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身后平台崩塌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脚下的金属地面剧烈倾斜，好几次差点把我甩下去。沐瑶软软地伏在我背上，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喷在颈间的热气却烫得我皮肤发紧。
\"抓紧了。\"我低吼一声，反手托了托她的大腿。指尖触到她皮肤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手指爬上来——那些暗紫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她的腰线，冰冷黏腻的触感像是蛇鳞。
离金属门还有三十米。
两名暗紫铠甲守卫齐刷刷转过来，三米高的身躯像两尊铁塔堵在门口。头盔面甲下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两点幽绿光芒冷冷地锁定我。他们手中的高斯步枪开始充能，枪身环绕的暗紫纹路亮得刺眼，空气里弥漫开臭氧和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
\"轰！\"
左前方的守卫率先开火。螺旋状的能量束擦着我的肩头掠过，击中后方正在崩塌的平台。刺眼的绿光爆发开来，整个平台像被强酸腐蚀的纸片般消融，碎石块带着尖啸坠入下方的能量云海，连一丝回响都没留下。
后背汗毛全竖起来了。那玩意儿要是擦到一下，我和沐瑶就得直接蒸发。
我猛地冲向旁边一个半米高的齿轮装置，借着它挡住第二发能量束。爆炸的气浪将我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另一台仪器上，疼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怀里的沐瑶闷哼一声，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撑住！沐瑶！马上就到了！\"我死死咬着牙，血腥味在喉咙里弥漫。
平台还在剧烈晃动，脚下的金属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顺着裂缝望去，整个平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必须在二十秒内突破守卫，否则我们都会掉进下面的能量海里。
我抓起一块脸盆大的金属碎片，甩向右侧守卫的面甲。碎片在接触到他身前暗紫光罩的瞬间就炸成了粉末，但也成功逼得他暂缓了射击。就是现在！
趁着这个间隙，我像豹子一样窜出去，在倾斜的地面上滑行。怀里的沐瑶突然动了一下，手指无力地抓住我的衣领。她的指甲很长，掐得我脖子有点疼，但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我心里猛地一跳。
\"林霄...\"她的声音气若游丝，直接响在我的脑海里，\"别碰那些...纹路...\"
这不是幻觉！我猛地抬头，视线突然分裂成两半——左眼看到的是守卫冰冷的金属面甲和缓缓抬起的枪口，右眼却看见一片金色的牢笼，每个牢笼里都关着一个浑身缠绕暗紫纹路的士兵，他们痛苦地蜷缩着，正是老K他们！
\"看到了吗？\"沐瑶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侵蚀源...在同化他们的意识...\"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两种视角疯狂切换，我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左前方的守卫抓住机会扣动扳机，幽绿色的能量束擦着我的左臂掠过，烫得我皮开肉绽。焦糊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子，左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集中精神！\"沐瑶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痛楚，\"同步视野...用契约连接...\"
怎么同步？！我想大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胸口的契约齿轮烫得惊人，像是有团火在里面燃烧，金色的光芒透过衣服照出来，在地面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想着...我们第一次订立契约的时候...\"沐瑶的声音越来越弱，\"星辉...废墟...别怕...\"
第一次订立契约？在边陲小镇的废墟里，星辉漫天，她掌心的鲜血滴在我胸口...记忆像潮水般涌上来，温暖而清晰。当时的契约光芒是淡蓝色的，像她的眼睛...
轰！
两种视野突然融合在一起！眼前的世界变得缓慢而清晰，守卫移动的轨迹、能量在枪管里流动的路线、甚至他们铠甲关节处微小的破绽都无所遁形。疼痛消失了，恐惧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平静。
\"左膝！他的左膝关节没有暗紫纹路！\"沐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清晰得如同她就在耳边说话。
我侧身躲过能量束，借着平台倾斜的角度，像滑雪一样滑到左守卫脚下。右手握紧那枚金色发针，将全部力量灌注进去。发针瞬间变得滚烫，金色的纹路亮得刺眼，发出嗡鸣。
守卫的高斯步枪还没调转过来，我已经跳了起来，将发针狠狠刺进他的膝关节缝隙！
\"嗤——\"
像是滚烫的烙铁插进黄油，发针毫无阻碍地没入。金色的光芒顺着守卫的装甲纹路疯狂蔓延，暗紫色的侵蚀能量尖叫着退缩，在金属表面留下滋滋作响的白烟。守卫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轰然跪倒在地，铠甲寸寸碎裂。
我落地一个翻滚，捡起他掉在地上的高斯步枪，反手扣动扳机。
\"砰！\"
第二发子弹击中了另一个守卫持枪的手腕。他的武器脱手飞出，坠入能量云海。我趁机冲到他面前，还没来得及攻击，就看见他头盔的面甲突然裂开，露出下面一张熟悉的脸——是老王！先锋队的重火力手！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黑色的瞳孔被暗紫色侵蚀得只剩下边缘一点。看见我时，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明，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对不起了，老王。\"我闭上眼，一拳打在他的后颈。老王闷哼一声倒了下去，身体抽搐着，暗紫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些。
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整个平台已经倾斜成四十五度角，我和沐瑶站的位置离边缘只剩不到五米，下面就是翻涌着的能量海洋，蓝汪汪的，像一锅滚开的粥。
我转身重新背起沐瑶，她这次轻得吓人。\"能走吗？\"我问道，声音沙哑。
沐瑶动了动手指，声音虚弱却清晰：\"放我下来...试着...同步力量...\"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把她扶起来。她几乎完全靠在我身上，眼睛紧闭，脸色白得像纸，但眉心的金色齿轮印记却亮得惊人，还在缓缓转动。
\"抓住我的手。\"她说着，慢慢抬起右手。她的手指纤细冰凉，轻轻握住我的左手。就在我们皮肤相触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她的指尖涌过来，和我胸口契约齿轮的力量汇合在一起。
金色和淡蓝色的光芒交织上升，像两条追逐嬉戏的龙。胸口的灼热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强大的感觉，源源不断的力量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
\"这是...\"我惊讶地看着我们交握的双手，那里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契约双生。\"沐瑶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瞳孔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形状，但眼白的部分却布满了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撒了一把碎金，\"从来...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
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我心上。我想起穿越以来的种种困难危险，每次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总能绝处逢生。是系统？还是...
\"不是系统。\"沐瑶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轻轻摇头，嘴角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是我...一直通过契约...给你输送能量...\"
平台猛地一震，我们脚下的金属板彻底断裂，开始向能量海洋坠落。我下意识地抱住沐瑶，准备迎接死亡。就在这时，金色和蓝色交织的能量突然爆发开来，在我们脚下形成一个旋转的光团，托着我们缓缓升空。
\"抓紧我！\"沐瑶的眼睛亮得惊人，她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带着我飞向那扇已经近在咫尺的金属门。
穿过光幕的瞬间，我看见门内的景象，呼吸骤然停止。
圆形的空间足有百米宽，中央悬浮着一个暗紫色的巨大心脏，每跳动一下，整个空间就跟着震动一次。心脏表面布满了血管状的发光管线，连接到周围墙壁上——那里是无数个透明的囚笼，每个囚笼里都关着一个穿着动力装甲的士兵，正是老K他们！
他们全都双目紧闭，身体上布满了暗紫纹路，随着心脏的跳动轻轻抽搐着，像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看见了吗？那就是侵蚀源的核心。\"沐瑶的声音带着恨意和疲惫，\"它正在吸收士兵们的军魂之力成长...\"
她的身体突然晃了晃，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握着我的手也开始发凉。我赶紧扶住她，这才发现她脖颈上的暗紫纹路已经蔓延到了下颌，离心脏只有一步之遥。
\"你怎么样？\"我急得声音都变了，伸手想擦掉那些纹路，却被她拦住。
\"别碰...会传染...\"沐瑶虚弱地摇摇头，金色的瞳孔忽明忽暗，\"契约是双生的...你是第七个成功和我共鸣的人...\"
第七个？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什么意思？难道在我之前还有其他人？
金属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响声。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整个空间里回荡起来，不带任何感情：
\"检测到契约双生体...权限验证通过...启动最终净化协议...\"
净化协议？什么东西？我还没反应过来，沐瑶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脸色煞白地盯着我的胸口。我低头一看，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胸口的契约齿轮不知何时变成了纯黑色，上面爬满了金色的纹路，正在疯狂旋转，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
\"林霄！撑住！千万不要失去意识！\"沐瑶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像是从水底传来。
我想回应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意识像风中残烛般摇曳。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只听见沐瑶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林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