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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成子仲痛得惨叫。

刘徽并不会因为他的叫唤脚下留情。况且,修成子仲这个德性,他还想踢刘徽,刘徽比他更快的往另一条没踩的腿上一踢,修成子仲又是一阵惨叫。

“刘徽,刘徽,我要杀了你。”修成子仲在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出言威胁刘徽。

不屑的讥笑一声,刘徽又往他腿上一踢,“就凭你?修成子仲,你可一定要保佑祖母长命百岁,长乐千秋,否则,咱们看看谁先死。”

曹襄听得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刘徽要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要不然,你去请祖母把我先杀了?为了你一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骚扰女郎的外孙,把我这个亲孙女杀掉,怎么样?”刘徽非常友好的给修成子仲出主意,以为修成子仲要是没有意识到他到底借的是谁的势,敢在刘徽这个大汉公主面前炫耀摆架子,她给他说清楚。

修成子仲眼里渗了毒,对上刘徽道:“你们卫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啧啧啧,不敢再骂刘徽,骂起卫家?

骂卫家也不行!

刘徽一拳打在修成子仲的脸上,修成子仲想还手,他也要有那个还手的机会。

真以为刘徽多年习武是白练的?

一不留神,刘徽把修成子仲的牙又打掉一颗。

“修成子仲,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见你一回打你一回。”刘徽打完人,思来想去并不认为事情完结。

修成子仲的嘴太臭,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她不太喜欢让人盯着,可是对上修成子仲,刘徽只想把人打服。

“烦劳诸位大夫再给看看,人死没有。”刘徽放了话,一脚把修成子仲踢晕,末了跟一众大夫再请。

一干人……

有人小声的问曹襄,“未央公主看起来娇弱无力,打人?”

“公主自小习武。武艺非凡。”曹襄观刘徽打人的架势,拳拳到肉,不至于打死人,却专往人的痛处打,观修成子仲痛起来模样,绝对痛得厉害!

一片倒抽声,终于是让他们意识到,原来刘徽不是娇弱无力的公主,而是杀伤力极大的公主。

大夫们再一次上前为修成子仲号脉,号完脉的反应一致,“虽有些外伤,并不致死。”

刘徽要的是确定这一层。

“有劳诸位。程远,把人送回去,告诉修成君,人是我打的,而且修成子仲把我平阳姑姑都骂了。我以后见着他一回打他一回,说到做到。请修成君想好,儿子到底管不管。”刘徽让程远把人送回去,诊金,刘徽拿出荷包给到一众大夫。

曹襄其实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修成子仲提及平阳长公主何事。好像刘徽知道?

“阿徽知道修成子仲所指何事?”曹襄敏锐追问。

刘徽!!她该知道吗?

她不应该知道。

“修成子仲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不管他说什么事,我只知道一点,他敢说平阳姑姑,打他就成。”刘徽打死不能把平阳长公主和卫青的事往外漏。

该让人知道的事,两位自会让人知道。

她不能成为传话的那个人。

曹襄审视刘徽半晌,明显不太相信刘徽当真没有别的意思。

好在,刘徽一脸无辜,见程远把修成子仲带走,问:“襄表哥还要去鸣堂吗?要去一起。”

霍去病在一旁话不多说,毕竟,日常霍去病和曹襄见面也只是打一个招呼,多余的话没有。

曹襄身后的世家郎君,他们看霍去病的眼神,无一不是轻蔑。

若非曹襄在,刘徽和霍去病都不会和这些世族郎君多掺和。

毕竟,既然看不起他们,谁会疯了的去跟这些人搭关系。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去,去。”曹襄久闻刘徽建起的鸣堂,规模够大,而且极是新奇。

比起刘彻让人建起的太学,科目更多,如何不让人好奇。

只是刘徽虽不说禁止人出入,像曹襄他们这些世家郎君,自小都有学堂,自小由族中能人教导长大,对所谓的太学,甚至是刘徽让人建起的鸣堂,好些科目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不少人拿不准,刘徽到底要干什么。顺势要跟曹襄一道去长长见识,也好摸摸刘徽所谓鸣堂的底儿。

刘徽无所谓,她敢建学校,本着逐步完善的原则,定是不怕谁来打听消息。

世族的人又怎么样,他们有自己的学堂,还不让朝廷也建起自己的学堂,从而保证大汉朝有自己的人才供给?

当然,刘徽顺势再办一个另类的学校,有何不可?

反正,在刘彻建起太学之前,又没有真正的学校。学校应该是什么样子,多了去的人有想法,也有不同意见,当初刘彻建起太学的时候,那吵得叫一个不可开交。

幸好有刘彻在前顶着,刘彻无论谁说什么,中心思想一个,学校是为朝廷培养人才,太学如何建,甚至如何来安排,他说了算。

董仲舒其人,他提出的天人三策,每一次都符合刘彻需要,正好是刘彻所最缺的。可惜,饶是人想出的政策符合刘彻需要,纳董仲舒之策,并不代表要用董仲舒其人。

“一会儿你要陪他们?”霍去病在上马前问上刘徽一句。

“我们要上课。”陪人是不可能陪人的,刘徽因为修成子仲的事都耽误时间,等到鸣堂,还得向先生请罪才能把事情掀过。

霍去病不吱声了,一行出城,奔向鸣堂。

既是一县之大的学校,入目所至,都在忙碌的人。

正因如此,曹襄不禁问:“阿徽,你要建那么大的学校吗?”

刘徽颔首道:“对啊,就是要建那么大的学校。”

“有一个县那么大的地吧。建的是学校吗?”不怪有人发出感慨,确实怎么看也不像建学校,谁家把学校建那么大的。

“自然是。除了太学,学校该是何种模样我不知道,我想怎么建就怎么建。反正地有了。至于建到何时才能建成,更不着急。慢慢来,一点点补充。”刘徽有的是耐性,先起头,没准建个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看需要。

“襄表哥,一会儿让人领你们四处转转,我还有课。”奔马已入校门,但见刘徽和霍去病,认得的人都见礼,刘徽不忘同曹襄道一句。

“你忙你的,我们四处转转。都可以去吗?”曹襄打量四下,也不太确定周围是不是都可以进去。

“不能去的地方会有人告诉襄表哥。钟离夫人。”刘徽一下子正好看到钟离没,连忙喊一声。

钟离没听到叫唤,缓缓行来,“公主殿下。”

刘徽道:“这是我表哥平阳侯曹襄。有劳夫人带他们四处转转,他们想去的地方,可以去的就让他们去。我先去上课。久了怕韩夫人怪罪。”

一提韩夫人,钟离没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道:“今日似乎韩夫人心情不佳。”

不提心情不佳,刘徽都有些担心今天迟到的事,何况钟离没还提一句心情不假。

额,刘徽不敢再迟疑,“有劳夫人。襄表哥,我先去上课。”

丢下此话,同众人告辞,刘徽和霍去病多一刻都不敢耽搁的策马离去。

“怎么公主也到这儿上课了?宫中设有博士,从前不是都是他们给公主上课?”有人好奇询问曹襄,不解于刘徽怎么会来到这儿上课。

曹襄摇头,“陛下既然并不认为有何不妥,想是有原由。许是这里的先生比之宫中的先生好?”

闻此言,钟离没瞥过曹襄道:“平阳侯所言差矣,宫中博士都是各有所长的人,我们这里的先生也是各有所长。若说好是没有,不过是公主要学的东西多,一来二去,宫中博士没有会的,正好公主物色到一个会的人,便来鸣堂听上一听,如此而已。”

挑起争斗,让人论宫中的博士好,还是刘徽建起鸣堂所用的先生好,并非利于鸣堂的事,倒像挑事。

钟离没不由将视线落在问曹襄的那人身上,透着郑重。

“是我说错话,夫人勿怪。”曹襄随口一提,并没有多想,钟离没提及,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平阳侯请。”既然刘徽介绍了曹襄而已,剩下的这些人没有被介绍,便证明刘徽并不需要钟离没对他们太过客气,而只要对曹襄礼遇有加即可。

钟离没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一眼便瞧得分明,曹襄身后的那些人里,他们打量钟离没的眼神透着不屑,轻蔑。哪怕是在观察整体鸣堂的情况,也并不掩饰这份不屑。

看不起他们的人,钟离没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人赶走,完全是看在刘徽面上,别的,不要太指望。

刘徽和霍去病到的时候,难得看到韩祭在。

“韩先生,韩夫人。”刘徽和霍去病都一道见礼。

韩祭隐隐透着兴奋的道:“豆油做出来了。”

乍一听这话,刘徽眼睛迸发一道光芒,韩祭指向一旁的桌上摆放的东西,刘徽拿过一闻,油呢,豆油。

只要有豆油,以后百姓多了一项选择。

“豆种的话,大差不差,农家的人认为现在的产量其实可以推广。不一定非要产量很多很多。”韩祭能够感受到刘徽自内心散发出的喜悦,把另一桩事告诉刘徽。

各专业不同的人,研究的事不一样。豆种韩祭研究了,不过他这么久没有研究出成果,交给专业的人,如农家,瞧,人家给出进展。

“好。那就先推广,让农家的人教人种植,提升产量的事还是继续研究。产量多少关系百姓日子的好与坏,要尽可能提高。”刘徽和韩祭提上一嘴,脑子已然在飞转,接下来她应该把豆油技术卖出怎么样一个高价?

“冶铁技术的改进,还是不打算对外公布?不公布的结果,百姓无法得利。”韩澹适时插一句嘴,铁锅眼下能用上的都是顶层的人,刘徽清楚,韩澹也清楚。

刘徽无奈摊手道:“夫人,此事关系前线将士对战,非我一人可定。”

做主的那个人是刘彻,刘彻不点头,刘徽岂敢把工艺传出去。

韩澹微拧眉头,“我劝陛下。”

正好。

刘徽求之不得,霍去病提醒道:“夫人,先上课。”

着急想上课,不想偷懒的好学生,没有当先生的会不喜欢。

先前韩澹每每对上霍去病,从始至终都认为霍去病让刘彻养得像刘彻,张扬肆意,锋芒毕露,并非好事。

教了霍去病这些日子来,韩澹发现,霍去病天资聪颖,不约束,由他肆意生长,反而极有可能让他长得更好。

张扬肆意,锋芒毕露怎么了?

天子宠臣,将来,便会是一把最锋利的刀,所向披靡。

当然,霍去病不管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如何不让韩澹甚喜。

喜之,便不认为霍去病的张扬肆意,从前韩澹所不喜欢的种种是问题。

“啊,对,先上课。”刘徽极是认可应该先上课,有事上完课后再说。豆油技术,不怕没有人要。

技术呢,怎么能说没有用?

刘徽和霍去病乐呵呵的准备上课,钟离没那里,有人想冲入中科院。

钟离没将人拦下,守卫的人同样也拦人,阻止想要往里去的人。

“这是禁地,公主殿下有令,没有公主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这里,请诸位看清楚。”钟离没阻止的解释,曹襄全然没有要继续往里去的意思。

他不想,有的是人想。

“一个鸣堂而已,公主殿下都许我们四处参观,岂有我们进不去的地方。莫不是夫人看不起平阳侯?阳奉阴违?”别有用心的人,断不能接受进不去这样一个地方。

中科院,刘徽手中所有的好东西都出自中科院。

要是能进去,他们就可以打听刘徽手里的好东西还有多少,若是,若是……

“慎言。此处是中科院,阿徽执掌,上面写了闲杂人不得入内。阿徽是公主,我当表哥的帮不上阿徽忙,也做不出让阿徽难做的事。你若执意要闯,夫人尽可按规矩行事。”曹襄能傻吗?能让人推出来和刘徽作对?

刘徽所做的一切代表的都是刘彻,平阳长公主没少在曹襄面前夸赞刘徽,道刘徽极懂得为刘彻分忧。他们这些人帮不上多少忙,至少不能给刘徽添乱。

亲疏远近,曹襄要分得清楚。

怕是亮出曹襄之名,想用曹襄压钟离没的人压根没有想到,曹襄对刘徽的态度是在不自觉间带上对刘彻的恭敬。

没办法,在平阳长公主的教导下,刘徽在他心里就跟刘彻一样,不能得罪。

若是平阳长公主知晓此事,定会多加赞许。

“平阳侯。”郎君唤一声,万万没有想到曹襄会是如此反应。

“正所谓入乡随俗,客随主便。难不成你家没有教你规矩。况且,都不是傻子,中科院是什么地方,满天下的人都知道。阿徽养出来的人,做出来的东西,你们想探个究竟,不若以后打起你们自己的名号,莫把我扯上。”曹襄冷冷的扫过一干人,并不在意从今往后,相互会怎么样撕破脸,再无往来。

志同道合者,才能继续走下去。

反之,别有用心,另有所图者,叫人如何与之交往?

曹襄既点破,也道明他不会成为谁人的棋子,再想动心思,谁还能。

“当我们稀罕不成。走。”想激曹襄和刘徽对干起来的人目的无法达到,气得拂袖而去。

“且慢。”钟离没在背后喊人,那人大喜,“怎么,要求我不走?”

钟离没用看傻子的眼神扫过那人,且同人吩咐道:“你们送这位郎君离开,他若不走,抬也要把人抬走。不许他再留下。”

那人万万没有想到钟离没竟然半分情面都不留,要将他扫地出门,气得胸口阵阵起伏,直指钟离没,“你敢!”

“公主殿下吩咐,敢在鸣堂撒野,无一例外,丢出去。你到此居心不良,另有谋算。况且,为客之道你是半分记不住,既如此,我何必对你客气。带出去。”钟离没没什么不敢的,刘徽早放了话,只要是对鸣堂好,对中科院好的事,无论什么事,放手干,天塌下来有她顶着。

那一位便被请了出去。

如此一来,个个都安静了,再不敢整出任何妖蛾子。

刘徽在事后知晓此事,也知道曹襄在出事后的反应,曹襄没有再继续逛,连忙同钟离没告辞离开。

要是曹襄一人想要在学校怎么转,刘徽都不会不答应。

可是,有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显露出来,如何不让曹襄担心,会不会再给刘徽惹麻烦。

故而曹襄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领人离开,不曾同刘徽告辞。

刘徽听完后确定一点,曹襄不糊涂。

人嘛,只要不犯糊涂,不够聪明,不够能干,那都是好事。

只是,曹襄领来的人都让曹襄领走了。

皇宫里头,醒来的修成子仲一声声哭着希望王太后为他主持公道,看刘徽把他打得。刘徽还放话说,以后但凡见修成子仲一次就打他一次。

太嚣张,太放肆了!

修成君金俗看着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心疼得不行,哭着希望王太后管管刘徽,否则刘徽真是无法无天了。

王太后想起每回打刘徽主意的后果,她难不成想死?

刘家的人狠起来那不是一般的狠,因而对上修成君金俗的请求,她这一回更问:“子仲做了什么?”

没错,刘徽不是惹事生非的人,若非修成子仲做了什么事惹急刘徽,刘徽不至于打他一顿还不够,更放话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

金俗的哭声戛然而止。

“太后,平阳长公主来了。”这时候,嬷嬷来禀,平阳长公主来了。

王太后自上回病了一场后,身体有些发虚,金俗一来,平阳长公主也来了,这里头有关联?

“让她进来。”王太后不曾犹豫。

很快,平阳长公主盈盈而入。

一眼瞥到金俗,冷哼一声。金俗难免心虚,一心虚,对上王太后审视的目光,不由缩了脖子。

“母亲。”平阳长公主见礼,王太后应一声,让平阳长公主坐下。

平阳长公主问:“母亲身体好些了吗?”

嘘寒问暖,平阳长公主得到王太后肯定的答案后,才归于正题,“阿襄说今日遇上阿徽打子仲了。阿徽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汉的公主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样。母亲,阿徽气愤不矣,因而更是下狠手打了修成子仲。母亲,您说子仲该不该打?”

嘴角噙笑的平阳长公主逼视王太后,王太后心里阵阵发苦,毫不犹豫的道:“该打。”

金俗是不服的。却又有她说话的份?

平阳长公主一记眼神扫过,金俗想说的话全给咽了回去。

平阳长公主道:“也亏得是阿徽出手打的人,否则换成我,我会把他的舌头割了。”

冷酷无情的一句话丢出去,昭示平阳长公主的不满。

王太后岂不知平阳长公主说得出做得到。

“若母亲打算为修成子仲罚上阿徽一罚,不若我亲自动这个手?”平阳长公主并非分不出好坏的主儿。

日常刘徽有好东西没缺过平阳长公主,更别说刘徽出手揍人不留情,也是为维护平阳长公主。

人和人之间的往来,本就该有来有往。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当如此。

王太后一听还跟平阳长公主扯上关系,本没有要罚刘徽之心,如今更不会有。

“怎么会。子仲既管不住嘴,学不乖,阿徽都比他懂事,便让阿徽教教他。”王太后半点要跟刘徽对上的意思都没有,唯恐不小心又再闹出鬼火,鬼血。

“母亲。”金俗来告状,盼的是王太后出手帮她一帮,结果王太后完全不站她。

王太后直勾勾的盯紧金俗道:“我一再告诫你,也告诫子仲,不要和阿徽起冲突。你是没有教?还是你们母子一个样,从来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怕极刘徽的王太后,岂不担心不小心惹上刘徽,引来更大麻烦。

她好不容易才成为大汉太后,半分不想死。

纵然不能握权,刘彻待她还是孝顺的,只要她不弄权,刘彻都会纵着她。一回一回都是如此。

刘徽,那可能是祖宗求来的人,对她特别看重,容不得人委屈她。

王太后思量的是,不为难刘徽也没什么做不到的,她和刘徽都没有见面的可能。

但,金俗母子明摆着不拿她的话当回事,王太后便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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