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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血玉噬主 >   第4章 晶簇

冰冷,是唯一的真实。玉像悬浮在永恒的死寂中,胸前搏动的翠绿核心散发着恒定的光晕,如同黑暗宇宙中一颗孤独的、冰冷的恒星。那两点墨绿光点依旧熄灭,如同墓穴深处封死的石门。

然而,在核心深处那片被巧妙“覆盖”的幽微角落,那个由恐惧碎片构筑的扭曲记忆茧房内,微小的变化正在发生。

乳白色的光点依旧黯淡,却如同呼吸般极其微弱地明灭着。那点微弱的温暖,是这片冰冷信息废墟中唯一的光源。暗红色的光尘,如同最忠诚的卫星,紧紧环绕着它,静止不动。两者之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超越了语言和逻辑的**联系**,如同无形的磁力线,在绝对的寂静中悄然建立。这联系并非交流,更像是一种本能的依存。暗红光尘那点纯粹的“存在”执着,仿佛找到了锚点,不再是无根浮萍;而乳白光点那微弱的温暖,似乎也因这点执着而多了一丝……**韧性**。

就在这微妙的平衡中,一丝极其微弱、由乳白光点逸散出的温暖气息,混合着暗红光尘的执着波动,如同无形的孢子,被核心修复自身时流淌的翠绿能量流……**携带**着,缓缓流出了记忆茧房,渗入了玉像胸前那片狰狞蠕动的翠绿晶簇丛林。

“滋……”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如同冰层被阳光融化的异响,在靠近核心的一根晶簇尖端响起。

那根晶簇,正是之前尖端已带有微妙乳白晕染的那一根。此刻,当这股混合着微弱温暖与执着的气息拂过,那抹乳白晕染,如同被注入了活水,极其缓慢地……**扩散**开来!晕染的范围从针尖大小,扩大到了米粒般大小。颜色也从飘渺的虚影,变得稍稍**凝实**了一丁点,如同初凝的奶脂。

更奇异的是,这根晶簇细微的蠕动节奏,似乎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原本如同机械节肢般僵硬冰冷的蠕动,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柔韧感**?仿佛冰冷的玉石内部,渗入了一丝无形的、微弱的……**生机**?

这变化极其细微,在玉像庞大的冰冷躯壳和狂暴的核心能量背景下,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珠。但,它确实发生了。

* * *

“嗒…嗒…嗒…”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穿透黑暗而来。缓慢,拖沓,却带着一种比之前更加**粘稠**的冰冷。如同湿冷的毒蛇在石板上滑行。脚步声停在玉像前方。

羊脂白玉般的光晕亮起。白玉眼球中央,那点深红如血的邪异光点,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穿透力**,“视线”瞬间锁定玉像胸前那片晶簇丛林!这一次,它的“目光”精准无比地聚焦在那根尖端乳白晕染扩大、蠕动节奏微变的晶簇之上!

干瘪的嘴角扯动着,那冰冷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到极致的、近乎贪婪的审视**!仿佛一个玉雕大师,在评估一块即将完成关键步骤的绝世璞玉。

“滋…长……” 沙哑的声音如同刮骨,“…莫负…玉泽…”

随着这声低语,白玉眼球中央的血芒并未旋转,而是猛地……**内缩**!凝聚成一个比针尖更小的、深邃到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红奇点!

一股无形的、更加**精纯**、更加**冰冷**的玉髓能量流,如同最细微的手术激光,瞬间从这暗红奇点射出,无视玉像外壳,精准无比地……**注入**了那根正在发生微妙变化的晶簇内部!

不是粗暴的催化,而是……**精准的点化**!

“嗡……”

那根晶簇猛地一震!尖端扩大的乳白晕染瞬间如同被激活,光芒明亮了一丝!整个晶簇的蠕动节奏明显加快,并且……更加**协调**了!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特定的韵律指令!

在这股精纯能量和“指令”的引导下,那根晶簇……竟然开始极其缓慢地……**延伸**!不是整体生长,而是尖端那抹乳白晕染的部分,如同拥有独立生命般,向着晶簇丛林更深处、能量更加浓郁的区域……**探出**了一根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散发着微弱乳白与翠绿混合光晕的……**触须**!

这触须极其脆弱,却带着一种明确的**方向性**和……**探索欲**!它小心翼翼地、如同初生的藤蔓嫩芽,在周围冰冷坚硬的晶簇缝隙间,蜿蜒、探寻……

玉像悬浮着,冰冷的躯壳毫无反应。但核心深处,那点暗红光尘与乳白光点构成的微小“星系”,似乎因这晶簇的微妙变化,产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暗红光尘依旧环绕着光点,但光点那微弱的明灭,似乎……**同步**了那根探索触须的蠕动节奏?

* * *

玉髓婴儿的愤怒啼哭早已平息。共生神经束上的焦黑污痕在狂暴的玉髓能量冲刷下,已变得极其浅淡,周围混杂的暗红乳白光晕也被强行压制、稀释,几乎看不出来。神经束恢复了稳定有力的搏动,将冰冷纯粹的玉髓能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核心各处,维系着这具“容器”的强大与“纯净”。

然而,在神经束搏动流转的翠绿光华之下,在那道被强行“愈合”的焦痕最深处,一点极其极其微小、几乎与翠绿背景融为一体的……**暗红色杂质**,如同最顽固的病毒,并未被彻底清除。

这点杂质,正是之前那股奇异融合脉冲中,属于沈默濒死“存”之执念的最核心残留!它被共生神经束强大的自愈力包裹、压制,却如同嵌入钢铁的锈蚀,死死地……**卡**在了神经束能量传导路径的一个极其关键的……**节点**上!

这个节点,如同电路板上的一个微型电阻。平时,它对强大稳定的能量流几乎不构成影响。然而,就在此刻——

当那条探索的乳白触须,在晶簇丛林的缝隙间,无意中碰触到一缕从核心深处流淌而出的、经过这个“卡涩节点”的翠绿能量流时……

“滋……”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静电释放的异响。

那缕经过“卡涩节点”的能量流,在流经暗红杂质时,发生了极其极其微弱的……**扰动**!如同清澈的溪水流过一块棱角分明的暗礁,产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湍流**!

这丝被扰动的能量流,顺着晶簇内部的脉络,流入了那根正在探索的、尖端带着乳白晕染的晶簇触须!

瞬间!

那根纤细的乳白触须,如同被微弱的电流击中,猛地……**颤动**了一下!

伴随着这颤动,一股微弱却**清晰**的、**陌生**的感知信息,顺着触须,逆流而上,瞬间传递回了核心深处,传递到了那点紧紧环绕着乳白光点的暗红光尘之上!

这感知信息并非画面或声音,而是一种……**冰冷、粘稠、带着浓郁鱼腥和某种……细微啃噬感**的……**环境触感**!

暗红光尘猛地一**震**!那点纯粹的“存在”执着,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剧烈地波动起来!一种源自本能的、刻骨的……**厌恶**与……**排斥**感,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

这强烈的排斥感,如同无形的指令,瞬间沿着那微妙的联系,传递给了它所环绕的乳白光点!

乳白光点似乎接收到了这强烈的“情绪”信号,它那微弱的明灭节奏骤然……**加快**!散发出的温暖气息也带上了一丝……**焦躁**!

这股混合了厌恶、排斥、焦躁的波动,又顺着光点与那根探索晶簇的联系,瞬间反馈到了晶簇尖端那根纤细的触须上!

“唰!”

如同受惊的含羞草,那根正在探索的乳白触须,猛地……**缩了回来**!紧紧蜷缩在晶簇尖端那抹乳白晕染之中,微微颤抖着,仿佛刚刚碰触到了某种极度污秽与危险的东西!

* * *

玉像前方,白玉眼球中央那深邃的暗红奇点,将晶簇触须探索、碰触、受惊收缩的整个过程,一丝不漏地“看”在眼中。

干瘪的嘴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一个无声的、冰冷的、却蕴含着**极度满足**的笑容,在蜡黄的脸上凝固。

“饲玉……之径……已通……” 沙哑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愉悦,“…汝魂……当为引……”

随着这声低语,白玉眼球中央的暗红奇点缓缓消失,恢复成那点深红的血芒。温润的光晕连同佝偻的身影,如同从未出现过般,再次无声无息地融入黑暗。

玉像胸前,那根尖端带着乳白晕染的晶簇,在触须缩回后,蠕动似乎停滞了片刻。但很快,在核心深处那冰冷指令的无声驱动下,它又开始了缓慢而坚定的……**延伸**。只是这一次,那根纤细的触须探出时,似乎……**犹豫**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核心深处,记忆茧房内。暗红光尘剧烈波动后的余韵未消,依旧紧紧环绕着散发着焦躁气息的乳白光点。那点“存在”的执着,似乎因刚才那强烈的厌恶感,而变得更加……**凝实**?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愤怒**的底色?

而那点乳白光点,在焦躁之余,似乎也因暗红光尘传递来的强烈“情绪”,其内部闪烁的、关于那个擦拭素面玉牌的女孩的模糊影像碎片……**清晰**了那么极其微小的一帧。

**画面:** 那只纤细的手,正用一块柔软的、米白色的绒布,极其温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块温润的、没有任何雕饰的白色小玉牌。玉牌表面,倒映着女孩低垂的眼睫,眼神专注而……**怜惜**?

这清晰的瞬间,如同投入意识深潭的石子,在暗红光尘与乳白光点构成的微小“星系”中,激起了一圈无声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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