一个词语之间都有明显的停顿和重复。
齐墨和老张对视一眼，同时拿出笔，在纸上记录下那些关键词和出现频率高的数字。
“等等。”老张突然指着纸上的内容，“你看这几个词，它们每次出现在小赵说话的停顿之后，就像是某种标记。”
“对。”齐墨点头，“而且这些数字出现的位置，似乎也有一定的规律。”
他们继续让小赵读下去，每念一句，齐墨就在纸上做一次标记，逐渐形成了一组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隐藏着某种逻辑的数据链。
“如果把这些词按顺序连起来……”齐墨一边说着，一边将标有重点的词汇串联在一起，“会不会就是一段隐藏的信息？”
他写下一行字：
【Zm-0424 融合进度 58% 主体意识 波动】
“这不是参数。”齐墨低声说道，“这是状态描述。”
“什么意思？”老张问。
“意思是我不是唯一一组实验对象。”齐墨抬起头，“还有其他人，也在进行同样的意识覆盖实验。”
小赵咽了口唾沫：“那……那你……岂不是……随时可能……被替换？”
“不会。”齐墨摇头，“因为我们已经意识到这件事了。”
“意……意识到了？”小赵结结巴巴地重复。
“对。”齐墨点头，“意识覆盖计划的核心，是让某个预设的人格占据主导位置。但如果原本的意识产生了自我认知，并且拒绝接受覆盖……那就意味着系统会失控。”
老张听得一头雾水：“所以你是说，你现在……反而成了系统的漏洞？”
“没错。”齐墨露出一丝笑意，“而漏洞，往往是破解程序的关键。”
“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小赵问。
“继续解密。”齐墨拿起笔，“这份文件里，一定还藏着更重要的东西。”
他们三人围坐在桌子前，继续让小赵朗读剩下的内容，每一次结巴、每一次重复、每一次语调的变化都被记录下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被提取出来，他们终于拼凑出了一段完整的指令文本：
【核心命令：激活人格模板Zm-0424
条件：主体意识波动超过60%
触发机制：外部刺激+记忆植入
副作用：人格分裂风险增加
最终目标：完成意识覆盖】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齐墨盯着这段文字，“只要我的意识出现波动，他们就会启动记忆植入程序，试图让我变成另一个‘齐墨’。”
“可……可你已经知道这一切了。”小赵说，“那你还能……被控制吗？”
“不能。”齐墨摇头，“因为我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再次拉开窗帘的一角。
天已经彻底亮了，阳光洒进屋内，照在桌上那本厚重的文件上。
“但这只是开始。”他说，“他们肯定还有别的手段。”
老张点点头：“我们必须找到更多证据。”
“而且。”齐墨回头看向小赵，“你刚才的表现太棒了。”
小赵脸红了一下，低头结巴道：“我……我只是……随便念……念了一下……”
“不。”齐墨认真地说，“你发现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这份文件的加密方式，其实是一种‘结巴加密法’。”
“结巴加密？”老张忍不住笑出声，“这也算名字？”
“有什么问题？”齐珠反问，“它确实有效。”
“那……那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用……这种方式吗？”小赵问。
“当然。”齐墨点头，“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方向。”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的声音比上次更重，像是有人在走廊里来回巡逻。
“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在这里了。”老张压低声音。
齐墨没有慌张，反而笑了：“正好，我们也该换个地方了。”
他抓起U盘和文件，朝门口走去。
“走吧。”他说，“去下一个房间。”
小赵和老张赶紧收拾东西，跟了上去。
三个人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探头看了看外面的走廊，确认没人后迅速溜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们刚拐过一个弯时，齐墨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个人站在走廊尽头，正对着他们微笑。
脸上带着熟悉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