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南初立马不淡定了,起身就朝雪玉京走去。
雪玉京拿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纸递给一旁的花黔看,上面的要求有所变动,要一千两纹银,今天晚上去招财当铺交易,若是违约人质性命不保。
与段肆鲤的信不同的是,上面用胶粘了季狸的一撮头发,还有季狸的血迹。
花黔微微低头嗅了一下,瞳孔立马缩成了针尖大小,是季狸的气味。
在确定季狸当真被拐走后,南初则是派季景煜私下调查季狸和段肆鲤近期有什么关联,再派季三娘对招财当铺进行重点监控,毕竟两封信都提到了招财当铺,字迹也一模一样。
这边事情才安排好,萧靖就带着一千两银子到了衙门,这些银子对于萧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装卸银子需要些时间,毕竟这些银子有一百斤重,路上就花了不少时间。
一旁被人忽视的段肆鲤看的眼睛都直了,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千两纹银啊,随即又向南初开口道,“大、大人,我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啊,这……今天晚上可就到了三日的期限了啊!”
南初挥挥手,示意他无需为这些事情操心,他现在心情已经够烦的了,还不想为这种小事操心,“你只要准备好今晚如何交易即可,其余的我会搞定。”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我这就回去等绑匪消息!准备好交易!”段肆鲤跪拜后就离开了,被绑上木板的腿不好使力,一直在跳着走。
南初向花黔使了个眼色,花黔直接变成猫,悄悄尾随在段肆鲤身后。
季狸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动静,他也尝试着叫喊,但是门外除了鸟叫声再无其他声音。
“小少爷,你要喝些水吗?这绑匪没有几天是不会回来的。”文弎鹊把水囊扔给季狸,又开始剥绑匪留下来的土豆。
季狸接过水囊摇了摇,还有小半壶水,尽管文弎鹊和陈大虎已经喝过了,他还是把水囊放在了一边,现在还不算太渴。
文弎鹊仔细地把土豆皮剥干净,一个扔给陈大虎,另一个则是扔给季狸。
季狸把土豆捂在怀里,还是不打算吃,他刚刚看了一眼,土豆不是很多只有三个,如果绑匪几天不回来就得计划着吃。
陈大虎倒是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大口吃了起来,还让季狸把水递给他,季狸乖乖照做。
“嘶……”
季狸给陈大虎扔水的时候伤口又扯了一下,疼得咧了一下嘴。
季狸想把铁链弄得松快一些,双手不停搅动,都快用牙咬了,奈何绑太紧,越弄勒的越厉害。
一团东西轻轻打在季狸的头上,发出“砰”的一声后滚在地上了。
季狸抬头看去,只见文弎鹊将将把手收回去,见季狸看他才有些干巴巴地解释道,“我见你胳膊在往外渗血,不介意的话用我的帕子包扎一下吧。”
季狸这才看地上的那一团,只见灰蓝色的帕子里还包裹着什么东西。
季狸打开一看,是文弎鹊自己的小半块土豆。
看季狸一直盯着帕子看,文弎鹊有有些羞赧地解释着,“帕子是干净的,虽说料子糙了些,但也好过你一直流血。”
季狸摇摇头,对文弎鹊道了声谢,“这土豆你吃吧,我还不饿。”说罢季狸就要给他丢回去,被文弎鹊拦住了。
“小少爷你吃吧,土豆噎人的厉害,我实在是咽不下去了,而且水也没有多少了。”文弎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干到起皮的嘴随着这一笑都往外渗血了。
季狸不自觉地舔舔嘴,叼着土豆就开始给自己艰难地包扎,好在帕子比较长,让自己有富余的空间用来打结。
在这里待久了季狸还真的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只能从门缝的光线越来越暗判断出是旁晚了。
文弎鹊还在轻声细语地安抚他,但是季狸能听的出来他嗓子都发干了,没多久陈大虎的呼噜声传来,这倒是让季狸稍稍吃了一惊,陈大虎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睡得着,不过没多久季狸也开始迷糊起来。
“文弎鹊,你困不困?”季狸努力睁大眼睛向文弎鹊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他早就靠着墙睡着了。
季狸最后也没有抵挡住困意,在稻草上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朦朦胧胧的时候他在幻想着,如果明天醒来就看到大哥他们该多好,自己保证再也不会乱跑的。
当铺晚上也会有值班的伙计,小伙计看到成箱成捆的银子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伙计打量了一下眼前两个风格迥异的人,一个穿的布衣褴衫,另一个则是绫罗绸缎,立马对萧靖点头哈腰地询问,“老爷这是要来买些什么东西?”
当铺大部分是穷苦人来当卖东西的,但是也不乏有些老爷们来这里淘些小玩意儿。
“有人今晚叫我们来当铺的。”萧靖言简意赅,并没有透露更多的消息,一旁的段肆鲤紧跟着点点头。
晚上来做交易的只有萧靖和段肆鲤,南初说过会在暗中观察,让他们按计划交易。
小伙计没了主意索性去后堂问老板了,不过片刻后,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从后堂乐呵呵地走了出来。
“哎呦,稀客啊稀客,没成想今日萧阁主会来小人的当铺,有失远迎,额……阁主这是……看上哪件宝物了?还值得您亲自来一趟。”掌柜心里数了数箱子,就知道大概有多少银子了。
萧靖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客套话,“这里的银子你心里有数,一共一千一百两银子,今晚是有人叫我们来这里的。”
掌柜的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把怀里的信交给萧靖。
萧靖接过信封,是熟悉的字眼,大概的意思是让掌柜的把信交给带一千一百两银子的人手里,让萧靖他们把银子都用来买黄金镇纸,然后带着黄金镇纸去清河崖上。
萧靖可算是知道绑匪要怎么把几个人搬都费力的银子怎么带走了,原来是要换成方便携带的黄金。
黄金镇纸和金条差不多,别看银子多,其实也就能换十一根金条,每根也就手掌心大小。
萧靖带着十一根金条直接往清河崖走了,段肆鲤走的慢,但是也没有抱怨,努力跟上萧靖的步伐。
清河崖道路湿滑,因为崖顶有一条清澈的小瀑布而得名。
萧靖带着段肆鲤到了崖顶,只见崖边有一个木箱子,大概有胸腔大小。
箱子就是普通的木箱,不一样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泡了水的缘故,这木箱子要比其他木头要沉得多。
箱子里也有一封信还有一把锁子,大致意思是让他们把金条放进木箱里从这个悬崖上顺着瀑布给扔下去。
“扔下去?!”段肆鲤惊诧道。
萧靖则是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把金条扔进去利落地上锁,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见半点心疼之色。
在萧靖打算扔木箱子下水的时候,段肆鲤跑了过来,“萧老爷,我、我来扔吧,您这衣服金贵,蘸不得这长满绿苔的水。”
萧靖挑了一下眉毛,语气别有深意地说道,“那就多谢了,”说完把箱子递给他就往后撤了一步。
段肆鲤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救师兄,肾上腺素疯狂上涨,现在是腿也顾不上疼了,抱着那么重的箱子还能健步如飞。
“噗通———”
“哗啦———”
伴随着水花的飞溅,木箱子顺着河流往下游流去,在黑暗中几道身影追着木箱子也向下游闪去。
段肆鲤眨眨眼,问一边紧盯着他的萧靖,“他!他们是什么人………”
段肆鲤一开始被萧靖的目光给吓住了,但是还是把剩下的话秃噜出来。
萧靖则是收回视线也往下看去,那几道身影在林间穿梭着,和木箱的移速差不多。
“谁知道呢,也许是绑匪吧。”说完萧靖转身要走,走的时候顿了一下,“我的小狸务必全须全尾地回来,如若不然,我也不介意手上沾血。”
段肆鲤觉得萧靖话里有话,干笑地应和着,“应该没事了,信上都说了给钱放人,应该错不了。”
“希望如此。”萧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