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味混着血腥气在仓库里翻涌,六个黑衣壮汉堵在门口,为首的扛着开山大斧,斧刃上的血珠正顺着铁柄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啪嗒”声。“小子,把玉牌交出来,爷给你个痛快。”缺了门牙的嘴咧开,露出泛黄的牙床。
叶凡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玉牌,内天地里九霄环佩的热度透过衣襟灼着皮肤。前世被围杀时,也是这样的腥风,也是这样的“痛快”——他死在最信任的师弟剑下,连藏了三百年的星篆玉牌都被碾碎。这一世,他垂眸盯着脚边碎成两半的铁剑,指节捏得发白。
“老...老客官...”缩在墙角的老头突然发出抽噎,裤脚的湿痕在霉斑斑驳的墙根格外刺眼,“后窗...后窗有人!”话音未落,“咚”的一声闷响撞在后墙上,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噗”——显然是截了老头的退路。
叶凡侧头,透过积灰的窗棂瞥见两道黑影闪过,腰间短刀的金属反光刺得他眯起眼。为首的壮汉见他分神,大斧抡出半弧风刃:“找死!”
风刃带起的气浪掀翻了旁边的木架,发霉的绢帛“哗啦啦”砸下来。叶凡不退反进,内天地里的灵气如活物般窜上指尖,金芒裹着玉牌的星篆纹路,在掌心凝成细针。前世作为问道境大能时的战斗本能觉醒,他甚至能看清壮汉斧柄上的老茧分布——这招“力劈华山”的破绽,在肘弯。
“噗!”细针精准刺入肘窝麻筋,壮汉的斧子“当啷”砸地,整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后面的喽啰这才反应过来,持刀棍的从左右包抄,带锁链的从后偷袭。叶凡旋身避开锁链,反手扣住左边喽啰的手腕,金芒顺着经脉钻进去——这是他用内天地推演的“锁脉术”,专门对付锻体境武者。
那喽啰的手臂瞬间僵硬如木,刀“啪”地掉在叶凡脚边。右边持棍的见势不妙,棍头直取面门,叶凡不闪不避,金芒在额前凝成护盾,木棍“咔嚓”断成两截,震得喽啰虎口崩裂。
“走!”叶凡拽起瘫在地上的老头,朝着后窗冲去。后墙的黑影已经逼近,月光下泛着冷光的刀刃让老头再次尖叫。叶凡将老头护在身后,内天地突然扩张三寸——这是他突破凝液境后第一次感受到内天地的成长。金芒如网铺开,两个持刀人被撞得倒飞出去,撞碎了半面土墙。
“追!那玉牌是玄霄宗的禁物!”远处传来铜锣的脆响,叶凡心下一沉。玄霄宗?前世他就是被玄霄宗的“天道印”暗算,这玉牌竟和他们有关?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玉牌,内侧的星篆与九霄环佩的纹路严丝合缝,前世悬浮玉台的画面再次闪过——原来环佩的秘密,藏在这些星篆里。老头被他拽着跌出仓库,巷口的灯笼在风里摇晃,照见十余个玄色劲装的身影正往这边狂奔,腰间玄铁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叶凡咬了咬牙,内天地的方寸空间突然展开——这是他用天道之力推演了三个月才掌握的“隐空术”,能将自身与方圆三尺的活物暂时隔绝于天地之外。老头的惊呼声被隔绝在空间外,叶凡看着玄霄宗的人冲进仓库,掀翻木架,踢开昏迷的喽啰,为首的管事扯着嗓子喊:“活要见人,死要见牌!”
等他们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叶凡才退出空间。老头瘫坐在墙根,裤脚的湿痕已经结成暗斑,见他出来,哆哆嗦嗦掏出个布包:“客...客官,这是我儿子抄的山民口信,说玉牌是从落星崖的...天坑里捡的...”
叶凡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的纸页——是用炭笔潦草画的星图,与玉牌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他将布包塞进内天地,扶老头起来:“去城南医馆,报叶家的名号。”
老头张了张嘴,最终只重重磕了个头,踉跄着消失在巷尾。叶凡摸黑出城,在乱葬岗的老槐树下停下。月光透过枝桠洒在他掌心,玉牌与九霄环佩同时泛起金芒,两种纹路渐渐融合,在半空凝成旋转的星图。
他闭上眼睛,内天地的天道之力如潮水般涌入识海——前世的记忆碎片开始清晰:那座悬浮玉台,环佩与玉牌相扣时,漫天星斗化作灵气灌入体内...
“好个偷天换日的手段。”冷冽的声音从山巅传来,叶凡猛地睁眼。月光下,灰衣老者负手而立,白发如银,周身气息如渊似狱——是玄霄宗大长老赵无极,前世正是他主持了那场围杀!
“三百年了,没想到能在一个小辈身上见到星篆玉牌。”赵无极踏月而来,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开裂,“交出玉牌,本尊留你全尸。”
叶凡后退半步,内天地疯狂吸收四周灵气,玉牌与环佩的共鸣达到顶峰。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这是前世保命用的“燃血术”。内天地的方寸空间再次展开,将他笼罩其中。
空间外,赵无极的手掌已经按在空间壁上,金纹密布的掌心泛着幽光:“隐空术?玄霄宗的禁术何时成了野路子的玩具?”叶凡在空间内调整呼吸,看着玉牌与环佩交织出的星图,突然福至心灵——他将意识沉入内天地,指尖点在星图中央的“天”字上。
“轰!”空间壁剧烈震动,叶凡的识海传来刺痛。等他再睁眼,空间外已空无一人,只有山风卷着荒草掠过脚边。
他摸了摸怀中的玉牌,发现原本暗淡的星篆此刻亮如星辰,而九霄环佩的表面,多出了一道淡金色的“界”字。远处传来夜枭的啼鸣,叶凡抬头望向落星崖的方向——那里,有更重要的秘密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