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未落,我策马冲入敌阵,长枪横扫,带起一蓬血雨。
赫连铎的铁脊军如山洪暴发,撞上我军防线,震得整片大地都在颤抖。然而此刻,我的目光却越过战场,落在了那封密信上——
“京城方向,敌军正秘密调拨一批重型机关炮,预计三日内抵达战场。”
三日!
我心头一沉,若不能在三日内击溃敌军主力,等那批机关炮一到,玄启边境将彻底沦陷。
可眼下,敌军兵力远胜于我,赫连铎又精通“玄机九变”,战术变幻莫测,正面硬拼,绝无胜算。
必须另辟蹊径。
我猛地勒马回身,高声喝道:“鸣金收兵!”
陈虎闻言大惊:“昭帅?这……”
“执行命令!”我厉声道。
号角响起,我军缓缓后撤,敌军趁势推进,铁脊军如潮水般涌来。
但就在他们即将突破我军最后防线之际,我猛然回头,望向徐逸:“现在!”
他点头,迅速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密令与火漆印章,交给一名影卫。
那人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
夜幕降临,战鼓停歇,战场上只剩下残肢断臂与未散的血腥味。
敌军并未追击,而是原地扎营,显然赫连铎也意识到今日一战已耗尽双方元气。
但我清楚,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情报确认了吗?”我在帐中低声问徐逸。
“确认。”他展开一张地图,“拓跋烈,寒霜国后勤主将,掌管粮草调配,与赫连铎素有嫌隙。此人在前几次战役中曾多次抗议赫连铎独断专行,甚至一度拒绝出兵支援。”
我冷笑道:“好一个上下离心。”
“我们的人已经潜入敌营,明日清晨之前,伪造的密令会出现在拓跋烈的案头。”
“很好。”我站起身,披上外袍,“让影卫散布消息,就说赫连铎私通王廷,意图吞并战功,剥夺拓跋烈统兵权。”
“是。”
这一夜,风起云涌。
***
翌日清晨,敌军阵营内悄然生变。
拓跋烈果然迟疑了。
他原本负责指挥右翼步兵,但今日迟迟未见行动,反而频频派人前往中央指挥塔,似乎在求证什么。
而赫连铎对此毫无察觉,依旧按原计划部署攻势。
“他们上钩了。”我站在高坡之上,望着敌军阵型的变化。
“只是时间问题。”徐逸低声道,“一旦拓跋烈怀疑加深,他必然会采取自保措施。”
果然,不到半柱香时间,敌军右翼突然放缓了推进节奏,士兵面面相觑,士气明显受挫。
更关键的是,粮草运输队伍也出现了延误。
“时机到了。”我果断下令,“传令全军,风雷箭阵集中火力,覆盖敌军指挥中枢;陈虎,率骑兵绕至左翼薄弱处,发动突袭!”
“得令!”陈虎眼中燃起战意,翻身上马,三千铁骑再度咆哮而出。
与此同时,弩车齐发,箭矢如暴雨倾泻,直扑敌军中央指挥塔。
赫连铎怒吼一声,挥枪迎击,但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从容。
因为——
他的左翼骑兵也开始迟疑不前了。
“怎么回事?”他在塔顶怒喝。
“将军!”一名副将慌张奔来,“左翼统领传来消息,说右翼迟迟不动,怀疑您故意让他们当诱饵,消耗兵力!”
赫连铎瞳孔骤缩:“胡言乱语!谁在煽动军心?”
“属下不知,但军中已有传言,说您意图夺取全部战功,甚至……打算向王廷请求削去拓跋烈的兵权。”
“放屁!”他一拳砸在栏杆上,木屑纷飞。
但他来不及多想,因为我军的突击已然展开!
陈虎率领骑兵如雷霆劈下,直插敌军左翼缺口,瞬间撕裂防线。
敌军阵型大乱,士兵四散奔逃。
而风雷箭阵则精准打击敌军指挥中枢,数名将领被当场射杀,赫连铎也被一支火箭擦过肩甲,鲜血淋漓。
“陆昭!”他咬牙切齿,怒吼道,“你竟敢用这种卑劣手段!”
我策马立于高台,冷冷回应:“兵者,诡道也。你既懂‘玄机九变’,难道不懂人心最易攻破?”
他脸色阴沉如墨,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圈套。
可为时已晚。
敌军内部猜忌蔓延,左右两翼各自为战,中央攻势更是因补给延误而逐渐乏力。
整个战场局势,正在悄然逆转。
***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鹰啸。
我抬头望去,一只信鸟疾驰而来,投下一枚卷轴。
我接住展开,眉头微皱。
“京城方向,机关炮部队已提前出发,最快两日便可抵达战场。”
徐逸脸色凝重:“他们嗅到了危机,开始加速了。”
“那就……”我握紧长枪,目光如炬,“在他们到来之前,先把这支敌军彻底打崩!”
我猛然挥手:“全军压上,给我狠狠打!”
战鼓轰鸣,号角再响。
我军士气高涨,如猛虎出笼,向着敌军残阵发起冲锋。
敌军彻底陷入混乱,拓跋烈甚至开始私自调动部队,试图脱离战场。
赫连铎孤身立于指挥塔上,四周皆敌,血染衣袍。
他死死盯着我,声音低沉如刀:“陆昭……你赢了一局。”
我策马上前,冷笑一声:“这只是开始。”
话音未落,忽然——
一道黑影从敌军后方掠出,速度极快,直扑我而来。
那人身穿暗纹战袍,手中长刀泛着幽光。
“刺客!”徐逸惊呼。
我本能拔枪格挡,金属碰撞声炸裂开来。
可就在这一刻,那刺客嘴角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左手一扬,一枚黑色烟雾弹轰然炸开,浓烟弥漫战场。
紧接着,他身形一闪,竟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
我心中警铃大作。
这不是普通的刺客。
他是……谁派来的?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远方天际线之上,隐约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那是——
重型机关炮部队,提前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