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吴征瞳孔放大，心里的震惊完全表现在了脸上，忍不住道：“难道是因为这个走漏了风声，那内鬼岂不是就在城西分局？”
“不排除这个可能。”沈蓉儿再次把目光移到监控录像上。
她从业这么多年，参与破获的案件无数，在她心中一直坚信着一个原则，就是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做过，就会在某些地方留下痕迹。
但这次的连环杀人案件处理得实在太干净了，对方又这么懂得躲避监控，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吴征拍拍沈蓉儿的肩膀，示意她这件事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就算是邹升和孟衡都不行。
如果沈蓉儿的猜测没错，这件事牵连到的可就是公安系统内部的同事，那么他们要面对的，可就是绝对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一旦过早地走漏风声，谁也不能保证将要面临的后果是什么。
沈蓉儿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同意道：“我知道分寸，更何况这件事目前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且从我收集到的凶手dNA来看，对方并不在我们警局内部的数据库中，现在我们缺乏证据支持，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
吴征表示赞同，两人心思沉重地一起去餐厅吃饭，刚刚盛好午饭找了一处空位坐下，就遇到姗姗来迟的邹升。
他一进入餐厅，就好像一匹饿狼似的，朝着食堂打饭的阿姨扑了过去，“快给我多打点饭，我好饿啊！”
食堂阿姨笑眯眯地给他盛了一盘红烧肉，又打了二两饭给他，忍不住打趣道：“小邹最近在忙什么案子啊？怎么忙成这样，现在才过来吃饭？你们队长和新来的美女法医也才刚到。”
“我们队都是大案子。”邹升嘴严得很，敷衍了两句就拿着自己的那份午饭在食堂里张望起来。
见到坐在角落里的沈蓉儿，邹升的眼睛顿时亮了亮，笑眯眯地凑过来道：“辛苦姐姐了，要不是姐姐帮我，我今天可就要猝死了。”
“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装可怜，人家小孟也一直跟着忙，也没见人家叫苦喊累的。”吴征握着筷子，忍不住斥责一句。
邹升立刻委屈地嘟起嘴，视线四处乱瞟后可怜兮兮地问道：“小孟呢？他怎么没来吃饭？”
“小孟早就吃完了。”食堂阿姨慈眉善目地坐在他们隔壁的位置，手里端着一盘午饭，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呀？我看小孟愁眉苦脸的样子，年轻人都没有朝气了！”
“阿姨，我们有纪律的，不能说。”邹升耐着性子回了一句后，就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食堂阿姨识趣儿地没再打听。
几人吃完了饭后，就各自回到办公室里忙碌。
下午吴征把邹升和孟衡派出去，走访案发现场周围，寻找目击证人或者隐蔽的民用摄像头，希望能有所收获。
沈蓉儿坐在法医办公室里，简单处理了一些伤情鉴定的工作。
郑玲急匆匆从外面进来，见到沈蓉儿后有些欲言又止。
“出了什么事了？”沈蓉儿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她。
郑玲犹豫地把手中的报告放到沈蓉儿的桌上，缓缓道：“老大，我刚去做了份伤情鉴定。”
“怎么了？”沈蓉儿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题，拿起文件看到上面伤者的名字后才反应过来，好笑地道：“沈洛的，那你给我看做什么？”
“老大，她真是你妹妹？”郑玲就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女人，她只是和人发生争执，被人打了一巴掌，就非要缠着自己装病，想让自己给她鉴定得严重一些要些赔偿，但这事儿很明显是违反规定的，郑玲很为难，这才想来问问沈蓉儿的意思。
沈蓉儿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后，冷笑一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过问我的意思。”
郑玲长舒口气，点点头道：“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了，老大，她现在就在警局楼下，嚷嚷着想要见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楼下的保安根本不敢碰她，这女人坐在地上撒泼，动不动就要讹人，已经闹得楼下门卫鸡犬不宁了。
沈蓉儿站起身拉开窗户，方才一直被隔绝在外的吵闹声，顿时变得格外清晰。
沈洛坐在地上捂着脸颊号啕大哭，“你们到底会不会鉴定啊？我被人打了一巴掌啊！怎么能一点儿事都没有？是不是沈蓉儿让你们这么糊弄我的！”
“这位小姐，我们办案都是讲究实证的，您的伤势确实不严重。”韩旭笨嘴拙舌地说不过沈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向她解释鉴定的标准，说得口干舌燥，但沈洛却还是只字不听，非要见沈蓉儿。
一旁的林何也哭丧似的搂住女儿的肩膀痛哭，“你们警察就能随便欺负老百姓吗？昨天刚把我老公抓走，今天我女儿被人打了，你们居然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沈蓉儿啊，你迟早要遭报应的！我就不信你能在警局一直只手遮天。”
沈蓉儿在楼上听了几句，顿觉无聊地关上了窗户。
郑玲尴尬地笑笑，轻声安慰道：“老大，这事儿我知道跟您没有一点儿关系，是他们太胡搅蛮缠了！”
“撒泼都撒到警局来了。”沈蓉儿冷笑一声，正巧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她抬头去看，就见一个陌生的警员站在门口，愧疚地看着她道：“沈法医，局长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这件事虽小，但被她们这么一闹，动静太大，惊动了局长也并不奇怪。
郑玲担忧地抓住沈蓉儿的手臂，不让她走，“老大，您还是别去了，您就说您身体不舒服，把这事搪塞过去算了！我会帮您到楼下处理好的！”
“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沈蓉儿轻轻抽回手臂，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道：“我去去就回，这事儿跟我又没有关系，局长不会说什么的。”
办公室里，头发花白的老局长正站在窗前，盯着楼下的动静，听到敲门声，才转过身来，神情淡漠地道：“进来。”
沈蓉儿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朝着局长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才淡淡问道：“局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局长示意她看看楼下，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昨天三队抓了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