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群狼四起,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地朝着萧飞浪猛冲过去。
它们呲牙咧嘴,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又充满威胁的咆哮。狂风呼啸,扬起漫天的尘土,群狼奔腾的脚步声仿佛能震碎大地,萧飞浪瞬间被这恐怖的气势所笼罩。
为了躲避这群穷凶极恶的群狼追击,他匆忙手脚并用,爬上了一棵大树。
这棵树又粗又壮,高耸挺立且枝繁叶茂,狼纵使狡诈聪明,却也只能在树下干瞪眼,无可奈何。于是,萧飞浪居高临下,凭着这个绝对的优势,弓弦连响,连续射杀了十余头狼。
萧飞浪原本满心以为,这般凌厉的手段可以吓退群狼。不料,剩下的十余头狼非但没有离去,反而将大树紧紧地包围了起来,一副和他死磕到底的架势。
十日后,干粮耗尽,水壶空空,群狼却依旧不愿离开。
在这漫长的十日里,萧飞浪早已被折磨得一个头变作了两个大。群狼为了达成目的,饿极了竟然吞食掉了同伴的尸体,这般惨状令他简直难以置信。
后来,幸亏师父“神箭张”及时出手救了他,否则,不是树上多一具干瘪的尸体,就是地上多一堆惨白的白骨。
师父“神箭张”说过,一头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狼,若要与狼为敌,一定要摸清楚它的底细。
此刻,萧飞浪正置身在一片阴森的树林之中。
他是一位优秀的猎人,也是一头狼,一头骄傲的独狼。
漆黑如墨的夜!凄凉如水的夜!
夜风凉得好似冰泉之水!月色凝得犹如寒霜之白!
纵使月华明媚如水,可这林木高耸入云、枝叶交织如网的树林里却是黑乎乎一片,偶尔只能看到零星的一点光斑,宛如鬼火闪烁。
在这种阴森恐怖的环境之下,尤其是孤身一人的时候,就连杀气十足、心狠手辣的屠夫也会感到战栗不安!
萧飞浪是一个人,难道他就不害怕吗?他不怕。但他的神经紧绷,无比警惕!因为在他停下脚步的那一刻,整个树林里原本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的声音也瞬间消失了。正是因为这种诡异的变化,他才变得格外警觉。
树林里静得出奇,静得诡异,静得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每一片树叶悠悠落地的声音。
嘎嘎嘎!寂静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怪笑声。这笑声陡然响起,忽又戛然而止,短促而尖锐,如在耳旁炸响,又似在天边回荡,诡异至极,恐怖至极。
呜呜呜!又是一阵女子的哭泣声。那音调忽高忽低,忽远忽近,跌宕起伏,抑扬顿挫,忽地飞入草丛,忽又转上树梢,最后又像是被风给无情地带走了,渐渐没了声音。
哭泣声似乎就要随风消逝了,就在这时,树林里猛然又响起了一声极其响亮的惨嚎声,这声音充满了人世间所有的悲恸、恐惧和绝望,就连一向胆大包天的萧飞浪也顿时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
寂静的夜!诡异的夜!
夜风轻轻地抚摸着萧飞浪的头发、耳朵和脖颈,犹如一双冰冷刺骨的鬼手,在黑暗中等待着绝佳的机会,想要瞬间扭断他的脖子。
萧飞浪猛然一个激灵,不由地伸手向后脑勺摸去,这一摸使他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真有一双冰冷的利爪已然离他的脖子只剩下了一个巴掌的距离。
萧飞浪如闪电般缩手,就地一翻,就是三五个跟头,人已翻到了三丈之外。他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掌触地,一只手已悄悄地摸向了弓箭。
在他就地一翻之时,也已运气打开了朱雀火眼,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躲在身后准备袭击他的是一个人身狼头、巨口獠牙的狼头怪。
那怪物比常人高出一半有余,浑身都散发着强大而邪恶的妖力,一双眼睛恶狠狠地冒着幽幽绿光,满是獠牙的嘴巴低沉地吼叫着,双爪呈现欲扑之势,瞅那模样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瞬间撕成碎片。
萧飞浪心中气恼万分,他最不喜欢对手在暗地里装神弄鬼搞突袭,对手越是如此,越说明其心虚,而他的胆子反而愈发壮大。
往往只有看不见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既然对手已经现身,那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萧飞浪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狼人,眼睛一眨不眨,虽然半蹲在地上,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一点儿也不输给对方,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坚不可摧。
双方僵持着,狼人未动,萧飞浪亦未动。
狼人似乎在心中盘算,对方反应如此敏捷,竟能躲过那必杀的一击,实乃一个比狼还要厉害的人物,务必谨慎出击!
萧飞浪则在思量,对方神出鬼没,自己竟不知何时其已来到背后,定是一个比人还聪明的狼,必须小心应付!
双方虽都纹丝未动,可彼此施加给对方的压力,早已超过了上百招真刀真枪的激烈大比拼。
一炷香时间后,狼人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向前缓缓挪了一步。它仅仅动了这一下,萧飞浪瞬间便完成了弯弓的动作,一道红光瞬间附在弓上,仿佛随时都能迸射而出,取敌性命。
萧飞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只要他左手一松,这狼人定然性命难保。
狼人似乎有所察觉,身体向右猛然一转,伸手抓住一根碗口粗细的小树,忽地连根拔起,一声嘶吼,整棵树便如离弦之箭般向萧飞浪飞了过去。
萧飞浪本以为狼人会径直扑上来,可是它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猝不及防,他连连后退,尚未后退几步,便顿住了身形。
原来,慌忙之中他撞在了一棵粗壮无比的树干上,由于速度过快,这一撞着实不轻,他的身体为之一震,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原本蓄势待发的箭气也随之蓦然消散。
眼看小树迎面飞来,萧飞浪紧握长弓,运气横扫,一片红光豁然迸发而出,泥土四溅,树枝折断,树叶纷飞,一时间漫天飞舞,令他难以看清眼前的变化。
狼嚎声骤然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划破混沌的夜幕。
只见狼人从高空扑下,一只硕大而又坚实的钢爪带着呼啸之声,向萧飞浪的脑袋狠狠拍下。那钢爪在月色下闪烁着寒芒,这一爪若要拍中,他的脑袋立时就会像熟透的西瓜般碎裂搬家。
间不容发之际,萧飞浪就地一转,身形快如鬼魅。只见黑影一闪,他的人已到了大树背后,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再一闪,人已如灵猿般窜上了树。这一连串动作完成得快如电光石火,令人目不暇接。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一大片树皮被狼人硬生生抓了下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树皮飞溅,露出树干上惨白的木质,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击的凶狠。
一击失败,狼人怎会善罢甘休?它双目赤红,獠牙呲出,发出愤怒的咆哮。它纵身一跃窜向高空,一双巨爪已交错挥舞着抓向了树上的萧飞浪。
那力道强劲无比,劲风所到之处,树枝、树叶被撕得粉碎,碎屑漫天飞舞,如一场黑暗中的叶雨。
萧飞浪借助树干、树枝和树叶左躲右闪,竟和狼人玩起了惊心动魄的捉迷藏。明明看到利爪抓住了他的脚,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身躯,巧妙地躲开了;明明看见獠牙咬住了他的腿,可他却在毫厘之间瞬间闪开了;明明看见狼人如泰山压顶般扑向了他,他却如一阵疾风般闪身掠向了另一棵树。
每一次的躲避都是在生死边缘游走,每一次的闪躲都是与死神的擦肩而过。
萧飞浪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汗珠滚落,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一番激烈角逐,这棵原本茂盛的大树竟被摧残得七零八落。繁茂的枝叶散落一地,粗壮的枝干也被折断大半,只剩下了一根粗壮的木桩和几条光秃秃的枝干,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凄凉。
狼人趴在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它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燃烧着怒火。望着不远处的萧飞浪,它的喉咙里发出凶恶的嘶吼声,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愤怒与不甘。那吼声震得周围的树叶瑟瑟发抖,仿佛整个树林都在为这场激烈的对决而颤抖。
萧飞浪紧绷着神经,全神贯注地盯着狼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较量,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而狼人也在积蓄着力量,准备发起下一轮更加凶猛的攻击。
不过,萧飞浪似乎早已掌控了这场角逐的主动权,他稳稳地站在另一棵树枝上,放声大笑道:“大块头,你力气大有个屁用,能伤到老子才算你有种。”
他招了招手,接着道:“过来,别闲着,老子还没玩够呐!刚才你还鬼叫狼嚎女人哭的,演技不错,接着来!”
狼人好似听懂了他的挑衅,缓缓站了起来,在它起身的过程中,浑身骨骼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暴响声,后腿猛然一蹬,身体如一块巨石般向萧飞浪砸了过去。
这一次,萧飞浪不但没有躲也没有逃,他纵身一跃,反而迎上了扑来的狼人。
两条黑影乍一接触立即分开,再看时,萧飞浪还是稳稳地站在树叉上,身姿挺拔,而身材魁梧的狼人却已重重地跌落在地,并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勉强停了下来,狼狈不堪。
萧飞浪望着狼人得意地笑着,那模样好像雕刻师在满意地欣赏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一座精美雕像。
狼人不是雕像,它也不是笨蛋,它深知不是对方敌手,匆忙爬起来,往树林深处仓惶逃窜,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萧飞浪冷笑一声道:“想跑?没门!”
话音未落,他长弓紧握,身形如电,纵身一跃,在树林里飞掠前行,紧紧跟在狼人之后。只见他手上不时飞出一道朱雀火舌,破空之时“哧哧”作响,划破了这暗夜的宁静。
狼人身边箭气呼啸,火光忽明忽暗,杂草如受惊的蛇群般四处飞舞,泥土如炸开的烟花般八方飞溅,小树忽地折断,发出“咔嚓”的脆响,碎石骤然崩弹,四处飞射。它左冲右突,拼命逃窜,时而翻个跟头,时而四脚朝天,起初还霸气十足,趾高气昂,如今却狼狈不堪,犹如丧家之犬。
萧飞浪岂会给他逃跑的机会?若被它逃掉搬来救兵,那岂非自找没趣?自寻烦恼?
他连放三箭,黄、红、黑三道神箭成品字状分别插在狼人身前以及左右,令其进退维谷,再一箭射出,朱雀火舌瞬间将狼人包围,熊熊烈火瞬间将它吞噬,烧成了一团火球。
在凄惨的哀嚎声中,狼人逐渐化作了飞灰,消散于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火光灭了,夜色依旧深沉,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激战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萧飞浪正欲返回古祠,不料附近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嘈杂声。
他举目望去,前方是一片荒塚。
荒塚杂草丛生,如狂魔乱舞,坟包一个连着一个,宛如连绵的小山丘。几座墓碑稀稀拉拉,有的歪到一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有的裂成几块,尽显颓败至极之态。
荒塚上绿光点点,黑影绰绰。
黑影忽高忽低,绿光随之游走,宛如暗夜中的幽灵。
很显然,那点点绿光是某种动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些莫非是狼人的同伙?萧飞浪吃了一惊。
一个狼人虽然不能构成威胁,若二十个、三十个,甚至更多那该如何是好?萧飞浪心中暗自盘算着。
人都不喜欢添麻烦,无论是自己麻烦别人也好,还是麻烦找上自己也罢,总之,麻烦多了绝对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情。
半夜三更,月黑风高,那些动物突然倾巢而出,绝不是为了欢迎萧飞浪的,相反,它们也许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萧飞浪并非惧怕,可心中还是有些担忧,麻烦太多,终归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