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凡刚回到夜莺KtV门口，还没来得及坐下，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几下。
他掏出来一看，几条系统提示信息弹了出来。
【通知：编外人员纪凡，私自参与……暂时保留编外身份……】
【提示：您的二级访问权限已被取消。】
【提示：您已被移出‘武炼二队’群聊。】
【提示：您的内部论坛账号已被限制访问权限。】
……
纪凡扯了扯嘴角，将手机揣回兜里。自从上次在程局长办公室，感受过那份打压和警告后，他就没再对这条路抱有任何幻想。
只是武王那两个字，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那等人物即便轻易不会为了一个纨绔子弟出头，可一旦动了真格，便是泰山压顶。
季敬山这老狐狸，当真是挖了好大一个坑。
纪凡冷哼一声，年底么？
走着瞧，还有两个月。
晚上十点，街面上依旧灯红酒绿，唯独夜莺和白鸽，店门口冷冷清清，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包间里的果盘点心原封不动，舞池的灯光寂寞旋转。
纪淑慧站在吧台后，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眉宇间难掩焦急。
她倒不是怕生意黄了，主要是担心纪凡。
“小凡，这……”
武炼局的消息，本该是内部通告，却不知被哪个好事之徒捅到了网上。
一时间，各种添油加醋的流言甚嚣尘上，越传越离谱。
最终的版本，竟成了夜莺KtV的小老板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省城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不仅被武炼局扫地出门，更是大祸临头，朝不保夕。
“七姑，放心好了，没那么夸张。”
纪凡靠在躺椅上，姿态依旧懒散，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波澜，“好歹我也是个武师，武炼局那层皮，没了就没了。”
话是这么说，但店里的气氛却已然不同。
“这都过去大半天了，局里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任由这种影响武炼局形象的流言持续发酵，丝毫没有要澄清或制止的意思。这反应，未免太过反常。”
不少服务员脸上带着惶恐，窃窃私语之后，几个胆小的直接过来提出了辞职。
更有甚者，一些新请来的服务生，连这个月的工资都顾不上要，第二天直接就没来上班。
舒舒倒是坚定地留了下来，只是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担忧。
纪凡看着这一幕，不由皱起眉头…
以往若有不利于武炼局声誉的谣言，不要说潘舟，就是局里负责舆情的部门也会迅速反应，绝不会任由其在网上肆虐到这种地步。
今天这般全无动静，着实诡异。
除非…这是程局长默许，甚至乐见其成的？
他想起黄德远那次对程以沫的出手，以及那暗藏杀机的眼神，当时只以为是迁怒，现在想来，那眼神更像是认定了幕后黑手。
黄德远凭什么那么肯定？
除非他有别的证据，或者…程局长与天顺集团之间，本就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纪凡心头一跳，猛地想起第一次见程局长时的打压，想起那带着羞辱意味的打压…
武炼局正式成员不能插手地方争斗，但编外人员却可以？
一个实力足够强、又没有背景的编外人员…
纪凡的呼吸猛地一滞，难道从兽潮之战后，自己就已经落入了算计之中？
先打压排挤，逼自己离开武炼局的庇护，再借天顺之手，用重金诱惑自己去蹚唐家这趟浑水？
想到这里，纪凡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若不是十万灵石对自己有大用，让自己获得了一张保命的武灵体验卡，换做任何一个没有系统的普通武师，在得知自己得罪了唐家，甚至可能牵扯出一位武王之后，恐怕不仅会吓得魂飞魄散，还得将那十万灵石乖乖奉还给程局长，甚至对他感恩戴德，感谢他给了一条“生路”！
好一招一石数鸟，好一个程局长！
纪凡捏着躺椅扶手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胸中的郁结和怒火反而渐渐平息，眼神却变得愈发冰冷锐利。
既然如此，那位程局长所说的话，就不能全信了，还是再找个人问问情况。
“七姑，”纪凡从躺椅上站起身，声音平静，“我去一趟海源拍卖行。”
海源商行。
侯明哲正在三楼雅间品茶，见到纪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显然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纪兄，可是来向我打听唐鑫的？”侯明哲放下茶杯，含笑问道。
“……”
纪凡心中有些无奈，苦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侯兄。”
“原本我还在想，天顺会怎么面对唐鑫这个搅屎棍，没想到是把纪兄推出来，倒也算是一步妙棋。”
侯明哲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目光却仿佛能看穿人心，“唐鑫的母亲虽出身杨家，但只是个旁系，在杨家说不上话。即便有那么一两个关系亲近的武灵长辈，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轻易出头。杨家家主是武王不假，但日理万机，岂会为了一个不成器的旁系外孙大动干戈？”
纪凡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好个老程！果然是在那里连唬带诈，刻意夸大其词来逼迫自己！等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定要找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侯明哲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唐家那边，纪兄倒也不必太过忧虑。唐鑫本人不足为惧，唐家在江城的手也伸不了太长。不过，若是纪兄愿意选择投靠一方势力，此事自然更容易化解。”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纪凡摇摇头。如今在江城，德远集团背后就是唐家，跟天顺算是撕破了脸，程局长不可信。若真要投靠，唯一的选择似乎也只剩下眼前的海源商行了。
“也罢。”侯明哲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随即恢复如常，轻摇折扇道：“实不相瞒，我在此等候纪兄，除了方才之事，另有一事相求。”
纪凡不由自主地心生警觉。刚从一个坑里爬出来，由不得他不多想。但念及这位侯三公子前后两次援手，也算是帮过自己，便不动声色地说道：“侯兄但说无妨。”
“在临安和江城之间，有一座璜山，早年曾短暂出现过异空间节点，地貌因此改变。”
侯明哲缓缓道，“大约七天后，山中有一味名为‘刺苓草’的灵药即将成熟。我想请纪兄能抽空，与家姐同行一趟，采摘此草。”
纪凡沉吟。异空间节点被稳固后，即便偶有异兽出没，级别通常也不会太高。自己目前展露出的实力，撑死了也就是高级武师水准，这显然不是邀请自己的主要原因。
他索性直接说道：“我记得侯兄的身边似乎并不缺高级武师，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请直言，若是在能力范围之内，我定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