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胜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他平日里鞍前马后伺候的秦喆少爷,此刻竟然对着他眼中的废物点头哈腰,这世界是疯了吗?
秦晓仿佛没看到秦喆那副惊恐的模样,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目光扫过秦喆,又落回顾胜那张呆滞的脸上,语气平淡地反问。
“我刚才好像听顾老师说,要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秦喆少爷,你也是这个意思?”
“不不不!绝对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秦喆闻言,吓得魂飞魄散,额头上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连连摆手,腰弯得更低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秦先生,您千万别误会!我就是路过!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他心里把顾胜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个不长眼的蠢货,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尊煞神!
这是想害死自己吗?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流泪的陆梦云,在看到秦喆那副畏惧秦晓如虎的模样后,似乎也鼓起了勇气。
她擦了擦眼泪,上前一步,指着秦喆,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
“秦先生!就是他!当初就是这个秦喆,指使顾胜污蔑我偷东西,把我赶出学校!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什么堂妹,腾出一个保送的入学名额!”
此言一出,秦喆的脸唰的一下,更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噗通一声,差点没给秦晓跪下,急声辩解道。
“我马上就把名额还给陆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瞎了狗眼!求秦先生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至于什么堂妹的名额,什么顾胜的死活,他哪里还顾得上!
秦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一天之内,把陆梦云所有的入学手续办好,让她重新回到学校。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没看到结果……”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你们,就准备好付出代价。”
“是是是!一定办好!秦先生您放心!”
秦喆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猛地转过头,对着还处在石化状态的顾胜就是一声怒吼,那张谄媚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顾胜!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秦先生的话吗?还不快滚去给陆小姐办手续!今天之内要是办不好,老子亲手扒了你的皮!”
那凶狠的模样,与刚才对着秦晓时判若两人。
顾胜如梦初醒。
心中又惊又怒,却又不敢有丝毫反驳。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之前抱上的大腿,怎么突然就这么不顶用了?
难道……难道传言是真的?这个秦晓,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秦家弃子了?
否则,秦喆怎么会是这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心中百味杂陈,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能连连点头哈腰。
“是……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半日之后,滨海财经学府行政楼。
陆梦云手中捏着一张崭新的学生证和一叠重新办理好的入学文件,表情还有些恍惚,仿佛置身梦中。
她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秦晓,眼圈泛红,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和无尽的感激。
“秦……秦先生……您又救了我一次。第一次,您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这一次,您又帮我讨回了公道,让我能重新回到课堂……”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无比坚定。
“秦先生,从今往后,我陆梦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只要您一句话,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我绝无二话!”
秦晓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当年在秦家,你偷偷给我送过几次饭,那份恩情,我一直记着。这次,也算是我还你的人情。”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陆梦云手中。
“这里面有些钱,你先用着。安心在这里上学,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校门口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秦晓的背影拉得很长,陆梦云凝望着那道身影消失在校门口的拐角,指尖微微颤抖,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仿佛攥住了全世界。
那张卡片,不重,却承载着她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新生。
她深吸一口气,夕阳的微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眼眶再次湿润,却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充满了力量。
“秦先生……”她在心中默念。
“这份恩情,我陆梦云此生不忘。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太过弱小,但这份决心,却如磐石般坚定。
她有朝一日,一定要站在秦先生身边,成为能为他分忧解难的人,而不是永远被他庇护。
秦晓回到姜家别墅时,天色已经擦黑。
姜婉君依旧在房中静养,他没有去打扰,而是径直去了白峰恒的住处。
白峰恒正盘膝坐在蒲团上吐纳,见秦晓进来,缓缓收功,气息沉稳绵长,显然这段时间修为亦有精进。
“少主,您回来了。”
白峰恒起身,神色恭敬。
秦晓点了点头,将今日在滨海财经学府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白峰恒听完,眉头微微一挑,随即露出一丝了然。
“原来是顾胜那个狗东西,仗着秦喆撑腰,没少在学校里作威作福。陆小姐的事情,倒也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至于秦喆手下养的那群不成气候的混混,少主不必费心。老奴在滨海市也有些人脉,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碰都不能碰!”
白峰恒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追随沈家多年,后来又在地下世界摸爬滚打,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