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脑洞大开,无根据,脑子寄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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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一声凄厉到扭曲的惨叫,撕破了时光塔内凝固千年的死寂。
苏夭夭跪伏在冰冷坚硬的塔心地面,纤细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痉挛、蜷缩。
她莹白的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翻卷,温热的鲜血正从伤口中汩汩涌出,如同失控的溪流。
啪嗒…啪嗒…
血珠不断滴落,砸在她身下那巨大的、繁复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猩红图案之上——一个散发着洪荒冰冷气息的献祭法阵。
每一滴鲜血落下,都让阵图上的符文亮起一分,那扭曲缠绕的纹路贪婪地吮吸着少女的生命本源。
她的脸颊早已失去所有血色,嘴唇干裂灰败,冷汗浸透了鬓发和破烂的道袍。
深入骨髓的剥离感与灵魂撕裂的剧痛,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彻底碾碎。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即将崩溃的神经。
在这灵气枯竭如荒漠的末法时代,这已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代价惨烈的最后手段。
视野开始模糊、旋转,身体变得透明、轻盈,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于无形。
魂飞魄散,就在眼前!
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瞬,苏夭夭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染血的指尖死死抠进冰冷的阵纹,
朝着那疯狂旋转、即将爆发的猩红核心,发出了撼动灵魂、穿透塔壁的绝望呐喊:
“求神明!护佑我青山观——!!!”
嗡——!
随着这声泣血的祈求,整个献祭法阵骤然爆发出吞没一切的刺目血光!
无数细密的血色符文从地面腾起,围绕着濒死的少女疯狂旋转,发出低沉而令人神魂悸动的嗡鸣。
那股源自洪荒的、冰冷而绝望的恐怖力量瞬间攫住了她!
生命、灵魂、存在的一切烙印,都在被贪婪地吞噬、剥离!
血光充斥塔内的刹那,那旋转符文的核心处,空间无声地碎裂开一道缝隙。
缝隙内,是沉淀了万古时光的幽暗与冰冷。
一只近乎完美无瑕、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种刚从亘古沉睡中被强行拖拽出来的慵懒与……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从空间裂缝中探出,随意地搭在了猩红阵图的边缘。
紧接着,一道身影,自那幽暗缝隙中浮现,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苏夭夭那正在消散、濒临崩溃的躯壳之中。
“苏夭夭”的身体猛地一震,濒临消散的进程戛然而止。
那具残破的少女身躯,仿佛被注入了无法想象的磅礴本源,表面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消失,苍白的面色瞬间恢复红润,甚至透出玉石般温润的光泽。染血的淡青道袍血迹尽褪,洁净如新。
“她”悬浮在残留的血色微光中,双眸紧闭,墨色长发无风自动。
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孤高,以及浓重得化不开的倦怠,取代了原本属于苏夭夭的一切气息。
塔外,惊天动地的轰鸣,厉鬼的尖啸,法阵濒临破碎的“咔嚓”声,弟子们绝望的呼喊,
如同无数只恼人的蚊蝇,穿透厚重的塔壁,顽固地钻入“她”的耳中。
那双紧闭的眼眸,终于缓缓掀开了一条缝隙。
瞳孔深处,是一抹沉淀了万载岁月的、纯粹到极致的金色。
冰冷。漠然。
意识随意地穿透塔壁,瞬间“看”清了山门前的一切:
护山大阵光幕如同摔碎的琉璃,裂纹遍布,光芒微弱得只剩下核心老祖身周可怜的一圈。
阵外,十几道散发着滔天怨气的暗红厉鬼,形态狰狞扭曲,腐烂的肢体、猩红的鬼眼,贪婪地挤压着最后的金光。
数十道灰黑色的恶鬼在后方盘旋嘶鸣,只待屏障破碎便一拥而入。
在这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纵是老祖,面对这蓄谋已久的厉鬼围攻,也已油尽灯枯。
广场上,数十名青衣弟子面无人色,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嘴角溢血,却仍死死支撑着脚下阵位,眼中是绝望与不肯熄灭的倔强。
主持阵眼的老祖须发染血,枯瘦的身形摇摇欲坠,每一次厉鬼的撞击都让他身体剧震,口中鲜血狂涌。
那个狼狈不堪、脸上黑灰混杂的道士正是观主李清虚正手忙脚乱地拍着符箓,哭腔里满是肉痛:“下个月的香火钱……刚买的瓦片……”
轰——!
一只巨爪形态的厉鬼在同伴掩护下,狠狠撞在法阵最脆弱的裂痕处!
“噗——!”老祖如遭重击,猛地喷血踉跄。
阵光骤暗,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所有惨白的脸!厉鬼兴奋尖啸,恶鬼蠢蠢欲动!
“师祖——!”李清虚目眦欲裂,声音变调,眼中只剩下急速扩大的黑暗裂痕和扑面而来的狰狞鬼影。
就在这千钧一发、阵法将溃的刹那——
时光塔内。
那双彻底睁开的金色眼眸,厌烦地扫过这岌岌可危、弱小不堪的抵抗场面。
金瞳开阖的瞬间——
山门外,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帧。
那十几只凶戾滔天的暗红厉鬼,那数十只躁动盘旋的灰黑恶鬼,它们狰狞的面孔、探出的利爪、喷吐的阴气、兴奋的尖啸……所有的一切,瞬间凝固!
紧接着,是无声的、彻底的抹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轰鸣。
那些凝固的鬼影,如同被投入无形熔炉的劣质蜡像,从最核心处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为闪烁着冰冷微光的晶尘齑粉。
前一刻还充斥着怨毒与贪婪的鬼蜮,下一刻,便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死寂的黑暗。
笼罩青山的阴冷鬼气被瞬间蒸发殆尽,仿佛从未存在过。
护山大阵失去了冲击目标,最后一丝微光闪烁几下,彻底熄灭。
广场上,幸存的青山观弟子们如同泥塑木雕,大脑一片空白。
李清虚还保持着闭眼等死的姿势,茫然地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山门外,又看看地上残留的、正在消散的点点冰冷晶尘,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无法理解的敬畏席卷了他们,纷纷朝着后山时光塔的方向,带着哭腔,无比虔诚地跪倒叩拜:
“祖师显灵!祖师慈悲!护佑青山!”
唯有老祖,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枯槁的脸上是极致的震撼。
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后山那片黑暗,身体微颤。
那不是青山观任何一位已知祖师的气息!
那是一种……古老到无法想象、尊贵到令天地失色的存在!
而那股力量爆发的核心……是时光塔!是夭夭所在的地方!
时光塔内。
涂山夭夭(苏夭夭的身体)静静地悬浮在中央,塔内血光早已消失,只有晶石散发着微光,映照着她绝美而冰冷的侧颜。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属于苏夭夭的、此刻却莹白如玉的手,感受着这具刚刚重塑、尚显陌生的身体。
山门外震耳欲聋的叩拜声浪穿透塔壁传来。
“恭迎祖师显灵——!”
涂山夭夭微微偏了下头,似乎在倾听。那完美无瑕的脸上,没有任何被尊崇的喜悦,只有一种被噪音持续侵扰的、毫不掩饰的厌烦。
她抬起手,用修长的食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动作带着深入骨髓的慵懒和疲惫。
金色的眼瞳厌烦地穿透塔壁,“看”向外面广场上那群跪拜的身影——狼狈、弱小、法力低微。
红唇轻启,吐出的字眼清晰而冰冷:
“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