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亭怎么知道云漫雅是她母亲,她从来没在傅宴亭面前提起过啊!
傅宴亭开口:“在姚家酒会时,老霍提到云姨你反应就不对,后来子溪梓姗聊天提到云姨的名字,你也变得消沉,还有前天,知道霍流儿是云姨的儿子后,你也不开心了。”
“你…你竟然都知道……”
傅宴亭拉过姚水儿的手:“你是我妻子,我喜欢你,自然会关注你。”
姚水儿后知后觉道:“所以前天你突然提前下班,带我去江湾别墅,就是知道我心情不好,才来哄我开心的?”
“嗯。”
姚水儿眼眶红了。
傅宴亭伸手摸摸姚水儿的头,“我一直不敢主动提及,但是水儿,为什么姚耀辉不爱你,你并不在意,可偏偏提到云姨就这么大反应?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什么心结?”
原本姚水儿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云漫雅都不承认有她这个女儿,姚水儿怕她直接跟傅宴亭说她是云漫雅的女儿,傅宴亭不会相信。
可她什么都没说,傅宴亭就猜到了。
姚水儿眼眶红红,低着头沉闷开口:“刚刚奶奶是不小心提到她了,提到她怀我的时候,但是话说到一半奶奶就转移了话题。”
“从小到大,姚家所有人好像都对她闭口不谈。爷爷奶奶哪怕不经意聊到她,也会马上反应过来然后再也不提。”
“我记得好像是我一直哭这要妈妈,哭个不停,爷爷奶奶心疼我,才告诉我,我的妈妈是娱乐圈最红漂亮的影后。”
“但除了告诉我这些,别的再问,爷爷奶奶也不肯跟我多说了。”
“知道她是我妈妈后,我每天关注娱乐圈动态,关注娱乐新闻,只要是她拍的电影就一定会去影院看……”
“十几岁时,因为真的很想见她,我还学会了追星,跟一堆粉丝一起去机场接机。”
“我见到她了。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如愿以偿跟她说话了,我小声喊了她一句妈妈,她却说,她只有一个宝贝孩子,是个儿子,她说她没有女儿……”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很抗拒听到任何跟她相关的事,为了不看见她,也很少看电视电影,就连玩手机都不看跟娱乐圈相关的新闻。”
“我不想在意她的,可听到她的名字就是会忍不住难受……”
姚水儿看向傅宴亭,一颗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
她吸吸鼻子,露出苦笑,“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连情绪都控制不好。”
“当然不是!”
傅宴亭心疼地把姚水儿抱到腿上。
傅宴亭吻掉姚水儿脸上的泪:“这世上最亲近的关系就是母亲和孩子,只有母亲和孩子才是真真正正的血脉相连,你在乎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我在乎她,她却不在乎我啊,血脉相连有什么用……”
傅宴亭梗住。
知道全部真相的傅宴亭,真想在这一瞬间告诉姚水儿,云漫雅是爱她的。
可又怕姚水儿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些曲折屈辱的往事,傅宴亭不确定姚水儿能不能受得住。
姚水儿没感受过母爱,不知道云漫雅在乎她,尚且因为云漫雅牵动情绪。
要是姚水儿只要云漫雅爱她在乎她,知道云漫雅为了孕育她受了那么多屈辱,那姚水儿只怕会心疼得肝肠寸断。
傅宴亭拍拍姚水儿的背:“你希望你妈妈过得好吗?”
姚水儿沉默几秒,然后点头。
“虽然有点怨她,但……还是希望她过得好。”
傅宴亭道:“她过得很好,霍叔很宠她,霍惊回也敬重她,小流儿就不用多说了。”
傅宴亭又道:“你觉得你现在过得好吗?”
这下姚水儿不用犹豫,她立刻点头:“我现在过得很好。”
离开姚家,嫁给傅宴亭,姚水儿就等于获得的新生。
现在的她,简直不要太幸福。
傅宴亭这才露出笑意:“那既然你们各自都过得很好,那其他事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既然她说她没有女儿,那你也当她是普通长辈就是了。”
普通长辈?
“真的可以这样吗?”
“为什么不可以?”
姚水儿挠挠头,总感觉不太对劲,但具体哪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不过把这些话跟傅宴亭倾诉一遍,姚水儿就觉得心情已经豁然开朗。
有时候,执念就是因为长期深埋心底没有出口,才会越积越重。
只要有人愿意倾听,一股脑说出来就不算什么事了。
傅宴亭说得对。
云漫雅过得好,她也过得好,那就足够了。
云漫雅只认霍流儿一个孩子,那就一个孩子吧。
她现在,也有爸爸妈妈了。
傅爸爸傅妈妈,也是很好的爸爸妈妈。
想到这,姚水儿吧唧一口亲在傅宴亭脸上。
“谢谢你阿亭,我大概想明白了。”
傅宴亭抬眉,“想明白了?”
他都没想明白怎么开解姚水儿呢,姚水儿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姚水儿道:“嗯想明白了,我好过我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不管那么多了。”
傅宴亭笑,“嗯,我们过好我们的小日子,其他顺其自然。”
这时。
外面传来姚奶奶和一个老爷爷的对话声。
傅宴亭也听到了:“是老中医来了?”
“应该是。”姚水儿从傅宴亭腿上下来,“我去迎一迎。”
傅宴亭也起身,跟姚水儿一起走出去。
只见姚奶奶身边跟着一个年近百岁却站如松柏神采奕奕的老爷子。
老爷子背着个木制药箱,花白的胡子绑了个小麻花辫,看着俏皮极了,是个老顽童模样。
姚水儿礼貌打招呼道:“老先生您好,麻烦您亲自跑一趟了,我应该主动去找您的。”
老中医姓翟。
翟老笑嘻嘻的摆摆手:“无所谓,不来你这,我也得去别人那。”
姚奶奶也道:“翟老每天微信步数两万步,比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要健康。”
傅宴亭把门让出来:“翟老请进,麻烦您了。”
傅宴亭没有一点架子,他今天不是集团掌权人,只是姚水儿的丈夫和她肚子里宝宝的爸爸。
翟老落座,把脉枕摆好。
姚水儿也坐下,主动把手放到脉枕上。
傅宴亭姚奶奶站在两边,比姚水儿这个当事人还紧张。
翟老为姚水儿号脉,神情专注。
两只手都号了号,又看了看姚水儿气色,然后才开口道:“胎儿很健康,正常养胎就好。不过孕妈妈有点思虑过重,心神损伤,以前是不是抑郁过?”
姚水儿愣住。
傅宴亭也猛地低头看向姚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