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蓉的别墅。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铺了一层银霜。
秦宇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指间的烟已经燃了一半，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却迟迟没有弹落。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苏婉宁的社交账号更新了一张照片，她穿着婚纱站在秦家老宅，雪白的裙摆铺展如云，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秦宇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缓缓放大那张婚纱照。
苏婉宁站在秦家老宅的玻璃花房前，身后是一方幽蓝的水池。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廊柱的阴影。
乍看之下，这只是一张普通的试纱照，但秦宇的瞳孔却微微收缩。
水池的形状不对。
他记得很清楚，秦家老宅的西侧水池应该是规整的长方形，边缘铺着青灰色石板。而照片里的水池，右侧多出了一道弧形凹陷，像是被人为改造过。
更可疑的是，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落叶，排列的形状隐约像个箭头，指向水池东南角。
“看够了吗？”
一双柔软的手臂突然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江映蓉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她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发梢还滴着水，浸湿了他肩头的衬衫。
秦宇熄灭烟，反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还没睡？”
“你不在，我睡不着。”她撇撇嘴，目光扫过他的手机屏幕，鼻尖轻轻哼了一声，“......真漂亮。”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针扎进秦宇的心脏。他锁上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只是确认一下婚礼安排。”
江映蓉松开他，绕到前面，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他的白衬衫，下摆刚过大腿，领口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曲线。
“骗人。”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你盯着看了三十八秒。”
秦宇好笑：“你计时？”
“嗯。”她凑得更近，睫毛轻颤，“从你抽第一口烟开始。”
她的指尖从他的眉骨滑到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秦宇，我们取消婚礼吧。”
秦宇身体一僵：“为什么？”
“你去抢亲。”她的手指继续向下，划过他的喉结，“我的男人，怎么能让前妻嫁给一个傻子？传出去多丢人。”
她的语气娇嗔，像在撒娇，但秦宇敏锐地注意到她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
“不吃醋？”他故意问道，大手扣住她的细腰。
“吃啊。”她低头咬了他锁骨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可谁让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
她的唇顺着他的脖颈向上，最后停在他耳边：“像你这样的男人，身边多几个女人才正常吧？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垂上：“昨晚，前天晚上，大前天晚上......”
秦宇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感觉捡到宝了。
他扣住她的手腕，眸色渐深：“婚礼照常举行。”
江映蓉一怔，撑起身子看他：“啊？”
“改在同一家酒店。”他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既然要闹，就闹大点。”
她的眼睛一亮，随即又噘起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她抢亲怎么办？”
“你是又同情她，又怕她把我抢走。你知道这叫什么？”
“叫什么？”江映蓉勾住他脖颈，柔媚的盯着他。
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江映蓉娇羞一颤，眼眸秋波荡漾，语气勾人道：“那你把她抢回来给我做丫鬟，一起伺候你，一起当...”
“啊——！”
话没说完，秦宇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你这么大方？”
“那你喜欢大方的……还是骚的？”
她舔了舔嘴唇，手已经摸到他皮带扣。
秦宇呼吸一滞：“江映蓉。”
“嗯？”
“你好骚啊。”
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别说了，我害羞~”
“该给我解毒了。”
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
两小时后。
月光如水，洒在秦家老宅的青瓦上，为这座百年四合院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辉。
秦宇蹲在院墙外的一棵老槐树上，借着枝叶的掩护，仔细打量着院内的布局。
“五年过去，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唯独后院那个水池...”
“东侧两个守卫，西侧一个，正门两个......”
秦宇低声自语，手指在树干上轻轻敲击，计算着守卫巡逻的间隙。慢慢摸清了秦家守卫的换班规律。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秦宇抓住时机，像一只灵巧的猫，从树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墙内侧。
他贴着墙根移动，避开月光照射的区域，每一步都精确地踩在阴影中。
一阵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
秦宇迅速闪身躲入一处假山后。
两名守卫一胖一瘦打着手电从廊下走过，谈笑间带着酒气。
“这破宅子连个像样的路灯都没有，每个月就发那么点钱，还得摸黑巡逻。”
瘦子抱怨道。
“知足吧，一个月八千。去哪儿找这么好的事？”
胖子回答，“秦家这老宅几十年都不装修，监控还是十年前的老古董，比看仓库还轻松。”
瘦子嗤笑一声：“你说秦家这么大个宅子，为什么连基本设施都不更新？该不会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被人发现吧？”
“能有什么秘密？你他妈小说看多了吧？”
胖子声音压低，“要说最近的新鲜事，不就是前几天接回来的那个苏婉宁吗？秦辉少爷的未婚妻？听说现在住在西厢房。”
“啧啧，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女人，要伺候个傻子...”
“嘘！你他妈不要命了！这话要让秦家人听见...”
待脚步声远去，秦宇松了口气，继续向记忆中的水池方向移动。
经过一处院落时，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停下脚步。
声音来自西厢房。
“小辉，该睡觉了。”
是苏婉宁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疲惫。
秦宇的心猛地一跳，他悄悄靠近窗棂，透过雕花的缝隙向内望去。
屋内灯光摇曳，苏婉宁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湿毛巾，轻轻擦拭着秦辉的脸。
秦辉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清秀却眼神呆滞，嘴角挂着痴傻的笑容。
他穿着丝绸睡衣，却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胡乱套上的。
“姐姐，再讲个故事嘛！”
秦辉抓住苏婉宁的手腕摇晃着，声音里带着孩子般的撒娇。
苏婉宁叹了口气，从床头拿起手机，打算找一个故事，她滑动屏幕，上面赫然是秦宇的一张背景照片。
苏婉宁一时看得入迷。
喃喃出声：“秦言...”
秦辉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突然咯咯笑起来：“我认识他！三年前他陪我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