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都是和修士沾亲带故的凡人亲戚,怎么会轮得上重金请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花不再不喜喝水,即便这点水还带着零星的灵机,小饮一口后她半是嫌弃地把茶盏往蔺慈安那边推。
就像她之前推过去的吃剩的东西似的。
这次蔺慈安倒是欣然接受了。
“要么这所谓的妖物是他们那些亲戚修士解决起来都棘手的东西,要么就是……城主府有什么秘密不想为亲戚知道。”
花不再近日似乎越发灵光,在有些事上脑筋转的极快,当然,整蔺慈安的坏点子也越来越多,蔺慈安喝她一杯水,她此刻就在跟蔺慈安生气。
饭桌下一直踩着蔺慈安的脚背,“大师姐自己的水不喝,总要来喝我的,讨嫌。”
黎雾川仿佛在这一瞬间福至心灵,忽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镜黎前辈吃剩的东西霁光君半点都不碰。
因为花不再在给蔺慈安丢坑,而蔺慈安的求生欲在无数的深坑边缘不停挣扎,可挣扎到最后,她又自愿入坑?
黎雾川一时想不明白。
蔺慈安面不改色:“师妹的水灵机多一些。”
本该气势汹汹的白龙不知怎么的,蔫吧了,认输一般:“你喝你喝。”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季流光斟酌着开口。
这下蔺慈安和白龙几乎是异口同声:“那就闭嘴。”
季流光:……
黎雾川头一次发现,原来拒绝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论是霁光君亦或是镜黎君,每次拒绝都直白,反观季流光,被拒绝了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有种她们俩拒绝她们俩的,而她说她的,二者互不干连。
“我听闻,妖物乃是一只修为接近筑基期的蜘蛛大妖,原先,城主府是有三个炼气五阶到六阶不等的供奉的,如今全死了。”
“大妖……”黎雾川有些尴尬,自从她身边天天有两只“上古大妖”在闲逛,她对大妖二字的衡量尺度一下就拉到了元婴之上。
筑基之后还有金丹,金丹过后才是元婴,修为接近筑基,说白了还是炼气九阶。
炼气九阶……就是大妖了么?
“炼气三阶别在这嫌弃九阶的。”花不再像是有什么读心术似的,“人家好歹有人夸一句大妖,你连个大能都还够不上,就你这三阶修为,打肿脸都当不了胖子。”
黎雾川:……
季流光听得掩唇直笑,“黎道友这般年纪,三阶已是一宗天才了。”
“道友谬赞了,”黎雾川现在哪里还当得起天才一字,有人夸她天才她都羞耻,过去藏在骨子里身为天才的傲气褪了个干干净净,多了不少“修真界最底层人士”的觉悟。
“大师姐,我当初是多久修炼到三阶的?”白龙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大师姐的手背,“我不太记得了。”
蔺慈安倒是记得清楚:“三日。”
边上两个花了几年时间才爬上来的人:……
季流光苦笑,“看来还是我见识短浅了,在我所知,三日只够让人感应灵机的,三日都算快了。”
她就是那个花了三日时间感知到灵机的人,当时就被禅宗奉为天资感人。
“我花了七日时间。”黎雾川更是红了脸。
人比人,她就成了人下人。
“灵机居然还要感应的,”花不再很是稀奇,“招招手它们就来了呀。”
她屈起一根手指,动了动,冰系灵机疯了一般的朝她用来,黎雾川冻得打了个哆嗦,眼看着好好一酒肆就要成为冰天雪地之所,蔺慈安拂袖将花不再忽悠来的灵机搅散,趁着花不再乱用灵机咳嗽之际,递了一枚丹药过去。
花不再 想也没想,揪着蔺慈安的手将丹药吞下,连带着蔺慈安手指上沾到一丁点丹药渍她都没放过,吮了又吮。
蔺慈安既想抽回手,又没那么想抽回手,柔软的舌带着濡湿感触到她的指尖,叫她浑身上下如同无数蚂蚁在奔腾。
“这鬼天气怎么一会儿冷的要死一会儿闷热的要死。”有人在不远处嘀咕。
季流光朝窗外探了一眼,“像是雷雨将至。”
头脑发昏的蔺慈安这才惊觉,雷系灵机被她的失态给引了过来,如今凉城上方,雷海滚滚,不知何时就要降下,空气中带着暴雨将至的沉闷与窒息感,花不再终于松开了大师姐的手,没好气地踢了她一脚。
“今天不想听雷。”
蔺慈安讷讷应了一声,眸光垂落到被吮得有些发红的手指上。
狂跳的心跳仿佛万马奔涌,停不下来。
不多时,雷海、乌云,诡异散去,连几个呼吸的功夫都没有,晴空朗朗,哪有半分要下雨的意思。
黎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