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怀镇回来，苏小小的心情有点沉重，她又带着卢成去了几个地方，才回到刑侦队。
刑侦队办公室里，齐磊正在跟队员们开会，看到苏小小，赶紧招呼她进来。
宁缺客厅发现的血迹，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实是石小夏的，这一点发现更加重了宁缺的嫌疑。
大部分队员认为宁缺就是凶手，少部分认为不是。
认为他是凶手的理由，就是他品行不端，而且仇富，在石小夏死后还拿着她的手机去骗钱。
他在网上结识石小夏，刚开始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谁不希望自己是个天才被人崇拜，现实中做不到，就在网上找存在感。
他以为石小夏是个单纯的学生，没想到她竟然骗了他，在发现她是欢场中人时，他心理有了巨大的落差，自尊心受损想报复，于是杀人夺财。
认为他不是凶手的，单纯是因为他一个学美术的，没有办法做到完美的分尸。
可这一点并不能证明他不是凶手，因为他也可以有帮手。
大伙一看到苏小小回来了，都想听听她的意见。
苏小小也没客气，直接站到了白板前，白板上写了宁缺的名字，她拿起白板笔，在宁缺的名字上打了个叉。
“我的观点是，宁缺不是凶手。”
见到她说的这么肯定，大伙都把目光投到她身上，等着她解释。
苏小小又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今天叹气有点多。
“大伙想想，我们认为宁缺是凶手，有多少人是因为他的品行不好，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人？”
队员们互相看了看，好像是有这么一点。
“可如果这一条不成立呢？他的品行其实并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吗？可是他的前妻，还有学校的那些人，不是都说他的品行有问题吗？！”一个队员提出疑问。
“别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三人成虎的道理大伙都知道吧。”
“小小说的没错，一个人说的假话或许没人相信，可要是一群人说的假话，就会被人当成真话了。我们做刑警的，不能偏听偏信，有时候耳朵听到的未必是真的，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我们要有自己的判断。
大伙别打岔，小小你接着说。”
齐磊开口，他也对宁缺是凶手存有疑虑，正等着苏小小解惑呢，她刚从外面回来，这样说自然是查到了一些东西。
“好，我们就从宁缺的品行说起。
我们对宁缺品行的认知，其实刚开始是从他前妻姜雪凝口中得到的，在姜雪凝的口中，宁缺是一个极度虚荣的人，他自己没什么才华，还要挟恩图报，把别人的作品据为己有。
不仅如此，他还家暴，还把自己画不出好作品的原因怪到无辜的妻子头上。当然，除了姜雪凝，还有他学校的老师，也是这样的说法。
但是，除了一致的说法，我们并没有看到实际的证据。
今天我和卢成去了长怀镇，发现宁缺家的情况有点复杂，他有一个心脏有先天缺陷的妹妹。妹妹发病时，宁缺正好大学毕业，因为妹妹的病治不好，他的父亲抛下妻女走了。
为了照顾妹妹，他的继母汪珍没办法正常工作，此时妹妹只有七岁，而宁缺已经成年。
如果他像他父亲一样，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或许就不会太难受。
而我们从他继母的口中得知，他非常疼爱这个妹妹，这些年妹妹看病的钱都是他出的。
可是我们知道，他只是一个美术老师，后来更是没了正式工作，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后来，我让李颜查了一下，这里有几个比较关键的时间节点。”
苏小小说着，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字。
“第一个时间节点，就是宁缺妹妹发病，宁缺毕业那年，此时的他拿到了第二中学的聘书，还没开始工作，但是他却给汪珍寄了五万块，让她给妹妹治病，这笔钱让他们度过了第一次难关。
这笔钱我们查过了，是姜雪凝转给宁缺的。”
“姜雪凝还真不错，还没结婚就肯拿钱出来给他妹妹治病，现在这样的女孩不多了。”郭中亮说，大伙也点头。
“没错，表面上看着是这样的。但是我去找了他们当年的同学，他们说当年读书的时候并没有看出这两个人在恋爱。
宁缺虽然有才华，但是家庭条件太普通，而姜雪凝眼光很高，他们都觉得她是看不上宁缺的，谁也没想到他们毕业不久就结了婚。
我特意问了学校的老师，当年的姜雪凝，在美术方面并没有多少天份，而且她心思也不在画画上。
但是结婚之后，这两人就好像互换了。
原本很有天分的宁缺，变成了资质平平的庸才，而姜雪凝的天分反倒像是被激发出来了，创作出了不少好作品。
现在她不仅是景中市美术家协会的副会长，名下还有一间画廊。
上次我们见面，就在她的画廊，里面也有不少她的画作。”
齐磊皱眉思索片刻，脑子里灵光一闪，“小小，你的意思，是不是姜雪凝才是那个冒用了作品的人，宁缺并不是画不出好的作品，而是他把作品给了姜雪凝。
也就是说实际上姜雪凝才是那个挟恩图报的人，她在宁缺缺钱的时候帮了他，利用这份恩情让他回报。”
“应该是这样。”苏小小说着拿出手机，从里面调出了几幅画，“我在宁缺的家里，看到了几幅画，有以前的，也有近期的，是他给妹妹画的，大家可以看一下，他的绘画水平一直都在。
我今天回来之前，又去了一趟画廊，看了姜雪凝挂在画廊里的作品，然后我就发现，她的作品风格跟宁缺的很相似。”
“但这还有一点说不通啊，姜雪凝挟恩图报，但是没必要跟宁缺结婚啊？！”郭中亮还是想不通，其他队员也想不通。
“这一点我一开始也没想明白，但是我今天在画廊碰到了一个人，他是画廊的另一位合伙人，这个人是姜雪凝老公陆承海的朋友，从他嘴里知道了陆承海有一个特殊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