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原靠近她的脸,几乎要碰到她发烫的脸颊,轻声说:
“夫人这么漂亮,我一个男人喜欢上你,有什么奇怪的?”
宁中则感觉脸上似乎有触碰,但又不太清楚,想开口拒绝,却又拿不出证据,只能勉强稳住心神说:
“别胡说八道了,我是师哥的妻子,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
可顾原并没有继续纠缠这件事,突然正色道:
“夫人最近有没有觉得岳掌门有点不对劲?”
宁中则一愣,心里冒出一句话:“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吗?”但她很快压下这种想法,定了定神,强忍着身体上的热度,迟疑地说:
“是有点不一样,但这又能怎么样?”
顾原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很为难:
“我在查一件事,无意中发现了一些线索指向岳掌门。为了避免以后闹翻脸,所以我先来告诉夫人。”
宁中则一惊,虽然她对两人的事情很烦心,但从没想过会真的反目成仇。对她这样钢烈的人来说,就算顾原真做了什么,她能想到的最极端反应就是自杀。这样既不会对不起岳不群,也不会伤了岳棂珊的心,也算给顾原一个交代。
所以她带着一丝慌张问: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重?”
顾原淡淡地说:
“我之前去了嘿木崖,杀了东方不败。”
宁中则惊讶地叫出声:
“你杀了东方不败?”
明明是件好事,但她心中的担忧却更重了。开头就提到这么大的事,显然后面的问题不会小。
顾原认真解释道:
“东方不败练的是《葵花宝典》,整个人不像男也不像女。我后来才知道,《葵花宝典》必须自宫才能修炼。”
“因为《葵花宝典》出自南少琳,我就特别留意了一番。查下来发现,《葵花宝典》和《辟邪剑法》是同源的。”
顾原并不避讳和南少琳之间的矛盾,接着把《葵花宝典》和《辟邪剑法》的来历详细讲给了震惊的宁中则听。
他神情严肃地说:
“我怀疑南少琳有什么阴谋。一路查下来,发现岳掌门在福州的时候抢走了林平之找到的《辟邪剑谱》。大概率已经开始练了。”
宁中则下意识地否认:
“不可能!”
顾原没有放过她。
他步步紧逼地说:
“夫人再仔细想想,岳掌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宁中则只是被震惊后脱口而出的否认。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才发现很多事情都不对劲。
比如分房前,每天早上留下的胡须;
还有偶然发现岳不群收藏着红色的衣服;
时不时还看到他翘着兰花指。
之前宁中则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和反感,没太在意。
现在听顾原这么一说,脸色越来越难看。
顾原见状叹了口气:
“看来夫人已经明白了吧。”
他的眼神更加深邃,嘴角也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如果岳掌门只是偷偷学了‘辟邪剑法’的话,看在夫人的面上,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顾原语气里透出对宁中则的重视。
宁中则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心里一阵温暖,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
在宁中则眼里,顾原是个宁死不屈的人。
能为了她而放弃原则,这岂不是对她的心意?
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感动。
更何况她和顾原之间早就有说不清的关系。
她轻声说道:
“顾原,谢谢你。”
但顾原并没有回应她的谢意。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是岳掌门在福威镖局被灭门之前,派令狐冲和珊儿去了福州。余沧海的儿子也可以说是因珊儿才和林平之起了冲突,最后死了。”
宁中则的脸色又变得惨白。
她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这对正直的她来说,简直像晴天霹雳。
顾原见状又补上一句:
“而且听说当时还有一个嘿衣人躲在后面,大概率就是岳掌门。”
顾原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这么多证据都指向岳掌门,很难让人不相信青城派灭福威镖局满门是他为了《辟邪剑谱》一手策划的。”
他失望地摇头:
“岳掌门千错万错,不该为了自己的野心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我不能再不管了。”
顾原庄重的话语让宁中则心头剧震。
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不只是对岳不群的失望。
更让她感叹自己和顾原之间的关系将变得模糊不清。
一旦出错,真的可能像顾原说的那样变成仇人。
宁中则本来就是一个正直的人,
对岳不群的做法非常愤怒。
但桦山派的基业又让她难以割舍。
她难过地说:
“顾原,我明白师哥为什么非要抢《辟邪剑谱》,我也很想大义灭亲,但他毕竟是我丈夫。”
宁中则说完就静静等着他的决定。
不管顾原怎么选,她都不会怪他。
顾原叹了口气,
像是在为宁中则难过,
又像是在为自己选择而叹息。
他环住宁中则腰的那双手,
紧紧地收了收。
无力地说:
“嵩山派一直在盯着我们,桦山派现在风雨飘摇,如果不是怕连累你,我也不至于半夜来找你。”
“顾原……”
宁中则听了这话,心里一暖。
在她看来,这是顾原为了她放弃了原则。
这份心意让她感动。
她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
脸红得几乎要烧到耳朵。
主动履行了之前去洛阳时答应的事,
回报着顾原的心意。
过了很久,
宁中则才松了口气。
可这时,顾原又凑了过来。
看着他眼里燃烧的火焰,
她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心里已经动摇了,
但她的底线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慌乱地说道:
“顾原,不行的。”
顾原靠在她耳边轻声说:
“这样已经不够了。”
宁中则推着顾原,
犹豫地说:
“可是……”
顾原知道她的担心,
但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还犹豫什么?
一句话就击碎了她的坚持。
“夫人,你也不想让岳掌门练《辟邪剑法》的事被江湖人知道吧?”
这句话让她回过神来。
虽然她心里已经没有岳不群了,
但她还有桦山派,
还有岳棂珊,
还有那些把她当亲人的弟子们。
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那是她最后的坚守和忠诚。
宁中则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
睁开朦胧的眼睛,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颤抖地穿上衣服,
心里骂着顾原“混蛋”。
忧心忡忡地想:
“也不知道珊儿是怎么熬过来的。”
然而一想,
去见岳棂珊。
原本红润娇艳的脸色时而变得苍白铁青,
时而又泛起羞涩的红晕。
宁中则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得知顾原一大早就从正门来访,
此刻正在正气冲霄堂接受岳不群的款待。
宁中则轻声嘀咕了一句:
“倒是挺会演戏的。”
此时顾原正和岳不群嘘情假意地互相吹捧,
看起来倒像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不过终究还是岳不群差了一筹。
顾原心里想着:
“钢占了你的老婆,多说几句好话也是应该的。”
所以岳不群只能甘拜下风。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顾公子来桦山,有什么事吗?”
顾原沉吟片刻,说道:
“确实有几件重要的事。”
岳不群好奇地问:
“愿闻其详。”
顾原认真地说:
“第壹件事就是顾天。作为亲眼见过的人,想必岳掌门一定还有印象吧。”
岳不群自嘲道:
“不怕顾公子笑话,那天顾天的威势,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呢。”
这话虽然有点夸张,
但压力确实不小。
尽管之前被顾原修改过的《辟邪剑谱》坑得够呛,
但修炼之后实力确实提升了不少。
“辟邪剑法”在快速提升方面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
为了加快速度,岳不群才不顾宁中则的怀疑,强行和她分房睡。
顾原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那不知岳掌门可还记得顾天提过的‘啰网’?”
岳不群脸色微变,接着问道:
“‘啰网’?确实记得,当时我也不太明白。怎么了?难道‘啰网’已经露头了?”
顾原叹了口气,说:
“正是!最近江湖上传言,‘啰网’开始行动了。
不少人已经被杀,无论是达官贵人、江湖豪杰,还是地痞流氓,都有遇害的。
而且他们死后,身上都纹着一张修啰面具和蛛网的图案,
能联想到的就只有顾天的‘啰网’了。”
“啰网”在李莫愁和阿紫的带领下已经开始行动,
正在逐步清理“辟邪卫”名单上的仇人。
顾原现在是为了尽快让“啰网”的名声传开,
才来找交友广泛、人脉广的岳不群。
否则以“啰网”的行事风格和消息传递的缓慢,
他的下一步计划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岳不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虽然没收到消息,
但顾原如今的名气已经足够让人重视。
这话一出口,分量十足。
所以没人怀疑。
神情有些忌惮地说:
“竟然这么胆大妄为,看来江湖又要起风波了。”
顾原假装关心地说道:
“岳掌门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岳不群越看顾原越觉得顺眼,
恨不得立刻把女儿岳棂珊嫁给他。
他高兴地说:
“谢谢顾公子关心,还有别的事吗?”
顾原无奈地说:
“第贰件事是最近嵩山派袭击了恒山派,逼迫定逸师钛答应五岳合并的事。”
岳不群大吃一惊。
他原本以为嵩山派在南少琳吃了大亏,
应该会消停一阵子。
没想到他们居然偷偷动手袭击了恒山派。
急切地问:
“什么?现在恒山派怎么样了?”
他担心恒山派撑不住,干脆投降了。
那样桦山派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顾原笑着说:
“幸好我提前得到消息,赶去救了他们,所以恒山派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