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无标签卡带在掌心发烫,表面的血珠汇聚成眼睛图案,正死死盯着我。客厅地板的排水口图案突然爆裂,喷出的不是泥浆,而是裹着头发的录像带——每盘带子都刻着遇难者的名字,其中一盘赫然写着\"1997.7.15 最后祭品\"。
卡带自动滑入老式录音机,电流声中渗出婴儿的啼哭声。但这次没有水声,只有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噪音。电视屏幕突然布满雪花,雪花中浮现出溺界之主的真容:它的头部是个不断旋转的排水口,身体由无数条相互吞噬的水蛇组成,每条蛇的鳞片都印着听过录音带的人的脸。
\"第七十七个祭品......\"电视里的声音像无数人同时说话,排水口眼窝射出蓝光,将我钉在原地。我看到自己的疤痕正在裂开,钻出蓝色线虫,它们顺着墙壁爬向所有排水口,所过之处留下血咒符文。楼下传来警笛声,但警车里冲出的不是警察,而是浑身浮肿的\"水警\",他们的警徽是生锈的排水口盖。
更惊悚的是,窗外的城市正在液态化。高楼融化成蓝色水浪,街道变成血水河道,漂浮的汽车里坐着溺亡的司机,他们的手指都卡在收音机的\"播放\"键上。我家的冰箱突然炸裂,冷冻室里的手臂们爬出,手拉手组成人链,指向卫生间的马桶——马桶里的水正在倒灌,水面浮着半张卡带,卡带封面印着我的身份证照片。
录音机突然自动快进,噪音变成女人的嘶吼:\"是我把你们都拖下水的!\"画面闪回到1997年,那个唯一逃脱的女孩其实是邪教徒的女儿,她将卡带交给我,是为了完成最后的献祭。此刻,她的身影出现在马桶水浪中,手里拿着沾血的骨刀,正在切割连接我疤痕的线虫。
\"只有毁掉源头才能结束!\"她把骨刀掷向我,自己却被水蛇缠住拖入马桶。我接住骨刀的瞬间,所有排水口同时喷出高压水流,将房间冲成一片泽国。溺界之主的巨手穿透天花板,排水口眼窝对准我的疤痕——那里正闪烁着最后一丝蓝光,那是1997年女孩用生命换来的逆转契机。
我用骨刀划开疤痕,鲜血滴在无标签卡带上。卡带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所有录像带吸收入内。溺界之主发出痛苦的咆哮,它的水蛇身体开始蒸发,鳞片上的人脸纷纷脱落,化作泡影。但排水口头部却更加巨大,它张开嘴,将整个城市的水都吸成旋涡,准备进行最后的维度吞噬。
就在这时,录音机播放出从未听过的录音——那是1997年事故前,孩子们在泳池边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响,化作金色的音波,震碎了溺界之主的排水口眼球。我趁机将燃烧着鲜血的卡带塞进它的嘴里,卡带在巨口内爆炸,炸出的不是碎片,而是无数条逆流的时光之河。
当光芒散去,我发现自己躺在1997年的游泳馆边,手里攥着半片蓝色泳帽。广播里正在播放安全须知,孩子们在泳池里嬉笑打闹。而在人群中,我看到了年幼的自己,以及那个戴着蓝色泳帽的女孩,她正朝我微笑,手里藏着一盘崭新的卡带......
但我的疤痕仍在隐隐作痛,口袋里多出一枚生锈的排水口盖,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溺界之主,永不沉睡\"。远处的天空,一朵乌云正缓缓凝聚成排水口的形状,而某个角落的旧箱子里,一盘卡带正在悄悄发霉,等待着下一个雨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