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扫了常遇春一眼:“常大哥,以后跟倭寇作战尽量避免直接接触,除非日后杨道长给你们士兵都种上免疫天花的药。”
常遇春嘿嘿一笑:“杨道长还有这种药?”
宋青书道:“常大哥稍安勿躁,眼下传下话去,尽量让弟兄们远离倭寇。如果遇到就以弩箭等杀伤,杀死后直接扔火把烧掉,就地掩埋做肥料也不错。”
常遇春道:“兄弟放心,对付这样的畜生,自然应该全部杀光,都埋到地里当肥料才是物尽其用嘿嘿......”
宋青书满意地来到杨夕的药房,“道长,天花治疗可还顺利?”
杨夕道:“幸亏发现的及时,尚未大面积散播,已让弟子准备‘葛洪汤’加以治疗,所幸控制及时,基本已经无恙。”
宋青书道:“这些弟兄早晚还会再次面对倭寇,烦请准备药方,让弟兄们大量采购,以备不时之需。”
杨夕叹道:“据说倭国尚有千万贼寇,如何能够杀的光?我正欲给弟兄们种植人痘。只是危险却高,我正根据古法进行调整。”
宋青书道:“道长,在下倒是听到一位高人曾经说过一个法子,便是改人痘为牛痘。”
杨夕一怔:“牛痘?昔年虚竹子祖师慈悲为怀,他老人家一生武功卓绝,却志在治病救人。曾经遍寻世上各类医术,汇集于灵鹫宫。贫道也曾见过有人痘之法,却从未见过牛痘之说。却不知老弟所说这位高人从何处听说?贫道倒想求教一番。”
宋青书哈哈一笑:“实不相瞒,在下这位朋友乃是来自海外。道长可知,这天花原本传自海外?”
杨夕点头道:“不错。晋代葛洪前辈的《肘后备急方》中曾有记载‘建武中于南阳击虏所得,乃呼虏疮’,比岁时有病行,仍发疮头面及身,不及治,剧者多死’,可知此病确从海外而来。”他忽地一动,“莫非海外已有牛痘之术?”
宋青书点头道:“想来便是如此了。既然天花传自海外,这牛痘之法想来也就不足为奇了。道长不妨一试。”
杨夕点头道:“我这些药使常年试药,极为敏感。且适应力极强,纵有毒性,亦可找到其毒性,自有解救之法。便安排他们试验吧。”
宋青书道:“如此最好。那就有劳道长了。若有所成,不妨先替常遇春部种植,他们早晚与倭寇相遇。”说完转身告辞。
宋青书来到帅帐,却见张无忌正居中而坐。两旁群豪俱至。原来明教群豪得知张无忌负伤至此,俱皆赶来。杨逍、范遥、殷天正、韦一笑、说不得等悉数在座,连蝴蝶谷的刘伯温、李善长也随巨木旗一起到来。见到宋青书进来,众人均起身见礼。只因大家早知宋青书之能,把他当作军师来看待。宋青书忙一一拱手还礼。
张无忌起身道:“师哥来的正好。众位兄弟正在商议,对于小弟不杀俘却有不同看法。众兄弟皆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既已投降,杀之不吉。令其悔过即可。师哥以为如何?”
宋青书向众豪一拱手:“各位英豪,我中国传承千年,倒也不禁外族依附。比如汉、唐之时均有外族进入。然却有个至关紧要的前提,那便是汉人控制绝对力量,随时可以左右大局。以我中华文化之高,开蒙四方蛮夷。自无不可。但若是我中华汉家一旦有变,这些异族便成了养虎遗患,昔年五胡乱华之痛岂能忘却?”众人纷纷附和,刘伯温、李善长更是连连点头。
却见宋青书继续道:“及至宋代重文轻武,后世帝王只知偏安一隅,毫无进取之心,竟自毁长城,将能征惯战的岳飞将军害死。致使我华夏北方长期沦陷于异族之手,民不受王化,终于酿成今日之灾。那蒙古鞑子起于草原,虽慕我文明,然毕竟蛮夷,行止粗卑,只懂得贪图享受,哪会励精图治,又岂知‘治大国如烹小鲜’之理?因此眼下黎民倒悬,百姓苦不堪言。又怎能不揭竿而起?”刘伯温等人听到此处,无不扼腕叹息。
宋青书接着道:“眼下我中华民生凋敝,蒙古鞑子窃据中原,此时我等起兵,自然是匡复中原,使我华夏大地终归于汉家治下。将来有一天咱们中国重回世界之巅,其它异族若无大恶,诚心依附亦无不可,但眼下却不同。慢说那些异族,便是同族若是执意勾结外敌,坏我中华崛起,也断不可饶恕!战场之上,非武林胜负之争,乃是万千兄弟死生之地,怎能有片刻犹疑?”
朱元璋忽道:“宋兄弟说得好!”他一拍桌子道,“无论蒙古、色目诸人,若是与我中原无犯,愿意诚心归附,自然可融入我华夏之中,并无分别。但若是怀有二心,岂能放过?”
常遇春嘿嘿一声:“教主怕是不知这些倭寇无耻歹毒,我沿海父老兄弟深受其害?”说着便将昨晚杨夕询问倭寇“夜爬”之事叙说一遍,又说道倭寇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与恶魔无异。
众人无不惊惧,明教群豪更是拍案而起,叫骂声此起彼伏。刘伯温与李善长互视一眼,悄悄看向宋青书:“宋少侠,此言当真?那倭寇竟如此不堪么?”
宋青书叹道:“常大哥所言,实不及倭国无耻卑劣之万一。其实为万恶之源。若任由其发展,早晚必是天下之祸。与之相比,蒙古鞑子倒算得上是仁慈至极了。”
刘伯温等双目圆睁,朱元璋哼道:“如此恶魔,若不能尽除,岂不违了天道?他日咱们取了天下,必定发兵灭了倭国,尽诛此等劣族!”
张无忌长叹一声道:“不料天下之大,竟有如此卑劣之族。倒是我失察了。”说着长身而起道:“想我明教诸人不得为官作君。我明教弟子,皆以普救世人为己念,决不图谋一己私利。是以不得投考科举,不得应朝廷征聘任用,不得为将帅丞相,不得作任何大小官吏,更不得自立为君主,据地称帝。于反抗外族君皇之时,可暂以‘王侯’、‘将军’等为名,以资号召。一旦克成大业,凡我教主以至任何教众,均须退为平民,僻处草野,兢兢业业,专注于救民、渡世、行善去恶,不得受朝廷荣衔、爵位、封赠,不得受朝廷土地、金银赐与。唯草野之人,方可为民抗官、杀官护民;一旦为……官为君,即置草民于度外矣。”
明教群豪听教主宣读圣火令大令,众人无不躬身站立,凛然听训。张无忌宣读完毕,正色道:“我明教大令,本是济世救人之志。眼下我教弟子率领义军不下百万,然其中不乏各有其志之人,譬如陈友谅,他眼下掌控天完军实权,早已不受我明教所控,称帝乃是早晚之事。如此一来,我明教空有百万大军,却无大义之举,实不利于反元大业......”明教众人均静静听着,现场落针可闻。
张无忌眼光扫视群豪一遍,一字一句道:“因此,本座今日宣布,朱元璋及部下一干人等即日起脱离明教,以王侯名义举起天下讨元义旗,我明教鼎力助之!凡我明教弟子,若是愿意跟随朱大哥建功立业,皆可禀明出教,我明教弟子皆不得干预,应予以最大支持。”
明教群豪一时间沉默异常。韦一笑忽地哼道:“我等皆为朱重八做了嫁衣裳?”杨逍躬身道:“教主,若是为王,自然应是教主为王,否则众兄弟如何能服?”
张无忌道:“众位兄弟,适才我明教大令,众位可明其意?况且我意在与师哥悟道修行,岂会在意世俗名利?至于让朱大哥举旗并非本座一时兴起,乃是早做调查,我明教诸位英雄之中,若论武功,自然胜之者不计其数,但若论雄才大略,帝王之术,治国经略,无人能出朱大哥其右。且本座与大师哥考验相试,方才将天降之任交付与他,岂是唐突为之?”
他转头对刘伯温、李善长道:“二位先生不同于我明教群豪,不知对此有何见解?”
刘伯温一拱手:“既然教主见询,老朽自然不敢相欺。直言相告,万望恕罪。”
张无忌道:“先生何出此言,我与明教诸位兄弟皆肝胆相照,待之以诚。先生可曾见我明教有因言获罪之人?”
刘伯温道:“教主息怒。实不相瞒,教主之高风亮节,实在令天下人汗颜。然教主虽心怀坦荡,慈悲宽厚,却不宜为君为王。须知‘慈不带兵’,这为君王第一要务便是无情;其次,若为明君,则需明天下之理,谋万世基业。教主为人宽厚,易被小人所算计,此二也。其三,值此天下大乱之计,为君为王最要紧的不是武功多么高强,而是知兵法,懂谋略。教主武功盖世,却对领兵谋略一道并不擅长,因此亦不合适。若是选择天下明君,在老夫看来,朱将军确实是最佳人选。他无论谋略还是兵法俱是一流,懂世理,知进退,算得上当世明君。实际上在此之前,老朽一直以为教主要以宋少侠为尊。若论起来,宋少侠原本也是明君之相,只是今日听教主之言,方知你兄弟二人志不在此,我等俗人倒看的轻了。”
明教杨逍、韦一笑等人一时无言。却见朱元璋起身向着张无忌躬身一拜:“在下承蒙教主与宋少侠看重,原知自己驽钝,不敢僭越。然亦知教主与宋少侠谆谆教诲实乃天下人之重托,岂敢推诿。朱元璋今日对天起誓,定不敢忘教主嘱托,为天下百姓谋福。若违此誓,天地共灭之。他日遭受万箭穿心,死于明教弟子刀枪之下!”
“不!”宋青书却摆手道,“朱大哥,若你违背初心,并非死于刀枪之下如此简单,而是令你后世子孙尽皆遭受异族屠戮,万劫不复!”朱元璋大惊,细思之下,不禁冷汗潺潺而下。
明教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杨逍、范遥、韦一笑、殷天正等人躬身道:“谨遵教主号令。”
徐达、常遇春、彭莹玉等却上前对朱元璋一拜道:“愿听大帅调遣!”刘伯温、李善长也拱手道:“我等愿听大帅调遣。”
宋青书与张无忌亦上前拱手:“参见大帅!”朱元璋连忙搀助道:“不敢!宋少侠与张教主相助之情,朱元璋没齿难忘!”宋青书道:“朱元帅雄才大略,必能开创万世基业。只是却要避免一些错误,否则国之大事,毁于一旦。”朱元璋连连点头。
当夜,张无忌召集明教将领,宣布军队自此皆归于朱元璋率领。并商议待朱元璋返回应天之时,便自立为吴王,以天下大义征讨暴元。
却令明教杨逍、范遥、韦一笑、殷天正等人继续传递明教弟子全力支持朱元璋义军,若有心想要封王拜侯,也可跟随朱元璋征讨天下,退出明教不算违规。众义军纷纷响应。眼下天下纷乱,若是乱世之中取得功名,谁人不向往?因此明教除了光明顶弟子,尽皆归于朱元璋帐下。
诸事已毕,张无忌便携赵敏、小昭三人辞别众人,前往少林寺探查谢逊下落,宋青书却悄悄走向朱元璋身边道:“大帅可知常遇春放走的倭寇俘虏,其实服用了天花病毒?”
朱元璋点头:“今日听到宋少侠如此说,方知为何下如此狠手。”宋青书摇头道:“岂不闻除恶务尽?对付恶魔污秽,岂能心慈手软?我此番却是要告诉你另外一事。其一,杨道长正研制一种新型的药丸,种植此痘之后可免疫天花。若得如此,将来这批将士统一之后便可以出征倭国,犁庭扫穴,尽除妖魔;其二,若是将来讨伐的倭国,哪里有巨大银矿。其储银据说有八千万斤之多......”
朱元璋瞪大了双眼:“多少.....八千万......斤......银矿?”咽了口唾沫道,“宋兄弟此言当真?”宋青书淡淡一笑:“朱大哥,你何时见过我有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