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话音落下,周安就好像讨到了肉骨头的狗一样,连忙去厨房烧水。
见他这副样子,许知夏脸庞涌上一股热意,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卧室。
没过多久,周安就来叫她,她应了声便去洗澡。
玩儿了一天,泡在木桶里,每一条神经都叫嚣着舒服。
过了半个小时,她才恋恋不舍的起来。
走出卫生间,她就看到周安坐在门口,眼巴巴的看过来。
许知夏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低声道:“我好了,你也去洗洗吧。”
周安嘴角勾起,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回到卧室,许知夏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乌黑的长发,思绪已经飞散。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如同度日如年。
门被轻轻推开,她身体一颤,没有回过头。
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许知夏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神情,她别过头解释道:“已经不湿了,现在天气热,等一会儿就自然干了。”
周安不赞同的摇摇头,伸手拿起一旁的毛巾,站在她的身后,生疏地擦拭着她的发尾。
“一会儿自然干,那不是一会儿的事情吗?小心明天早上头痛。”
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抱怨,但更多的是温柔,让许知夏心跳慢了半拍。
感受着身后周安的温度,她的脸庞逐渐变红,连带着耳朵根都染上了红意。
等到周安完全擦干,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准备睡觉?”
许知夏微微的点点头,默认下来。
周安将灯关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在狭小的房间里,他们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呼吸交织在一起,弥漫着暧昧的氛围,让人脸红心跳。
周安试探的伸出手,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许知夏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没有继续动。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了,但上次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和这次截然不同。
这让许知夏有些束手无措,但看周安比她还要紧张,她突然放松下来。
忍不住轻笑出声,格外悦耳。
周安嘶哑的声音响起:“你笑什么?”
许知夏开玩笑般的说道:“笑周营长像个新手。”
话音落下,周安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床上走去。
“那就麻烦许教官,好好教导教导我了。”
在教导两个字上,他特地加重了语气,让这句话都带上了暧昧的氛围。
许知夏惊呼出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乌云遮住了月色,也遮住了一室旖旎。
很快许知夏就知道了,不能随便跟男人开玩笑,尤其是床上玩笑。
因为第二天的腰酸背痛,让她得到了血的教训。
许知夏做月饼,让周安分给部队的军人这件事,在岛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开。
她的风评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无论是谁提到她,都满口称赞。
不过这些她都不知道,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
之前投给报社的稿子也陆续收到了稿费,仍然维持上次给出的价钱。
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其中代表的意义非同一般。
要是其他人,过的这样稳定一定会随遇而安。
但她不一样,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
让赵月帮她留意其他省市的投稿杂志后,开始研究起来。
就在她陷入忙碌中的时候,周安也被其他事情绊住了脚。
“上面还没有派翻译下来吗?”周政委皱眉,不满地问道。
前几天出去巡岛的队伍,意外发现了一艘伪装成当地渔民的敌对船只。
将他们带回来后,却因为语言不通无法进行审讯。
周政委第一时间向上面申请了翻译,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周安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周政委发了一通火气后,反而安静下来。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国家现在人才还是太少了。”
“算了,只希望上面的动作能快一点。”
要是对方国家的人反应过来,来朝他们要人,那他们也只能将人都交出去。
周政委所说的这个道理,周安心里也清楚。
他心事重重,回到家里也难掩眉宇间的阴霾。
许知夏注意到了他这两天心情都不好,本来没想多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吗?”
周安勉强挤出个笑容:“我就是觉得,我们国家现在的人才太少了。”
许知夏若有所思,周安一定是遇到了什么。
她试着安慰道:“但是我们的国家一直是发展的,现在缺少人才,说不定过几年就会变多。”
“到时候其他国家慕名而来,争着抢着到我们国家留学。”
周安笑笑,只当许知夏在安慰他。
殊不知许知夏说的都是事实,时代的变化日新月异,十年后就翻天覆地。
那二十年,一百年后呢?
或许感受到了许知夏的诚恳,周安有些愣神。
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道:“或许以后真的会像你所说的那样吧,哪像现在,找一个精通苏语的翻译都困难。”
许知夏一顿,要是其他语言,她可能还不太精通,但苏语它真的会一些。
但想到她的身份,她忍不住有些迟疑。
沉默的氛围在空气里蔓延,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周安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的时候,许知夏突然开口:“或许我可以帮忙。”
她费了很大决心,才将这件事说出口。
因为在这个年代,会一门外语就成了原罪。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甚至会连累在老家的父母。
但如果那个人是周安的话…她觉得自己可以相信他。
周安年底闪过一抹错愕,没想到许知夏这个。
但一想到她的家世,又觉得情有可原。
可周安罕见地陷入了犹豫,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许知夏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要是其他人,他一定毫不迟疑。但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他也不敢拿许知夏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