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详细列出所需清单,呈上来。朕会亲自审阅,酌情批复。”
她把批复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既满足了姜星河的要求,又避免了被那些官员钻空子。
“谢陛下隆恩!”
姜星河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下好了,既能光明正大地出去浪,还能顺便弄点私房钱,最重要的是,还能气死这帮老东西!
完美!
吏部尚书和厐奎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陛下竟然真的同意了?
而且还说“朕相信你”?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陛下知道他们的心思吗?
他们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计,还没开始实施,就被姜星河用两个条件给堵住了!
“姜星河!你别得意!”
吏部尚书在心里嘶吼。
“就算让你组建护卫,就算让你带钱!到了大乾,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地方!”
厐奎也咬牙切齿:“这事还没完!你去了大乾,照样有办法让你回不来!”
其他官员们,看着吏部尚书和厐奎那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心里都憋着笑。
活该!
想算计人家,结果自己被将了一军!
这姜公子,果然不能按常理来揣摩啊!
大殿里的气氛,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变成了诡异的“皆大欢喜”,再到现在的暗流涌动。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鬼胎。
……
散朝的钟声悠悠荡荡,给这场闹剧画上了个休止符。
官员们三三两两地退下,各自肚子里都盘算着小九九。
吏部尚书王大人和户部尚书厐奎,两人几乎是同时迈出了金殿的门槛。
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像是刚从茅厕里捞出来,还被人强行喂了两口。
没有多余的言语,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前一后,朝着宫殿一角的某个偏僻角落走去。
那里平日里少有人至,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刚一拐进那处假山背后,四周无人,厐奎便再也绷不住了。
那张平日里因为掌管钱袋子而显得油光满面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肥肉一颤一颤的。
“他娘的!这个姜星河,这个狗娘养的小杂种!太他妈的嚣张了!太他妈的狡猾了!”
“你看他那副德行!小人得志!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陛下怎么就……怎么就信了他的邪!”
吏部尚书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陛下……陛下这次,是被那竖子给彻底蒙蔽了!”
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朕相信你’?哼!陛下何曾对我们这些老臣说过这样的话?那姜星河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黄口小儿!他凭什么得到陛下的信任!陛下不是一直想清算相党吗?”
“就是!刘兄所言极是!那小子哪里是去联合大乾,分明是去游山玩水,顺便再捞上一笔!还自己组建护卫?还要军费?我看他是想趁机拉拢自己的势力,再中饱私囊!”
“陛下竟然都准了!这……这简直是荒唐!荒唐至极!”
厐奎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后怕。
这姜星河,今日在大殿之上,句句不离针对我等!
那番话,看似是为自己争取利益,实则字字诛心,分明就是在影射我与王兄想要在暗中对他下绊子!
这小子,年纪轻轻,心机却如此深沉,手段如此老辣!
陛下竟然对他言听计从,甚至说出“朕相信你”这样的话来!
这小子已然在陛下面前博得了圣眷!这还了得?!
若是让他此去大乾真的立下了功劳
姜老丞相在时,他们这些所谓的尚书,哪个不是在他面前俯首帖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难道……难道这大楚又要出一个姜丞相不成?!
若是这小子真的成了气候,以他今日睚眦必报的性子,以他今日对我与王兄的怨恨,他日一旦得势,哪里还会有我厐奎和我派系官员的活路?!
他老子姜淮安虽然是个废物,可这小子……这小子分明就是个披着纨绔外衣的恶狼!
他比他那个老谋深算的爹还要难缠!他爹好歹还讲点规矩,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混不吝的滚刀肉!
到时候,别说是什么吏部尚书、户部尚书了,恐怕我跟王兄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老王,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绝不能让姜星河如此轻易地得逞!更不能让他活着从大乾回来!”
“哼,他不是要去大乾吗?那地方,可不比咱们大楚,山高皇帝远,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以为他能呼风唤雨?到了别人的地盘,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如果他真能联合大乾,那他回来之后,声望必定如日中天,到时候,我们这些人,怕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了!王兄,你说得对!这小子就是个祸害!不除掉他,后患无穷!”
“他不是想去大乾吗?那咱们就让他有去无回!”
“你我都知道,我在吏部多年,手上多少有些人脉。”
厐奎的咒骂声还在耳边回荡,吏部尚书王大人阴沉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缓和。
今日这金殿之上,当真是为官数十年来最惊险的一日!
那姜星河小儿,看似胡搅蛮缠,若非……若非那群不知死活的秦国使臣突然跳出来搅局,将陛下的注意力彻底引开,恐怕今日我这吏部尚书的官帽,就要被他当场给掀了!
弹劾我?他真敢想!也真敢做!
宦海沉浮多年,何曾像今日这般狼狈不堪?何曾离丢官罢职如此之近?
这姜星河,哪里是什么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旦被他抓住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窜出来,专咬人的七寸要害!
这小畜生,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经撕下了所有伪装,毫不掩饰地将矛头直指我与厐奎!
他那番看似为自己争取利益的言辞,字字句句都在影射我等心怀不轨!
既然他姜星河已经不顾半分情面,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彻底捅破,那就别怪我王某人日后行事,再不留丝毫余地
这口恶气,若是不出,寝食难安,日后如何在朝堂立足?!
“厐老弟,你所言极是。此子不除,必成心腹大患!既然他自己不知死活地将把柄送到我们手上,那我们若不成全他,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