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诺特的名字我并没找到,所以自创了一个。】
潘西一走,屋里便安静了下来。阿兰娜轻轻阖上门,抬眸看了眼夜空中正缓缓飘落的雪花。灰蓝色的天空下,风卷着落雪轻柔地落在门廊石阶上,像是谁悄悄撒下的一层薄纱。
她正想回身,却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悄然靠近。
还没等她回头,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便从她身后绕了过来,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抱进怀中。她轻轻一怔,随即笑出了声。
“你今天大半天都没理我。”
低哑而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贴着她耳侧传来,带着一贯的从容与压抑。
“不是理你了嘛。”
她被他抱得很紧,声音轻轻的,带着点笑意。
“可我很想你。”
他低下头,将鼻尖埋进她微微凌乱的银发里,呼吸间尽是她身上的味道,那种专属她的,柔和干净又带着一点草药清香的气息。
“她来了六个小时。”
他贴着她的耳垂喃喃,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委屈。
“还一直把你拐走,坐在床上说个没完。”
阿兰娜失笑,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还记时间了?”
汤姆没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像是要把她整个抱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肩窝上,唇轻轻地擦过她的颈侧,像是不经意,却一下一下蹭着,温热中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阿兰娜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有些痒地扭了扭身子,轻声嗔道。
“别闹。”
“不是闹。”
汤姆声音低低的,像是怕吓着她。
“是想你了。”
他语气过于认真,像是真的受了委屈。阿兰娜笑着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一向冷静克制的少年如今因她陪了朋友几小时而显出一丝孩子气的神情,不知怎的,心中泛起一阵柔软。
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唇角。
“好啦,不生气了。”
汤姆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在回味那一吻,过了几秒,才缓缓弯了弯嘴角,将她又一次紧紧搂进怀中。他的下巴靠着她发顶,声音沉静下来,却带着一点点得偿所愿的满足。
“明天,哪也不准去了。”
他喃喃。
“可我还得熬魔药啊。”
阿兰娜提醒。
“那你熬,我坐在旁边看。”
他理直气壮。
“看你半天,也胜过今天什么都没见着。”
“我不是中间下来过吃饭么?”
“那才十分钟。”
汤姆贴着她头发说,声音低低的,仿佛在耳语。
“还带着你朋友在。”
“潘西还夸你了。”
阿兰娜笑着挑眉。
“不过她只是略微好奇一下而已。”
汤姆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声音更低了。
“我不喜欢你身边出现别的声音太久。”
她没再笑,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两人就那样在门口静静站了许久,屋外雪落无声,月色温柔。阿兰娜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与掌心时不时轻轻摩挲她手臂的动作。
等她再次抬头,才发觉自己早就倚在他怀里倦意四起。
“累了?”
他低头问她。
“有点。”
她点头。
“但还不想回屋。”
“那我们坐在壁炉边吧。”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可以靠着我睡一会。”
“好。”
汤姆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客厅。壁炉中正烧着火,红橙色的火焰映出两人的影子。他坐在沙发上,她则顺势蜷进他怀里,头靠着他的肩,鼻尖沐浴着他身上的香味,整个人都慢慢放松了下来。
……
诺特庄园的书房里,火炉燃得很旺,炉火跳跃,将厚重的羊皮地毯映出一层微光。古老橡木书柜错落有致,空气中弥漫着雪后潮润与淡淡墨水混合的味道。
西奥多静静站在房间中央,双手藏在披风口袋里,脸色沉静,神情却带着一丝倔强。他的父亲,艾布拉姆·诺特,身穿深色丝绒长袍,站在写字台后,目光锐利如鹰。
“她是老赛拉斯家的孙女。”
父亲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威严与冷硬。
“出身,教养,血统都无可挑剔。你该知道,这种机会不是常有的。”
西奥多抬眼看他,没有开口。他早就预料到今天这场谈话。
“你快14岁了,西奥多。你母亲在时便知道,诺特家是不会让继承人随意挑选夫人的。”
艾布拉姆语气不急,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压迫。
“我不想娶她。”
西奥多终于出声,语气平静,却坚决。
空气瞬间冷了几分。
“理由?”
“我不喜欢她。”
他顿了顿。
“更不爱她。”
“爱?”
艾布拉姆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
“那是麻瓜教的东西。诺特家族不靠这种无用的情感延续血脉。”
西奥多沉默,指尖在风衣里微微攥紧。
“你以为我让你联姻,是为了你自己?”
艾布拉姆上前一步,声音倏地低沉许多。
“是为了家族,是为了整个诺特姓氏今后的立足!我们不是韦斯莱,我不会将孩子送去嫁给谁都能接受的家庭换几块加隆。”
“可我不是工具。”
西奥多抬起头,声音低,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是您的儿子,不是您用来谈条件,换好处的棋子。”
艾布拉姆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片刻后,他退后半步,盯着西奥多的眼睛看了许久。
“你已经变得像你母亲了。”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很轻,却听不出是褒是贬。
房间里一时沉默,只听得壁炉中木柴爆裂的细响。
“我不会强迫你。”
艾布拉姆终于开口,声音仍旧低沉。
“但我会让你承担你的选择。”
“我明白。”
西奥多点头,没有退让。
艾布拉姆看着他,像是在重新打量一个长大的孩子。良久,他才缓缓坐回高背椅中,挥了挥手。
“出去吧。”
西奥多行了个简短的礼,转身离开。手指微微冰凉,但他的背却挺得很直。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将面对的代价,可能会是父亲长期的冷淡与更多压制。但他也明白,有些东西一旦让步,便永远没有回头的余地。
走廊里静悄悄的,雪还在落。西奥多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被白雪覆盖的小径,忽然想起了一张在夜晚灯下安静翻书的脸。
他的指尖缓缓掠过窗框,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将那句再也没说出口的“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悄然咽下。
回到房间的他用指腹轻轻摩挲书脊,眼神深远,神色却掺杂着些许疲惫。
夕阳早已沉入山后,只剩点点火光在夜色里跳跃。西奥多低声叹了口气,将书轻轻放回书架上。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此刻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