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你夜宿岑阙家里,在你没有来例假的情况下,盖着被子纯聊天了是吗?”
“岑阙果然一般人。”
“当初没有看错人。”
“坐怀不乱真君子。”
“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你差不多就行了,别欺负他。”
江清月刚坐到工位上,微信弹出赖雯斐的回复。
早知道就不该分享什么所谓的恋爱进度。
当然,她也不是刻意找人聊,只不过是赖雯斐有个顾问服务的案子要介绍给她,顺带的问问她的近况。
当时她才刚刚起床,素面朝天穿上了岑阙亲自给她熨的衣服,没忍住秀了两句。
清晨这个时间在男友家里,自然是过了夜的。
于是就有了此番对话。
这么多年,赖雯斐同学还是没有学会对岑阙祛魅。
江清月愤愤打字:“你怎么就没觉得,是他不行呢?”
赖雯斐的语音内容表明她已经风中凌乱:“啊?真的假的?不可能吧?看着不像?啊也不是全无可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们这行天天面对这么多污糟事说不定真的对什么都没兴趣了,但是不会吧岑阙啊他可是岑阙你逗我还是真的?我宁愿相信他是个雏他只是面对你太紧张了!”
江清月想了想,太疲惫所以担心表现不佳,怎么不算一种“不行”呢?
小说里“行”的男人可都是杀人越货之后仍然可以叫七回水的。
虽然她并未亲眼所见。
总之,她认为自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关子瑞路过她座位,眼神不加掩饰地自上而下打量。
江清月不明所以:“你干什么,扫描你姐可以偷走智慧让你进步吗?”
关子瑞凑近:“你没换衣服。”
江清月瞥一眼自己,的确,她开庭在海川,众胜没人知道她穿的什么衣裳,但关子瑞和贾士成是知道的。
“怎么了?谁规定每天都要换衣服?”她语气坦荡。
关子瑞:“这位女士…… ”
江清月打断他:“谁规定女士每天都要换衣服?给谁看?三天不换衣服的男士吗?”
关子瑞突然被攻击,自认无辜:“这不是春天吗,你怎么如此暴躁,上火了?”
江清月:“……”
春天来了,激素协调还是太重要了。
江清月深呼吸,开启一天的工作。
“我是来跟你说一下,昨天你不在律所,一位刘女士过来,说要找你打一个知识产权官司,你电话没打通,她就亲自过来了。”关子瑞没理会她的暴脾气,一本正经谈工作。
“她是说确定了吗,还是再聊聊?”
“是直接来要跟你签协议的。”
江清月喜出望外,但她记得师父对这个案子并不看好,“她这个案子肯定是风险代理,这可真的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找秦律聊聊呗,她一直那么支持你。”
关子瑞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要试试的,但心中隐有忐忑,直觉告诉她,师父的想法没有那么容易被改变。
果然,秦霜宁听完她的汇报,人往椅背一靠,神情未变分毫,整个气场却悄然变得强势:“那么你说说,除了你是学知产的,想检验自己的业务能力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理由,非要做这个案子?”
“刘女士是我的老客户,并且我看过她的作品,很喜欢她写的故事,对她笔下传递的价值观比较认同,所以有一定的个人感情在里面;另外影视公司的作法确实存在行业普遍性,我认为需要被修正。”她也知道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师父,但这是她目前最真实的态度。
“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境况吗?” 秦霜宁眯着眼:“罪魁祸首杨奇虽然被行政拘留了,但是事件的影响还在,我手头几个案子,你知道客户一听说我要交给你就委婉拒绝了吗……”
怎么会?一般来说客户不会主动去打听这些。
江清月蹙眉:“客户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管人家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如果你现在有大量的办结案件和相当高的胜诉率做背书,那么别说是谣言,你就是证据确凿的作风不检,人家也不管那么多,只要觉得找你能赢,就会放心把案子交给你。你得知道你的衣食父母是谁,而不是为了白嫖党争高下!”
秦霜宁对她少有这般疾言厉色。
江清月知道此时不宜再多做纠缠,但还是没忍住,犹豫地问:“如果,这个案子能赢呢……”
赢了,就不会是白嫖。
“拿下曾映真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高枕无忧了,”秦霜宁拿过一旁的文件夹,显然已经不想再继续对话,没有再看她一眼,低头签字,沉道:“实在想接,你可以独立去证明自己的追求。”
江清月心跳都慢了半拍。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她走出秦霜宁办公室的时候,步伐有些漂浮。
瞧见外头等候汇报的樊彬,这才想起自己其实还有事,赖雯斐介绍了个综艺节目顾问的案子应当汇报一下,但她暂时没有勇气再敲一次门了。
先自行了解清楚情况,再说吧。
颔首同樊彬打了个照面,她叹了口气下楼去了。
浑浑噩噩临近下班点,岑阙的电话打进来,她没接,放一旁晾着。
片刻后,他发来微信:“去接你?”
“晚上想吃什么?”
“我做。”
她脑海中回响他那句“吃一顿付一顿”,嘴角上扬。
呵,男人。倒好时差,养好精蓄好锐了是吧?
她敲下一行字发过去:“不去哦~忙哦~”
昨夜的我你爱搭不理;今夜的我懒得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