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书给温慕然擦掉泪珠,眼睛红红的看着时念。
“爸爸是个不称职的爸爸,爸爸很开心,你愿意接纳我们,接纳这个家,今天你就二十岁了,但在我们心里,你永远是个孩子,爸爸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快乐,不止生日这天。”
时简书预习了好多遍,都在忍耐自己的情绪。
他打了很久的腹稿,可看着这张脸的时候,心思就乱了。
再多的话,也表达不出来他深沉的爱。
他说着,温慕然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原本开心的氛围现在莫名的有些伤感。
其实大家都是心疼,心疼时念失踪的这十二年里遭受的一切。
但对于没有记忆的时念来说,她只有现有的情感去感受。
心底溢出来的陌生的情绪让她有些不安,害怕。
郁辞墨默默看着,打心底里为阿念感到开心。
从无人岛出来之后他们的一系列行动,也让他认可了阿念的家人。
所以时念看见他与大家打成一片时才会感受到不同,因为心境的转变。
这是同理,就像时念如今这般。
她没有意识到这让她不安的情绪其实就是害怕失去。
只有从未拥有,才会不害怕失去。
因为心中逐渐认可,这种感觉才越重。
时念不知觉间泪水已经在眼里打转,郁辞墨没有上前,时简书给温慕然擦完眼泪又给女儿擦。
时念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哭,但是眼泪不听话的就往外流。
时简书着急的哄着,温慕然一下止住眼泪加入哄人的行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越委屈的时候越是劝不得。
她刚加入,时念情绪崩溃的埋在两人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是心里就是好难过。
几个哥哥有些焦急的想要上去哄,被老夫人拦住。
一脸心疼的看着抱作一团的一家三口。
“让她哭吧,哭出来还好些。”
总比眼泪流进心底生根发芽的好。
时念哭了会儿,那股劲儿慢慢缓过来后抬起头,眼睛已经有些红肿了。
郁辞墨适时的递了水过来,时念一见着他,顿时目标就转移了。
“阿墨~”
郁辞墨抚着她的脑袋,把水递到她跟前,“先喝点水。”
可怜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时念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抽泣几下也回过神来。
抬头面对大家关切的目光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往郁辞墨怀里钻。
一边的时简书:果然给这小子好脸色给早了,拳头硬了。
“乖,都是一家人,没什么的。”郁辞墨看出她的心思,给了大家一个眼神,顿时都四散开坐下来。
“那个刘妈啊,早餐都拿上来吧。”
“哎,好嘞。”
时念悄悄抬头,见着大家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才慢慢抬起头来。
郁辞墨给她揉了揉太阳穴,怕她哭的头疼,一边轻哄道。
“然姨亲手给你做的面,这些字也都是叔叔亲自刻的,字可以不吃,我们把面吃了好不好。”
时念声音还有些哭腔的抢答,“我知道,这是长寿面,要一口气吃完。”
郁辞墨把面往她这边挪,筷子递给她,“不用一口气,慢慢吃就好。”
时念接过筷子,也不忘对一边刚坐下的温慕然道,“谢谢妈妈。”
温慕然感动的泪意又有翻涌的趋势,但是不想扫兴,硬生生压了下去。
时念也没有忘记自己眼神灼灼的老父亲。
道了声谢就夹起面条来。
虽然郁辞墨说不用一口气,但是时念就像是有执念一样,一点点抿着都没让面条断掉。
得亏温慕然想着她可能还要吃其他的所以做的不多。
不过时念最后也把那些胡萝卜都给吃了。
当然都是煮熟的,摆着也只是为了好看。
她吃完之后时简书这个老父亲的心呦,刚刚他忍着没哭,看着闺女一点点吃完他的胡萝卜差些就哭了。
不过吃完这些时念就饱了。
大家表面不在意她,实际都是看她吃完才动筷。
时念吃完之后听话的仰着脖子靠在椅子上,让佣人给她眼睛上敷着热毛巾。
舒服的她都想再睡一觉了。
不过因为今天是她生日,那股兴奋劲怎么也压不下。
中午有个家宴,请的都是两家关系紧密的亲朋好友。
比如常叔他们一家就是。
还有时念特别邀请一早就从帝都飞过来的明清野,江屿跟江黎。
而蓝书虞,实在是行程问题,她只赶得上晚宴了。
吃完饭消化消化,一辆接一辆的车子往酒店开去。
早上他们还要做妆造,尤其是时念这个主角。
温照临这个设计师因此占了大便宜。
时念那辆车已经有了时简书跟温慕然,郁辞墨又是小姑娘不会割舍的,所以还剩下一个位置。
兄弟之间好不容易决出胜负,好运气的温照序美滋滋正要上车,半路出来个拦路虎。
“念念宝贝,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萧家的人到了。
两家离得并不远,所以是约着一起出发的,虽然时间还早,但是架不住萧衿芜一早上就在那催催催的。
反正过去大家也能早些聊聊天,他们干脆也就约着一起走。
萧衿芜一下车直奔时念而来。
时念大方应下,萧衿芜挽着她跟温慕然欢欢喜喜就上了车。
刚刚准备跟妹妹打招呼的温照序:.....E科四q斯密??
why!!
那我跟他们猜拳的意义是???
“咳,二哥,既然你赢了,我们就一辆车了。”
温照宴幸灾乐祸的拍拍他的肩,上到一辆车副驾。
温照聿跟温照斐兄弟俩紧跟而去。
路过温照序时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对视着差点就笑出声。
“三哥,四哥,五哥,等等我。”
温照浔看着大家都要坐一起,当即抛弃了父母上了兄弟车。
温照临重重拍了拍温照序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他直接上驾驶座,一辆车他们五个兄弟刚刚好哎。
车子逐渐驶离,恰巧一阵风刮来,车尾扬起的不大点的灰就这么吹起来直冲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