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请客?”
有家境较贫寒的同事犯了难:“于主任,直接把钱给陈主任不就行了吗?在外吃饭太奢侈了。”
“胡闹!陈主任若想要钱,何必分给我们?做人要懂感恩,陈主任不收钱,我们也不能毫无表示。”
于继海厉声回应后补充道:“别小气,没有陈主任,你们能拿到手的钱会更少。知恩图报,是我们应有的态度。”
呵斥过后,于继海又提议:“今晚咱们买几瓶好酒,挑个不错的馆子聚餐,剩下的钱再平分,大家觉得如何?”
“行啊!”
“我同意。要不是陈主任,我们哪能分到这笔奖金。”
“没错,等今晚喝酒时,我一定要敬陈主任一杯。这奖金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多呢。”
“你太夸张了,至少一个半月。”
研发团队的同事正热火朝天地商量着吃喝和奖金分配,这让车间其他未参与研发的职工羡慕不已。
当初于继海召集人手参与项目时,为何没有人选择加入呢?
如今,别人拿双倍回报,而自己手中这份,似乎也成了施舍所得。
刘海中的脸色同样阴郁,但他早已习惯用权势思维和复杂手段看待事物。
哼!
这不过是收买人心的小伎俩罢了。
将来若有机会,我也能做到,而且一定能。
晚上聚餐,应陈杨要求,于继海不仅带来了参与收割机研发的小组成员,还邀请了整个车间的工友。虽然只是普通的牛栏山白酒,但都是纯粮酿造,口感醇厚,不上头。
陈杨酒量极佳,对敬酒来者不拒。
然而,刘海中并未到场。
当于继海过来敬酒时,陈杨问道:“刘海中怎么没来?”
“他回家了。”
于继海叹息道:“听说他的两个儿子跟他断绝关系了,不认他这个父亲。虽然这俩小子的做法不太厚道,但他自己有时也确实做得过头。”
提到刘海中时,于继海摇头感慨:“若我是他儿子,宁可出去乞讨,也不愿在他手下干。”
感叹过后,他发现陈杨对此并不感兴趣,便转移话题,端起杯子:“随他们去吧,陈主任,我再敬您一杯。要不是您,咱们这些工友恐怕连多拿一个月工资都难。”
尽管两个月的说法有些夸张,但确实接近事实。如果没有这次聚餐,这顿饭的钱已经远超一个月工资。
“来,杨柯……一起。”
陈杨拉着杨柯与于继海碰杯,自己一饮而尽,于继海也照做,杨柯只喝了一小半,他本就不擅长饮酒,陈杨从不强求别人喝太多。
这顿饭花费不过百元,杨柯随陈杨离开,于继海留下陪几位不善饮酒的同事送醉酒的工友回家。
杨柯边走边从口袋掏出一叠钱:“陈主任,这是剩余的经费,您收下吧。”
“我不需要,你留着用。”
陈杨笑着对杨柯说:“等你上学了,有钱有底气了,找个好姑娘带进厂里。”
哪有这样的领导?
还需要骗吗?
杨柯并不认可陈杨的话,反而反驳道:“陈主任,那些大学生怎么可能愿意来轧钢厂?您是个特例,可为什么您选择留在这里?听说有人想调您去更好的岗位,可您拒绝了,为什么?”
为何如此?
只为能继续在四合院签到。签到,是他改变世界的唯一途径。
即便离开轧钢厂,陈杨或许仍能居住于此,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充满未知,不如留在熟悉的环境稳妥。
未来的大时代即将到来,陈杨必须巩固轧钢厂的力量,让其成为坚不可摧的存在。他要借助这里的力量,救助更多志同道合之人,将他们妥善安置。
若只是独善其身,陈杨去哪里皆可。但若欲改变世界,他唯有留在轧钢厂。
陈杨明白,杨柯如此询问,必是听闻了某些消息。否则,他不会这般好奇。
“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宁愿脚踏实地做事,也不愿空谈高远。”
陈杨对杨柯说:“身为农民之子,若此生未能为百姓谋福祉,此生将毫无意义。”
杨柯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将陈杨视为榜样,认为自己也能做到偶像的事。
至于留在轧钢厂,有何难?
另一边,刘光福和刘光天兄弟白天在工厂工作,晚上则去别处打工。工厂里有些高干子弟,他们多不愿劳动。但因部分工厂按件计酬,刘光天便找到一份替这些高干子弟完成任务的工作,完成后即可回家。
这活儿简单得很,兄弟俩干完活就在厂里随便找个地方打盹,领了工钱接着干活。尽管没个安身之处,他们却觉得日子还挺有趣。几天后,新一个月的工资到手,兄弟俩盘算着把钱攒一攒,租个小屋住,要是还有余钱,就去买酒喝。
可这天白天,他们在车间忙活时,听说二大妈来到厂里找他们了。
刘光福和刘光天听了车间主任的话,心里很不痛快。
他们不愿意见到二大妈,就像避之不及的刘海中一样,总觉得她来了就是催促他们回家。
有必要吗?
兄弟俩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不用再看刘海中的脸色行事。
但他们明白,这里不是家,也不是杂院,而是轧钢厂。若是被贴上不孝的标签,周围人免不了指指点点,对他们嗤之以鼻。
连亲生父母都不孝顺的孩子,没人愿意结交。
但刘海中真的算是称职的父亲吗?
有人会说,哪怕他再不合格,至少把自己拉扯大了,不孝顺就是不孝顺。
其实,搬出去并不意味着不孝顺,人总要走出过去的阴霾吧?或者,只有变得更强,才有能力真正孝顺家人。总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吧?
可惜,刘光福和刘光天没想通这些。他们在意名声,害怕厂里的工友认为他们是不孝之人。
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二大妈。
二大妈的眼眶始终红红的,刘光福和刘光天看着心里十分难受,但她毫不在意。见到儿子,她只有一个念头——把他们带回家:\"光天,光福,受苦了吧?回家好不好?我和你爸说好了,以后他不会干涉你们,也不会责骂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妈把你们养这么大,可不是为了让你们不再理我们啊。\"
说着说着,二大妈忍不住落下泪来。
刘光福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妈,别哭了,行吗?回家又能怎样?我们不想回去!\"
\"对,绝不去!\"刘光天也坚定拒绝。好不容易摆脱了家里的束缚,能过自由一些的日子,怎么可能会轻易回去?
\"跟妈回家吧,我不哭。\"二大妈说着,就要跪下。
\"妈!\"刘光福和刘光天惊呼。
二大妈焦急地说:\"儿子,跟妈回去吧。妈担心你们在外头吃不好,舍不得你们离开。等你们成家立业再走,不行吗?求你们了。\"
想到母亲要给自己下跪磕头,兄弟俩慌了神。
\"这要是磕下去,我们还怎么做人?今后连工作都别想找!\"可二大妈心意已决,只求两个儿子回家。
见他们仍未松口,二大妈直接跪下。
\"妈!\"兄弟俩慌忙扶起她。
刘光福和刘光天左右搀扶着二大妈,不让她下跪。刘光天一脸焦急:“妈,您这是何苦?我们兄弟在外头租个住处,找份工作,每天都回不来吗?回到这儿还不是得看爸那张脸?这些年我们已经够受的了,难道还要继续忍耐?您或许忘了他怎么对我们,但我们可没忘。”
“没错,一辈子都不会忘!”
刘光福双眼泛红,语气坚决:“妈,如果您真的为我们考虑,就请回屋去吧。该尽的孝心我们会尽,但若您执意逼迫,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家门。”
刘光天附和道:“我也是这个态度。”
二大妈听后,顿时慌了神。她本是想让孩子们回家,怎么反而变成这样?
“妈是为你们好啊!我们能害你们吗?你们怎就不明白父母的心意呢?”
她反复强调自己的一片苦心,可刘光福再次打断她:“妈,如果您要提起这些,那我们无话可说。我们都想好好工作,您若是逼得太紧,我们只能选择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刘光天也表明立场,支持哥哥的态度。
“妈不是为了你们好吗?看看你们,赚了钱也不知道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