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那个气啊,怪不得老朱家的皇帝动不动就多年不上朝,都是他们,把这些官员们给惯坏了。如果今天不把他们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他以后也得走上前几任皇帝那样的老路。可问题是,他不想上吊啊。
“韩大人此言差矣,我倒是认为皇上做的没有错。因为作为内阁首辅的我为什么没看到相关奏折,而韩大人等人为什么先知道了呢?”首辅大臣方从哲出班提出了疑问。
对呀,为什么作为内阁首辅的叶从哲不清楚的事情,你都察院为什么只向次辅汇报而不向首辅汇报呢?朱由校眼睛一眯,看着韩爌和高攀龙,语气不善的说道:“两位大人该如何应对?”
高攀龙平静的说道:“那是因为满朝皆知我们的首辅叶大人尸位素餐,这看与不看有何差别?”
朱由校气乐了,哟呵,好一张利嘴,反正对错都你说了算呗?你到底是吃的谁家的俸禄?给谁办的差?他算是彻底看清了这帮人的嘴脸,可那有什么用呢?把他们全抓起来?也不行啊,过度刺激他们,万一来个全体辞职,那整个朝廷的运转都会出问题了,没办法,那就只能好言相劝了。
想到这里,心里非常不痛快的朱由校还得出来收拾残局,反正事已经办了,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铁证如山,那就留几个头头给你们慢慢审吧,好处朕就先收入囊中了。
这次的收获非常之巨大,目前仅宣府、张家口、大同三地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就已经让朱由校赚的盆满钵满了。
涉案商人在全国各地的二千余间商铺,田十万顷,流放级别案犯多达四千余人,获金五十余万两,银四百余万两,粮五百万石,布、丝绸、茶叶、铁等生活、军用物资无数。
难能可贵的是,搜查出与女真人私通的信件若干份,其中还涉及到朝中几位大臣,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朱由校其实内心深处压根儿就不想搞什么牵连和连坐之罪,他觉得只要那些违法乱纪的官员能够乖乖伏法认罪也就足够了。如今的他实在没有心思跟这帮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不知干着多少龌龊勾当的东林党继续无休止地扯皮下去。因为再过不久便要迎来天启元年了,届时将会有更多更为重要且紧迫的事务等待着他去亲自处理和决断。
就在此时,一名御前侍卫匆匆来报:“启奏陛下,锦衣卫来报,主要案犯目前已在被押解进京的路途之中,不久即将抵达京师!”听到这个消息后,朱由校微微颔首,表示满意。紧接着,他目光凌厉地扫过朝堂之上的众人,沉声道:“朕在此别无其他过多的要求,但此次案件中的主要涉案人员务必处以极刑,一个都不能放过!这件事就交由刑部尚书王纪大人全权负责办理,朕自会派遣锦衣卫从旁协助。至于大理寺和都察院嘛,只需派员旁听便可。”
之所以如此安排,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朱由校对大理寺和都察院缺乏信任。瞧瞧这朝堂之上那一张张或虚伪、或心怀叵测的面孔,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将此案交给他们主审,那么最终多半会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有可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东林党党魁韩爌是地地道道的山西人,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底下的马仔也会将事情办的妥帖。
果不其然,当朱由校宣读完这番旨意之后,都察院的老大——左都御史高攀龙立刻面露愠色,显然对这样的安排极为不满。只见他正欲开口反驳,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出口,一直沉默不语的帝师孙承宗突然迈步向前,伸手轻轻拉住了高攀龙的衣袖,并向他使了个眼色。随后,孙承宗转身面向朱由校,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道:“陛下圣明!微臣认为王纪大人能力突出,定能不负陛下所托,将此案办理妥帖,绝不会辜负陛下的重托!”
这时候刑部尚书王纪也出班回答道:“臣领旨!”
言简意赅,这其实就是朱由校最想看到的官员,他并不否认东林一系官员大部分都是洁身自好,且各个都是有能力之人,可他们到底效忠的是皇帝,还是老百姓,还是他们的政党,那就未必可知了。
对于朱由校来说,他有感情洁癖,对于那些既不效忠于自己又不体恤百姓的官员,他是非常厌恶的。平日里你贪污点钱也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为了些许银钱,出卖汉人的利益,女真人的可怕之处整个大明王朝除了他,又有几个人知道?难道他要在朝堂上告诉这些官员,二十多年后,陕西那边会有个叫李自成的无意识的配合着满清鞑子将大明江山给断送掉,请问有几个人会信?
就算你提前布局将李自成一家干掉,你能保证不会出现王自成?陈自成?
恐怕就算是帝师孙承宗也不会认为,如今在辽东只占领了些许明国国土,人口不满五十万的女真后金国真能实现蛇吞象的壮举吧。如果不是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他也不信满清人能凭借着十几万军队吞并了这个有着数百万平方公里,人口达到万万人大明朝吧?
继续任由这些没有底线的商人和官员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出卖国家的利益,那真离亡国不远了。
朱由校心中的苦涩该和谁诉说呢?这帮史书都记载着他们的清廉、正直、勇于直谏的东林党和全体文官?不要妄想了,他们什么时候在意过整个国家的命运?如今的他们只在意政党的延续性,他们自己的官名,身名。
论忠,他们不输历史上的那些名臣,论奸,他们比秦桧更甚。
起码秦桧还是忠于宋高宗的,他只是做了宋高宗想做又不好做的事情,那就是停止无休止的战争,让百姓有喘气的机会。当然,其中也有避免武将们功高盖主,让皇帝感到不安的因素在内。他是民族的罪人,但不是文官集团的罪人。
在朱由校的眼里,东林党和其他党派,就如同秦桧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大大的奸臣,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