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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晒月光

>村里老人说,命不够硬的别晒月光,容易被“换命”。

>我不信邪,偏在月圆夜躺上晒谷坪。

>醒来发现后背多了枚铜钱印,邻居黄伯突然七窍流血暴毙。

>他家神龛上竟压着三枚一模一样的铜钱。

>我惊恐地抠下铜钱,黄伯的眼睛猛地睁开:“现在……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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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的老辈人,总爱在夏夜摇着蒲扇,讲些让人脊背发凉的规矩。其中最常念叨的一句,便是:“命不够硬,骨头轻的,别去沾那月光,尤其是满月当空的时候,容易……被‘换命’。”

“换命?”那时我正年轻气盛,刚从城里回来没几天,对村里这些神神叨叨的说法嗤之以鼻,只觉得是老掉牙的迷信,“黄伯,您老又吓唬人吧?月亮光还能把人命换了?”

黄伯是我们家隔壁邻居,一个干瘦得像老竹竿似的老头。他坐在吱呀作响的竹椅上,浑浊的眼珠子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格外幽深。他没直接回答我,只是吧嗒了一口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有种说不出的阴沉。

“阿珍,”他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声音嘶哑,“别不信邪。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那晒谷坪,月圆的时候,阴气最重……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想甩,可就难喽。”他顿了顿,烟杆指了指头顶被云层半遮的月亮,“命不够硬,压不住。”

他越是这样说,我心里那股子不信邪的劲儿反而越拱越高。城里待了几年,自认早把“科学”二字刻进了骨子里。晒月光?被换命?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偏要试试,看看这所谓的禁忌,到底能把我怎么样。那股子执拗劲儿一上来,便再也压不下去。

八月十五,月圆得像个巨大的银盘,冷冷清清地悬在墨黑的天幕上,把整个村子都刷上了一层惨白的光。晚饭后,村里格外安静,连狗吠声都稀稀拉拉。我揣着满心的不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紧张,悄悄溜出了家门。

白天晒谷子的大坪空荡荡的,被月光照得一片惨白,像铺了一层薄霜。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和残留的稻谷气息。我深吸一口气,带着点挑衅的意味,直接躺在了晒谷坪中央微温的泥地上。身下的土坷垃硌着后背,有点疼,但很快就被一种奇异的冰凉感覆盖了。

月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浇在我脸上、身上。它不再温柔,反而带着一种砭骨的寒意,穿透薄薄的衣衫,直往骨头缝里钻。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偶尔吹过坪边那几棵老槐树,枯枝的影子便投在地上,像一只只瘦骨嶙峋的手,无声地晃动、抓挠。我的心跳,在死寂里擂鼓般咚咚作响。

不知躺了多久,意识渐渐模糊,像沉入冰凉粘稠的水底。一个激灵,我猛地坐起,浑身被冷汗浸透。天刚蒙蒙亮,惨白的月轮还斜斜地挂在天边,颜色淡得像褪了色的纸。手脚冰凉僵硬,像是被冻了一整夜。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后背——肩胛骨下方,靠近脊椎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密集的刺痛。

我反手去摸,指尖触到一片皮肤,异样地凸起、发硬。强忍着心底翻涌的惊惧,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跑回家。关上房门,背对着家里唯一那面模糊的水银镜,我使劲扭过头,扯开衣领。

镜子里映出的景象,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就在我左边肩胛骨下方,赫然印着一枚铜钱大小的圆形印记!颜色是诡异的深褐色,边缘像被烙铁烫过一样清晰、焦黑。那印记的纹理,分明就是一枚古旧的铜钱!中心方孔,外缘一圈模糊的“洪武通宝”字样隐约可辨。它死死地嵌在我的皮肉里,仿佛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烙印。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我死死捂住嘴,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黄伯嘶哑的警告、老人们关于“换命”的低语,此刻全都带着冰冷的钩子,狠狠扎进我的脑子。

就在我盯着镜子,被那枚凭空出现的铜钱印吓得魂飞魄散时,一阵凄厉的哭嚎声猛地撕裂了清晨死寂的空气!

“爹啊——爹!你怎么了?!”

声音凄惨绝望,正是从隔壁黄伯家传来的!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甚至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黄伯家那扇熟悉的、油漆剥落的木门敞开着,里面涌出的不再是往日那种混合着旱烟和草药的气味,而是一种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是血!

我冲进堂屋,眼前的景象让我的胃一阵翻江倒海。

黄伯就仰面倒在堂屋正中央那张磨得发亮的八仙桌旁。他那张干瘦蜡黄的脸扭曲着,嘴巴大张,凝固成一个无声的呐喊。眼睛瞪得溜圆,浑浊的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里面是凝固的、极致的恐惧。最骇人的是七窍——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全都糊满了暗红发黑、已经半凝固的血污!那些血蜿蜒流淌下来,在他脸上画出道道狰狞的沟壑,一直淌到地上,积成了一小滩粘稠的暗红。

他的小儿子和儿媳跪在尸体旁边,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都在筛糠似的抖。

“爹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黄伯的小儿子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碎。

我站在门边,手脚冰凉,像被钉在了原地。黄伯那死不瞑目的恐怖面容,还有七窍流出的黑血,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进我的眼底。脑子里一片混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疯狂盘旋:铜钱印!我背上的铜钱印!黄伯的暴毙!换命!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猛地投向堂屋最里面那个昏暗的角落——那里摆放着黄伯家世代供奉祖先的神龛。平日香火缭绕,此刻却显得格外阴森。

神龛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像许久无人打理了。正中央那个小小的神主牌位也显得灰扑扑的。然而,就在那牌位的前方,香炉里残留的冷香灰上,赫然压着三枚东西!

我的心跳骤然停止。

三枚铜钱!深褐色,边缘带着被烟火熏燎过的焦黑痕迹。那大小、那样式、那模糊的“洪武通宝”字样……跟我后背上那枚烙印,一模一样!它们呈一个歪斜的品字形,死死地压在冰冷的香灰上,像三只诡异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堂屋里的一切,注视着黄伯的尸体,也注视着我。

寒意不再是蛇,它瞬间化作万载玄冰,将我由内而外彻底冻僵。血液凝固,思维停滞。黄伯的警告、后背的烙印、七窍流血的尸体、神龛上这三枚如同诅咒印记般的铜钱……所有的线索疯狂地搅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局——那“换命”的传说,是真的!黄伯是被换了命!而下一个……

极度的恐惧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不能死!绝不能像黄伯这样死!我要毁掉它们!毁掉这三枚该死的铜钱!

脑子里只剩下这个疯狂而绝望的念头。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猛地冲向那阴森的神龛!完全不顾黄伯家人惊愕呆滞的目光。

“你干什么?!”黄伯的小儿子惊叫起来。

我充耳不闻,眼里只有那三枚铜钱。几步冲到神龛前,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冲动,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指,狠狠地抠向最上面那枚铜钱!

指尖触碰到铜钱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顺着手指猛地窜进身体,冻得我骨髓都在呻吟。那铜钱像是长在了香灰里,冰冷、坚硬、沉重得超乎想象。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指甲几乎要劈开,才终于把它抠了起来!

铜钱脱离香灰的刹那,仿佛带起一股无形的阴风。我捏着这枚冰冷刺骨、仿佛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铜钱,正要去抠第二枚——

“嗬……嗬……”

一阵极其微弱、如同破风箱艰难抽气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响起。

那声音太轻了,却像一道炸雷,劈在我的天灵盖上。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冰冷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吐息,毫无征兆地喷在了我的后颈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每一个关节都僵硬得如同生锈的铁器。那冰冷的吐息,带着死亡特有的铁锈腥气,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皮肤。

我捏着那枚冰冷的铜钱,用尽全身残存的一丝力气,如同生锈的机器般,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转过头去。

黄伯的尸体,依旧躺在冰冷的地上,七窍流血,面目狰狞。

然而,他那双原本死寂的、浑浊的、布满血污的眼睛,此刻……竟然……睁开了!

眼皮诡异地向上翻着,露出大片的眼白,中间那点浑浊的黑色瞳孔,像两颗冰冷的黑豆,直勾勾地,死死地钉在我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活气,只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深渊般的怨毒和……一种令人魂飞魄散的……期待!

就在我与他那双死寂、怨毒、如同深渊寒潭般的眼睛对视的瞬间,一个嘶哑、干涩、仿佛两块粗糙的骨头在相互摩擦的声音,毫无阻碍地、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现在……”

那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腐朽的气息,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脑海。

“……轮到你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我清晰地感觉到,后背肩胛骨下方——那枚铜钱烙印的位置——猛地一烫!

不是被火烧的灼热,而是一种阴冷的、仿佛要把灵魂都冻结的极致冰寒!那寒意瞬间炸开,顺着脊椎疯狂蔓延,所过之处,血液凝固,肌肉僵硬,连思维都被冻得一片空白。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我脚边响起。

是我手中捏着的那枚刚从神龛上抠下来的铜钱。它从我完全失去知觉的手指间滑落,掉在冰冷的地面上,滚了几滚,停在黄伯那只沾满黑血的、枯瘦僵硬的手旁边。

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瞬间抽走所有生机的泥塑木偶。视线死死地黏在那枚滚落的铜钱上,它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堂屋里幽幽闪烁,仿佛一只嘲弄的独眼。

黄伯那双翻着眼白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那无声的怨毒和冰冷的“轮到你了”,如同跗骨之蛆,在我僵死的脑海里疯狂回荡。

一阵穿堂风呜咽着刮过,卷起地上散落的几张黄纸钱,打着旋儿飘起,又无力地落下。风里夹杂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像是陈年棺木深处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土腥气。

神龛上剩下的那两枚铜钱,在阴冷的风中,微微晃动了一下。

>我发疯般抠下神龛上第二枚铜钱。

>黄伯的尸体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枯爪直抓我后心!

>后背铜钱印爆发出钻心剧痛,像有活物在里面啃噬。

>黄伯儿子尖叫着把最后一枚铜钱塞进我嘴里。

>腥锈味炸开瞬间,我看见黄伯脸上浮出诡异的笑。

>月光穿过屋顶破洞照在我身上,冰冷刺骨。

>我低头,发现自己正端坐在神龛之上。

>指尖捏着一枚崭新的、沾血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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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轮到你了”的余音,带着黄伯喉咙里挤出的血腥气,还在死寂的堂屋里阴魂不散地飘荡。我像一截被雷劈中的朽木,浑身僵冷,连眼珠子都无法转动,只能死死盯着地上那枚滚落的铜钱,它冰冷的幽光仿佛吸走了我最后一丝活气。

黄伯那双翻白的死人眼,一眨不眨地锁着我。那目光不是看,是缠,是勒,是冰冷的蛆虫顺着视线往我骨头缝里钻。他脸上凝固的恐惧和怨毒,此刻竟像活过来一样,扭曲着,无声地催促着某种注定的结局。

“……轮到你了……轮到你了……”

那声音在我脑子里尖叫,越来越响,像无数根锈针在扎刺。后背肩胛骨下方,那枚铜钱烙印的位置,猛地又是一烫!比刚才更甚!不再是冰寒,而是仿佛烧红的烙铁直接摁进了皮肉!一股尖锐到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沿着脊椎向上疯狂蔓延,直冲头顶!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终于从我喉咙里挤了出来。剧痛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住了我的理智,把它扭断、撕碎!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犹豫,在这灭顶的痛楚面前都被碾成了齑粉!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燃烧的念头:抠掉它们!抠掉神龛上剩下的铜钱!毁掉这该死的诅咒!这念头像失控的野火,烧尽了最后一丝清明。

“嗬…嗬…嗬…”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眼睛瞬间布满血丝,视野里一片猩红。什么黄伯的尸体,什么哭嚎的家人,全都被这猩红的疯狂遮蔽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神龛,只剩下那两枚压在冰冷香灰上的、如同毒蛇眼睛般的铜钱!

我像一头被疼痛和恐惧彻底逼疯的野兽,爆发出连自己都惊骇的力量,猛地再次扑向神龛!动作快得带起一股腥风。

“拦住他!快拦住他!他疯了!”黄伯的小儿子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悲伤中反应过来,嘶声哭喊着,扑上来想抱住我的腰。

但晚了。

我的指尖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厉,带着指甲崩裂的剧痛,狠狠抠进了第二枚铜钱的边缘!一股比刚才强烈十倍的阴寒煞气,如同冰河倒灌,瞬间从指尖涌入!手臂瞬间麻痹,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但我不管!剧痛和疯狂支撑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撬!

“嗤啦——”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从阴冷的根上扯断的声音。第二枚铜钱,被我血淋淋的指甲硬生生抠了出来!

就在铜钱脱离香灰的刹那——

“咔…咔…咔…”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摩擦的干涩声响,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传来。

那声音……来自地上!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连疯狂抠挖的动作都僵在半空。一股无法形容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尸臭混合着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潮水,猛地将我淹没。

我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的转轴,带着一种濒临崩断的恐惧,一寸寸、极其缓慢地扭过头。

黄伯的尸体……动了!

他那双沾满黑血、枯瘦如柴的手,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痉挛着、扭曲着,死死抠抓着他身下的泥地!指甲在坚硬的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滋啦”声,留下几道带着黑褐色血痕的浅沟。紧接着,他僵硬的双腿也开始抽搐、蹬踹!

就在我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具刚刚还七窍流血、死得透透的尸体,竟用一种违反所有常理的、关节僵硬的姿态,摇摇晃晃地……撑了起来!

他先是抬起沾满污血的、低垂的头颅,脖子发出“嘎巴嘎巴”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然后,是肩膀,是躯干……他像一具被无形的、生锈的线绳强行提拉起来的木偶,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摩擦声,每一个停顿都透着非人的滞涩和恐怖。

最终,他站住了。佝偻着腰,头颅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侧。浑浊翻白的眼珠,依旧死死地钉在我身上。粘稠的黑血顺着他开裂的嘴角、鼻孔、耳朵不断滴落,在他脚下的泥地上砸开一朵朵小小的、污秽的花。

一股冰冷刺骨的死亡气息,如同无形的冰墙,轰然压来!压得我几乎窒息!

“嗬……”一声带着浓重痰音和血腥气的喘息,从他大张的、布满血污的嘴里呼出。

下一秒,那双沾满污血和泥垢的枯爪,带着一股腥风,快如闪电,直直地朝着我的后心——朝着那枚正在疯狂灼烧、剧痛钻心的铜钱烙印——狠狠抓来!

“不——!!!”

我魂飞魄散,发出绝望的嘶吼,想躲,但身体被那恐怖的尸气和极致的恐惧死死钉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散发着浓烈尸臭的枯爪,带着索命的寒光,撕裂空气,直插我的后背!

就在那枯爪即将触及我衣衫的千钧一发之际!

后背那铜钱烙印的位置,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痛!那不再是灼烧或冰寒,而是……活物啃噬!仿佛有无数只冰冷、尖锐、带着倒钩的细小口器,正疯狂地钻进我的皮肉,撕开我的筋膜,啃咬我的骨头!它们在烙印深处蠕动、翻滚、争抢!要把我的脊椎生生蛀空!

“啊啊啊——!!!!” 我痛得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滚油里的虾米。凄厉的惨叫几乎撕破喉咙。

这剧痛带来的剧烈挣扎,竟在电光火石间让我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歪!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闷响。

黄伯那只枯爪没能直接抓中我的后心,却狠狠擦着我的左臂外侧掠过!锋利的指甲如同五把生锈的钝刀,瞬间撕开了我的衣袖,带走了几片皮肉!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半边身子。火辣辣的剧痛混合着烙印深处那活物啃噬的恐怖感觉,几乎让我当场昏厥过去。

“爹!爹!你醒醒啊!别这样!”黄伯的小儿子看到自己死去的父亲变成这副模样攻击活人,吓得魂飞天外,哭喊着扑上来想抱住黄伯的腰,却被那尸体身上一股无形的阴冷巨力猛地弹开,重重摔在墙角,头破血流。

堂屋里彻底乱成一锅粥。女眷的尖叫、孩子的哭嚎、男人的嘶吼,混杂着尸体移动时骨骼的“咔咔”声和我自己濒死的痛嚎,形成一曲地狱的交响。

黄伯一击落空,似乎更加狂躁。他僵硬地扭转脖子,那翻白的眼珠再次锁定了因剧痛而蜷缩在地、几乎失去反抗能力的我。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沾满黑血的枯爪再次抬起,带着更浓烈的尸臭,准备发起第二次致命的抓攫!

完了!这次躲不掉了!烙印里的“东西”啃噬得更欢,剧痛吞噬了我所有的力气。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幕,轰然落下。

就在这彻底绝望的时刻!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爹!是你招来了这脏东西!” 一声带着哭腔、却充满了疯狂恨意的嘶吼在我耳边炸响!

是黄伯的小儿子!他从墙角挣扎着爬起,额头上淌着血,眼睛赤红,状若癫狂。他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神龛旁边,手里正死死攥着神龛上仅剩的那枚铜钱!那枚深褐色、带着不祥气息的“洪武通宝”!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悲伤,只剩下被恐惧和愤怒扭曲的疯狂。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你不是要铜钱吗?!给你!都给你!拿命去吧!!!”

他吼叫着,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枚冰冷、坚硬、带着香灰和血腥气的铜钱,狠狠地、粗暴地塞进了我因剧痛而大张惨叫的嘴里!

“唔——!!!”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铜锈、陈年香灰、还有浓烈死人血腥味的腥臭气息,瞬间在我口腔里炸开!那味道浓烈、霸道、令人作呕,仿佛将几百年的腐朽和死亡直接灌进了我的喉咙!铜钱冰冷的边缘狠狠磕在我的牙齿上,一股铁锈的涩味弥漫开来。

就在铜钱入口的瞬间——

后背那疯狂啃噬的剧痛,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的……平静?不,是空!一种灵魂被瞬间抽离的空洞感席卷全身。我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停止了痉挛,所有的痛觉、触觉、听觉……所有的感官都在飞速离我远去。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黄伯小儿子疯狂扭曲的脸、黄伯尸体僵硬抓来的枯爪、墙角哭嚎的妇人、地上流淌的暗红血迹……所有的景象都在我眼前飞速旋转、模糊、褪色,如同浸了水的劣质颜料。

时间,被无限拉长,又仿佛被压缩成了一瞬。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

屋顶上,不知何时破开了一个大洞。惨白冰冷的月光,如同舞台的聚光灯,精准无比地从那破洞中倾泻而下,不偏不倚,正好笼罩在我身上。

这月光……和那晚晒谷坪上的一模一样。砭骨冰寒,毫无生气,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死寂。它像液态的寒冰,浇透了我的全身,穿透皮肉,直抵骨髓深处。

在这极致的冰冷和空洞中,我竟感到一丝诡异的……归宿感?

然后,我缓缓地、不受控制地……低下了头。

目光所及之处,不是冰冷泥泞的地面。

我看到的是……一条条褪色、沾满香灰和油污的陈旧布幔?视线微微上移,是黑漆剥落、露出木头原色的神龛边框?再往上,是一个小小的、同样落满灰尘、字迹模糊的神主牌位……

我……正端坐在神龛之上!

身体以一种极其僵硬、极其端正的姿势坐着,如同庙里泥塑的神像。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陈腐气息和香烛烟火的味道包裹着我。

视线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下移动。

我的双手……不,那已经不太像是我自己的手了。皮肤呈现出一种死人才有的、毫无生气的青灰色,指甲缝里嵌满了黑褐色的污垢。它们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交叠着放在我的膝盖上。

而在那青灰色的、毫无血色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

赫然捏着一枚铜钱。

一枚崭新的、边缘还带着一丝未干涸的、粘稠暗红血渍的铜钱。

深褐色,方孔,边缘清晰。

铜钱中心,那四个模糊的字迹,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清晰地烫进我空洞的眼底:

“洪——武——通——宝”。

月光,依旧冰冷地笼罩着我,如同披着一件银霜织就的寿衣。

堂屋里的哭嚎声、尖叫声、骨骼摩擦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神龛上,那枚沾血的崭新铜钱,在我僵硬冰冷的指尖,反射着月光,幽幽地、幽幽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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