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菁瑶囧,难为宁妃看着眼前七个碗,可以气定神闲地说出乐器这两个字。
待白芷几人准备好后,温菁瑶沉了沉心神,缓缓拿起竹筷,开始错落有致有节奏地敲打几个水碗的边缘。
一首悠扬的乐曲声从殿中响起,虽然没有丽妃的琴声那般让人回味,倒也清脆悦耳。
景时安看着拿着竹筷随意敲打着瓦碗的温箐瑶,心中直摇头。
他算是确定了,这小妮子真没有才艺,但也有几分急才。
叮叮咚咚,瞧着竹筷,将一首青花瓷弹奏完毕后,温箐瑶长舒一口气,站起来,笑着对景时安屈膝,“皇上,嫔妾已经演奏完毕。”
幸亏她上辈子要哄家里的小孩子,练了这么一手绝活,要不,平常一个女孩子,没有经历过古代贵女教育,数理化又不大行的,莫名其妙到了古代的后宫,怎么活?
“温美人,你这算什么才艺?其他姐妹,莫不展示琴棋书画、甚至是刺绣、曲子什么的,你这敲几个碗,也算是才艺?”
还不等皇上评价,丽妃就率先开口讽刺温箐瑶了。
皇帝的命令,温箐瑶不得不听,但不代表她会惯着丽妃,“回丽妃娘娘,皇上只让嫔妾表演,但没有指定嫔妾要用什么方式表演,嫔妾已经表演了一首歌曲,莫非丽妃娘娘听不出来?”
这是讽刺丽妃不懂曲艺。
“你!”丽妃被温箐瑶讽刺,勃然大怒,看向皇帝,“皇上,温美人不尊上位,请您惩罚温美人。”
“皇上,今日是腊八,皇后娘娘设宴,众位妹妹展示才艺,初衷也是为了让众位姐妹松快松快,美人妹妹已经弹奏一曲,虽然不及丽妃妹妹的天籁之音,但曲子意境深远,令人回味,也不失为一首好曲子。”
“就如美人妹妹所说的,不拘哪种方法,能实现目标的,就是好方法。”
“故而,臣妾觉得,美人妹妹不仅没有错,反而应当有赏!”
不知道宁妃今天是不是要与丽妃对着干,在丽妃说完后,她就向景时安说出与丽妃相反的意见。
“哈哈哈!”景时安发出低声的笑声,“好一句不拘哪种方法,宁妃,朕倒没想到你有如此胸襟。”
“看来,应当受赏的是你!冯忠保,一会让人将那一盆岁寒三友珊瑚摆件送去永和宫。”
宁妃没想到自己意图调解气氛的一番话,会有如此收获,喜出望外,立刻行礼谢恩,眉开眼笑地坐在座位上,让坐在她旁边的丽妃冷笑连连。
皇后等宁妃谢恩后,才笑着问景时安,“皇上,那您说本宫这赏赐,该不该给温美人?”
皇上还没有作出判断,皇后也不会擅自下定论,以免驳了皇帝的面子。
听到皇后的问话,所有人紧张地看着皇帝,她们竭尽全力,还没有获得皇帝的赞扬,这温美人敲敲竹筷,虽然很新鲜,但也太随意了吧,就这也能获得皇后的赏赐,太不公平了。
景时安扫了一眼温箐瑶,眉眼间带着看不透的笑意,“温美人这种弹奏方式,虽然前所未见,但这曲子毫无跌宕起伏,百转千回之感。”
“可这曲子选得好,还算有些意境,尚能入耳!”
皇后闻言笑了,“本宫有言在先,既然皇上觉得尚能入耳,那本宫也不吝啬,就将昨日新得到的那两匹浮光锦赏给温美人吧!”
温箐瑶赶忙起来谢恩。
其他在场妃嫔:这世界上,还真不公平。
温箐瑶表演后,其他低位妃嫔除了李采女外,就没有其他妃嫔再展示才艺了。
待在场妃嫔表演完毕后,皇后才扭头看向景时安,“皇上,今日腊八节日,臣妾也准备了一个节目,请皇上欣赏!”
宴会气氛正好,又是正妻的安排,景时安也来了兴致,“哦,皇后也有节目?”
皇后笑而不语,示意流苏出去。
过了一小会儿,悠扬的曲调从在殿外响起,由远到近,一个戴着面纱,身穿绿色长袖舞衣的少女的少女带头踏着舞步飞速走进殿中,紧跟其后的,是6个身穿水红色舞衣的少女。
身穿绿色舞衣的少女在殿中中央舞动,6个穿着水红色舞衣的少女围在她身旁,呈众星捧月状,煞是好看。
忽然,音乐骤停,少女的舞姿戛然而止。
几个小太监迅速地给了红衣少女每人一支荷叶,紧接着,音乐声重新在殿中响起,从慢到快,由轻到重。
随着音乐声,6个红衣少女旋转着身体,将荷叶靠在一起。
那绿衣少女忽然一跃,跳上荷叶,站在荷叶上。
看到少女的动作,温箐瑶的心一紧,差点惊呼出声。一个人站上去,这荷叶不会碎成渣渣吗?
随即,温箐瑶就发现,这荷叶不是真的,只是造工精致,让人骤眼看过去,就觉得是真的荷叶。
“啊!”冯选侍惊呼声在殿中响起。
显然,并不是温箐瑶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但明显表达出来的就只有冯选侍。
被冯选侍的惊呼声打断注意力的温箐瑶本能地微微蹙眉,大家都不是蠢人,这一声轻呼,又是为了什么?
但很快,温箐瑶的注意力又被绿衣少女的动作所吸引,顾不上冯选侍了。
少女跳上荷叶后,极速旋转,腰肢在舞动中如同水蛇般灵动,广袖回旋抛扬,时而低垂,时而扬袖,伴奏急促时,少女纤腰急转,裙浪翻飞,就像一支初生的荷叶在疾风中摇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殿中绿衣少女的舞姿所吸引,心跳随着少女舞姿的快慢而变得缓慢或加速。
一曲完了,众人才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
“跳得好!赏!”景时安笑着看着皇后,“皇后,难为你找到如此擅舞的女子。真真是体若游龙,袖如素霓!”(注:出自傅毅的《舞赋》)
那绿衣少女听到景时安的称赞,立刻跪下谢恩,“嫔妾宝林曲氏谢皇上恩典,祝皇上龙体安康,大楚繁荣昌盛!”
景时安一愣,“你是宝林曲氏?”
曲轻妍跪着回答,“是嫔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