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猛地想起了什么,冲进陆沉渊的书房里找东西,她东翻西找,想找出当时签字的那份离婚协议。
陆沉渊的眼睛漆黑如墨,盯着她的举动,很快明白了她在找什么。
“怎么?你是在找这个吗?”
他见她一声不吭地翻找着东西,面色骤然变得阴沉,起身拽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地问。
那份两个月前的离婚协议被他从抽屉里拿出来,轻飘飘地摔在桌子上。
林染呆呆地看着它,上面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签名,陆沉渊那一栏,是空白的。
“上面怎么没有你的签字?”
“你很想我签字吗?”
陆沉渊松开她的胳膊,将离婚协议拿在手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怎么可能会签这个字,林染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
林染从最初的惊讶中清醒过来,一直以来的怀疑得到了某种印证。
“你不是跟我说早就交上去了?你一直都在骗我?”
男人眼神一暗,随即又恢复正常,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我要是真的签了字,你现在还会在这里吗?”
林染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了,难怪流程这么慢,难怪高律师一直不肯见她。
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亏她还因为那少许的温情,对他有了眷恋,想着这样下去也不错。
真是傻得可以。
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都颤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陆沉渊轻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不蠢,你只是太善良了。”
善良到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林染抹了把眼泪,恶狠狠道:“现在签也来得及。”
陆沉渊被她的反应一噎,眸光一暗,扣住她的后颈,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
完全不顾林染的拼命挣扎,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停下。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当初是你父亲将你送到我身边,现在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男人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凑近,眸底暗潮涌动,呼吸略显急促。
林染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一切。
她生气地推开他 ,嫌弃地用手背擦着嘴。
“等于说,你们都心知肚明,就我一个人傻乎乎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父亲的安排,不过我也不介意顺水推舟,毕竟,像你这么聪明又漂亮的女人,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
陆沉渊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手指勾起她一缕头发,放在唇边轻轻嗅着。
林染觉得无比屈辱,她出门前喝了一杯她父亲递给她的牛奶,后来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
那天晚上的记忆变得很模糊,估计陆沉渊当时就把她当成那些爬床的女人,随随便便就欺负了。
她就突然很想哭,想起第二天自己醒来无助的样子。
那么多的眼泪,怎么都流不完一样。
想到她最彷徨无助的那一夜,还要被陆沉渊拿出来羞辱。
想到婚后她一想靠近他,就被他冷着脸训斥。
他从心里就看不起她,她还巴巴地讨好他,真是太蠢了。
她就是个笑话。
她患得患失,孤立无援的时候,他也许一直在背地里嘲笑她。
陆沉渊将她揽进怀里,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道:“别哭了,你父亲为了利益把你送给我,而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胆怯地捂住耳朵,紧闭双眼:“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怎么?觉得真相太残酷了?”
“对,我不想知道。”
“呵,晚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我开心。”
陆沉渊眼神变得幽暗,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
“我不会签的,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无情地夺过她手里的离婚协议,几下撕成了碎片。
林染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心如死灰。
她推开他,躲进了客房的卧室里,反锁上了门。
“林染,你给我开门!你不能这样对我!”
陆沉渊用力地敲着门,发出砰砰的巨响。
“你放过我吧,我不舒服……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好不好?”
陆沉渊停下拍门的动作,沉默片刻,语气略微放软。
“染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很担心你,你先开门,让我看看你,好吗?”
她只好打开门。
陆沉渊见她开门,立刻走进房间,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轻抚她的发丝。
“染染,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她知道,他是怕她想不开,又干什么傻事。
“我今天晚上想自己睡,可以吗?”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保证,不会再离开我。”
男人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舍。
林染疲倦极了,胡乱的点着头:“我累了,想先睡了。”
“好。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陆沉渊眸中温柔如水,跟刚才的癫狂判若两人。
林染一整夜都没睡着,天亮之后就去林医生在江城的心理诊所了。
她之前就来过很多次,和林医生聊天,在诊疗椅上很容易睡着。
这次,她留意到墙上一幅花鸟图的国画,十分眼熟,这熟悉的运笔方式似曾相识。
林医生看到她盯着墙上的画,便笑了:“我自己画的,还不错吧。”
“很厉害啊。”
林医生居然还会画国画,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两人就这个话题又聊了很久。
陆沉渊最近照常去公司,没再和她吵架。
她也乐的无事,心情好了很多,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轻松。
她最近都频繁的去心理医生那里。
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去心理治疗,还是想弄清林医生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凶手。
林染躲着陆沉渊,一个住主卧,一个住客房,她频繁外出,尽量和他少碰面。
却没留意到,陆沉渊眼神逐渐冰冷,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
“你疯了!我凭什么跟你汇报行踪?”林染觉得无语极了。
“我要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
林染嫌弃地后退:“我不喜欢你这样,适可而止吧。”
陆沉渊却笑了,神色晦暗不明。
“呵,适可而止?我已经很克制了,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林染以为他只是说说。
回了江城后,她把自己的画送到韩妙妙家的艺术画廊里。
刚出来,迎面就碰上了陆沉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