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扬州的这几日对于权倾朝野的魏忠贤而言,可谓是过得极其充实且繁忙。当他踏入扬州城的那一刻起,便雷厉风行地展开行动,丝毫没有给当地官员任何喘息之机。
东厂番子们日夜不休,对被捕的官员们进行突击审讯。他们手段狠辣,各种酷刑轮番上阵,只为尽快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在这场残酷的审讯中,扬州府的推官顾有容最终没能承受住东厂施加的巨大压力和痛苦折磨。在身心俱疲之下,他选择了屈服,成为第一个向东厂低头并招供的官员。而随着顾有容的开口,一个惊人的关系网逐渐浮出水面。
据顾有容交代,此次涉及其中的不仅有扬州所有官员,包括徽商汪家、胡家等名门望族,还有盐商梁家、张家、郭家、申家以及张家等等财力雄厚的大家族。更令人震惊的是,就连明朝中期赫赫有名的文人徐渭所属的徐家也被牵扯进了这起惊天大案之中。
尤其是那徽商汪家,其发迹之路竟是从贩卖私盐开始。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与发展壮大,如今这个家族已坐拥千艘规模庞大的船只,旗下雇佣的员工更是多达上万人之众!这般强大的实力着实让见多识广的魏忠贤都不禁大吃一惊。
在得知这一系列重要情报之后,魏忠贤略作沉思,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稍顷,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随即他便下令戚盘宗、戚显宗、戚振宗三将,率领火枪营、刀盾营火速将这些商贾之家包围,并抓捕一干人犯,与他们配合的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田尔耕率领的一个千户所。
当夜,全城戒严的扬州城大街小巷中,打着火把的新军以及锦衣卫密密麻麻包围了徽商汪家的府邸,在三声喊话之后,不等府内反应的新军,直接抬出了大炮轰门。
随着三声炮响,木头做的大门被彻底轰成了渣渣,一队队新军火枪兵训练有素的冲进了汪府。
他们所接到的指令清晰而决绝:但凡见到有人手持兵器者,一律杀无赦!伴随着这道冷酷的命令下达,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火枪射击声响彻整个汪府上空,不绝于耳。每一声枪响都如同死神的召唤,无情地夺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府中的各个角落传来,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家丁们此刻在枪林弹雨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绝望的哀号。
没过多久,前厅便已被彻底肃清。硝烟弥漫之中,戚盘宗和戚显宗两兄弟率领着亲卫队不紧不慢地踱步走进汪府。刚刚跨过那扇高大威严的朱红大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只见横七竖八的家丁尸体铺满一地,鲜血染红了地面;还有一些受伤未死的家丁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扭动着身体。戚盘宗脸色一沉,不满地转头看向身旁恭敬等候命令的百人将,斥责他为何没有把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
感受到主将投来的责备目光,那名百人将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失误所在。他连忙点头应诺,随即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让那些尚未经历过血腥场面的新兵们走上前去,给那些尚在苟延残喘的伤者补上致命一刀。一时间,惨呼声再度响起,但这次却显得短促而凄厉,仿佛是这些生命最后的绝唱。
就在戚盘宗准备转身朝后院进发之时,突然一名新军士兵急匆匆跑来禀报,称汪家的主要成员全部躲藏在宗祠内,死活不肯出来投降。闻此消息,戚盘宗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旋即大手一挥,带领着身边的亲卫以及一百多名装备精良的火枪兵径直朝着宗祠方向奔袭而去。
一路上,触目惊心的场景不断展现在众人面前。道路两旁堆满了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其间夹杂着许多跪地求饶的家丁。粗略估算下来,短短一段路程竟然已有数百人之多。由此可见,这汪家势力之庞大、底蕴之深厚着实不容小觑。然而,面对如此强敌,戚盘宗等人却是毫无惧色,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向着宗祠。
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宗祠之前,戚盘宗面色阴沉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向祠堂内喊话。一名士兵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速速出来投降,否则后果自负!”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一阵密集的箭雨,从祠堂的窗户中激射而出。
见此情形,戚盘宗顿时怒不可遏,他双眼圆睁,暴喝一声:“可恶!居然敢负隅顽抗!给我开火!”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一百名手持火枪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动作娴熟地排成了整齐的三列。与此同时,一群刀盾兵快速上前,将火枪兵紧紧护住。
只听得“砰砰砰”的枪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火枪发射时产生的浓浓烟雾瞬间弥漫在祠堂外的广场上空。那些躲在祠堂里的家丁们猝不及防,其中一部分人因为躲避不及,被从窗户中飞射而入的子弹直接击中面部,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当场丧命。而另外一些较为机灵的家伙则赶紧弯腰俯身,试图避开这致命的攻击。好在那厚重的木门挡住了绝大部分子弹,才使得这些人侥幸逃过一劫。
等到火枪所制造的浓烟渐渐散去后,戚盘宗再次高声下令道:“来人啊!快去把火炮搬进来,本将今天定要将这汪家祠堂夷为平地!”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威严和杀意。听到这话,躲藏在祠堂内的人们不禁吓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毕竟,这祠堂的大门就算再坚固厚实,又怎能抵得过威力巨大的火炮呢?只怕挨不了几发炮弹就会轰然倒塌。
紧接着,祠堂内部突然传来了几声愤怒的嘶吼声,其间还夹杂着刀剑相交的清脆撞击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呼声。显然,面对如此绝境,里面的人已经彻底陷入了恐慌和混乱之中。
很快,祠堂中响起一个声音:“外面的将军,切莫开炮,汪家家主汪佑已经伏诛,我们愿意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