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泄露今晚的事，本公子灭你满门！”
满脸血污的胡亥转向侍卫，语气冰冷。侍卫齐齐跪下。
“嗯，清理现场。”胡亥用 ** 擦净剑上血迹，走向屋内。
卢生与侯生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惧意。
“还不进来？”
胡亥见二人仍立在院中，冷冷质问。二人颤抖着入内。
“父皇命我来问仙丹进展如何。”扫视二人后，胡亥追问，“说说，如何回话？”
二人互相望向对方，不知所措。
“嗯？”
胡亥脸色沉下来，抓起桌上的血剑。
“公子莫怒！”侯生忙跪下恳求，“尚有解决之法。”
“讲！”
“小人认识一位方士，精通炼丹，可请他帮忙。”
胡亥眉宇更紧，“竟敢戏弄本公子！”
“公子息怒，请听完！”侯生急道，“那位方士叫徐福，对炼丹颇有研究。”
“事到如今，也只能试一试了。”
胡亥听完侯生之言，神情复杂，最终勉强应允。
“你们速去寻那徐福！”
“诺！”
两人领命后匆匆离去。
东海郡。
“徐兄，我等性命全仰仗你了！”侯生与卢生对面前气宇轩昂、似有仙风的中年徐福拱手致意。
“不妨事，此事易如反掌。”徐福抚须而起，说道：“我将借出海求仙药之名，请秦王筹备船只，随后绕行海上即可。”
“这般安排，至少需一年半载。”
“如此，二位可在这期间安然无恙。”
徐福话音刚落，侯生与卢生便面露欣色。
“徐兄妙计！”
咸阳，章台宫。
胡亥将徐福之事奏报给嬴政，后者听罢毫不犹豫地下令东海郡加速造船。
“诸位还有何事奏报？”嬴政环顾群臣问道。
“陛下，”王翦出列禀告，“百越之战捷报频传，赵佗已攻占龙川、博罗、番禺三县，其余敌军逃至四会。”
“善哉！”嬴政闻言大悦。
“但……”王翦略作停顿，“屠睢将军不幸阵亡……”
“什么！？”
“屠睢将军战死了！？”
嬴政面色骤变。屠睢身为国尉，屡立战功，是秦军中的栋梁。
“唉！着令赵佗送屠睢 ** 回咸阳厚葬。”
“另，追封屠睢为破越侯！”
九原郡的嬴牧得知此讯，不禁惆怅。
按辈分，屠睢是他远房表亲，其母曾入宫受嬴政赏识，故有嬴牧今日。
“安国君节哀。”王贲在一旁劝慰。
嬴牧点头轻叹，虽与屠睢交往不多，却也惋惜其逝。
然而，屠睢一死，百越局势恐落入赵佗掌控，此人野心勃勃，不容小觑。
嬴牧心生对策，但眼前最紧迫的是应对北方匈奴。
昨日，探子回报，匈奴大军距煤城不足百里。
这支军队共十五万，由左谷蠡王戈耶摩尔统领。
放下竹简后，赢牧问道：“匈奴压境，诸位有何对策？”
“末将有一计。”韩信随即起身。
帐内众人皆望向韩信，期待他能提出独到见解。
就目前煤城兵力而言，迎战十五万匈奴军无疑压力巨大，况且煤城新建，难以满足据城防守的要求。
韩信开口道：“我军现有五千重甲骑兵、三万普通骑兵和四万步兵，其中四万步兵还包括新组建的两千陌刀队。”
他先说明了当前的兵力配置。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韩信已对煤城秦军布防情况了如指掌。
“匈奴方面兵力较为单一，全部为轻骑兵，装备了一些简易攻城器械。”
分析完毕后，韩信走到地图前，指向阴山外的广袤草原说道：“这是呼伦贝尔草原边缘，千里沃野，地势平坦，非常适合骑兵作战。若在此遭遇匈奴骑兵，即便取胜，也会损失惨重。”
听罢，众人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与匈奴交战多年，身为秦人，他们深知其战术—— * 扰、奔袭再 * 扰！
以骑兵方阵分批轮番 * 扰敌人，直到将其拖垮拖疲后再一举击溃。
作为游牧民族，匈奴人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从孩童时期便开始练习骑羊，长大后更是专注于骑术。可以说，每位匈奴骑兵都能在马背上坚持三天三夜。
这一点，大秦及中原诸国的将士都无法做到。
“朗中将有何高见？”
“是否该据城固守？”
左庶长梁永沉思片刻，皱眉询问。
在这样的局势下，以他的经验判断，除了坚守别无他法。
韩信却笑着摇头。
“兵法讲究诡诈。匈奴敢攻打煤城，说明他们已摸清我军实力。据城防御并非上策。”
“我建议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王贲闻言有些不解。
既然明知出击会有重大伤亡，为何还要冒险？
“诸位请看。”
韩信指向地图上的阴山山脉说道：“此处三面环山，地势隐秘，实为屯兵的绝佳之地。”
“我打算在此驻扎五千重甲骑兵，同时安排其余骑兵分批学习匈奴战术，持续 * 扰敌人。”
“我军的陌刀队亦可设伏于此。”
嬴牧在一旁默默观察韩信的部署，内心深感震撼。
所谓兵仙，果然名不虚传！
概括韩信的策略，核心在于两点：
一是诱敌深入，二是分而歼之！
以普通骑兵为诱饵，吸引匈奴追击。若敌军来势汹汹，则由重甲骑兵冲击，破坏其阵形，再配合普通骑兵消灭对方；若敌军数量不多，则将其引入陌刀队与步兵的伏击范围，辅以轻骑兵围歼。
这样一来，战场主动权尽归秦军掌控。
这一计划得以实现的前提是秦军已普遍装备马镫，弥补了骑术上的短板，如今秦军骑兵的实力甚至超越了匈奴。
“安国君，通武侯，末将之策如上。”韩信说完，向嬴牧和王贲抱拳行礼。
最终决定还需他们裁定。
嬴牧点头思索片刻道：“此计可行，不过尚需一点补充。”
“匈奴领军者左谷蠡王戈耶摩尔并无实战经验，若面对挑衅仍不愿分兵追击，该如何应对？”
戈耶摩尔因关系上位，缺乏军事才能，这类人物往往畏首畏尾，尤其惧怕冒险。
“安国君所虑，信已考虑周全。”韩信补充道。
“戈耶摩尔虽畏战，却好大喜功。因此，我提议出兵后，让城中百姓假扮守军登城，另调一万守军潜伏于碓石口，随时准备支援。”
“一旦匈奴探子察觉煤城防备薄弱，必上报戈耶摩尔。”
说到这里，韩信便止住了话语。
在场皆为将帅，自明后续局势。
“妙策！”
王贲听罢，目光满是钦佩地望向韩信。
煤城兵力空虚，戈耶摩尔面临抉择：要么全歼出城秦军，继而轻松夺取煤城；要么错失良机，放虎归山。
直接攻打煤城，却可能遭遇已出城的秦军 * 扰、围堵，甚至面临两面夹击的险境。
这种局面更加危险。
“好，按此计行事！”
“通武侯，您怎么看？”
嬴牧看向王贲。
“末将支持郎中将的计划！”王贲拱手道。
“很好！下令！”
“左庶长梁永率四万步兵与两千陌刀队埋伏于阴山右翼，伺机出击。”
“五官郎中将韩信率五千重甲骑兵，趁夜潜入左侧山坳。”
“通武侯王贲率三万骑兵引诱匈奴骑兵，切记，不可纠缠！”
“遵命！”
三人拱手领命，眼中燃着炽烈火焰。
此战若能以八万守军全歼匈奴十五万大军，必将成为史上经典之战。
毕竟，以往各国对抗匈奴，都要以数倍兵力，靠牺牲无数性命才能取胜。
就连赵国李牧在胡服骑射后虽大幅提升骑兵战斗力，重创胡人骑兵那次，也是五十万对三十万，最后损失二十五万赵卒才消灭匈奴三十万大军。
“诸位，立即行动！”
部署完毕后，嬴牧沉声下令。
夜幕降临时，煤城的炊事兵开始准备丰盛的饭菜，让将士们吃饱后去杀敌。
炊事营里，大家都忙着帮忙。
“娘，爹他们会回来吗？”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问身旁的妇人。
“会回来的，你爹会抓几个匈奴给你。”
妇人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
“匈奴好可怕，我不想爹抓他们回来！”
“我想告诉爹，把他们都杀光！”
孩子抬起头，认真地说。
“好，你去告诉爹吧。”
迁徙到煤城的百姓多为边关将士家属，还有些是从其他郡县来的矿工。
不论出身，在煤城生活的人们早已视此地为家。
秦人对匈奴的仇恨根深蒂固。
从陇西到咸阳，从边关养马的奴隶到如今一统天下的大秦，对老秦人而言，与匈奴打了几百年的血仇绝非轻易可解。
晚饭后，煤城守军在左庶长梁永、通武侯王贲和郎中将韩信的指挥下，趁着夜幕分批出城。城内百姓则在萧何的带领下登上城墙，接替了守军的职责。
萧何如今已被嬴牧任命为煤城县丞，相当于一名副县长。率先出城的是韩信率领的五千重甲骑兵，他们披着黑色铠甲，在夜色掩护下直奔预定的山坳而去。
随后出城的是王贲统帅的三万轻骑兵。每位骑兵除了基本装备外，还携带着两套绊马索和若干爆胎钉，这些都是煤城锻造坊昼夜赶制而成的。
王贲的部队出城后即刻前往呼伦贝尔草原深处。最后离开的是梁永率领的陌刀队与普通步兵。两千陌刀手由体格健壮的士兵组成，能轻松挥舞重达一石的陌刀。其余步兵同样携带了大量爆胎钉，得益于煤城丰富的资源及嬴牧对铁匠传授的模具铸造技术，这些物资得以迅速生产。
“安国君，将士们都已出城。”萧何来到嬴牧身旁，忧虑地说道：“单靠城内守军，能否守住煤城？”
作为新任县丞，萧何本想大展拳脚，但如果煤城在这场战斗中失守，他的计划将化为泡影。
“县丞不必担心，煤城坚不可摧！”嬴牧温和地看着萧何。
这座煤城是他最重要的根据地，绝不能让匈奴轻易得手。
“县丞，此战之后我或许要返回咸阳。煤城是我亲手建立的，希望你能继续发展它。”
“安国君要离开？”萧何惊讶地问。
他原本希望能从嬴牧那里学到更多知识，而嬴牧是鬼谷子的传人，其智慧与思想值得他终身学习。不过，嬴牧若离开煤城，他作为县丞自然无法随行至咸阳。
“是时候回去了。”嬴牧凝视着漆黑的夜空。
煤城事务渐趋稳定，咸阳方面的问题需要尽快处理，只有彻底消除隐患，大秦才能长治久安。胡亥、赵高、术士，以及未来的南越武帝赵佗等人，必须清理。
“县丞，我知道你才华横溢且志向远大，但切莫小看煤城的重要性。”
拍了拍萧何的肩，赢牧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煤城，仅是开端。”
“走吧，回营去。”
话落，赢牧转身下城，归于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