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层层叠出的重檐庑殿顶,檐角翘如飞翼,黄琉璃瓦铺陈,房脊之上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神兽,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
各种青铜制品,上面挂着长长的冰溜子,或者是覆盖着一层薄冰,还有一个巨大的石碑,碑文上是一些简单的记载。
薄雪和冰层的覆盖,遮挡住了大部分的痕迹,清理是一项大工程,而他们没有时间过多的关注这些东西,封闭的大门,甚至下面都是结冰的,胖子拿着尖头锥对着缝隙敲敲打打,推大门的时候,簌簌的往下落白色粉末。
“啊啊啊,有机关有机关。”
吴邪声音尖锐刺耳,沉欢忍不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真的好想一脚把这倒霉玩意炸进去,一个大老爷们,叽叽歪歪的。
休息了一夜,这会儿自然没有人说什么歇息一下之类的,破开的洞,在刚刚爆破时候,这里面就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一夜稀稀拉拉的小雪,体感上觉得这里面更冷。
体感也没有骗人,确实是更冷,这些柱子的底柱,可都是冰来的,丝丝缕缕的寒气无时无刻都在散发,他们的举动也打破了这里的平衡。
不需要停留,一路上除了用手电筒照着观察两边,也没耗费什么时间,一点点的逼近这个陪葬陵的第一个大殿,隐约看到的,就是一个立体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石雕,周围萦绕的都是雾气。
“这是,宗教信仰中的长生天。”
沉欢侧脸看自己阿玛,他们蒙古人,信仰的就是这么抽象的东西吗?有点丑,看着像个大蚰蜒一般的,真的,就跟万奴王应该没什么区别了,区别于,万奴王可能是人头?
“阿布,咱们信仰的,就这么草率?”
“这是他们觉得的长生天形象,你可以想别的,长生天代表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力量。”
他黑瞎子也不愿意承认,他们信奉的是这么个玩意,太yue。
单黑瞎子一人,他们或许还会调侃一两句,沉欢的存在,叫他们死死摁下调侃,陈皮似乎是不经意间扫了黑瞎子一眼。他知道这货不是汉人,没想到是蒙古人,还是在旗的。
学术论者华和尚,半吊子学术,全靠第六感和脑洞大论者,吴邪,这俩人开始对这些东西研究了。
胖子信奉的就是炸,而且他总觉得这里比刚才更冷,这萦绕不散的雾气,就跟那雪花似的,这大虫子雕像嘴里,还喷雾呢。
大蚰蜒别后,那长长的摆尾,可以当做滑滑梯,无所事事的胖子,开始了他的新玩具,他不是什么脑力担当,就不费那个劲,呲溜呲溜的滑着,玩的也挺开心,沉欢也有点热络。
“阿布,我想玩儿滑冰。”
“那你拿个板子出来,阿布拖着你。”
沉欢微微心动,胖子甚至开始给沉欢腾地方,呲溜下来,对着沉欢招手“来来来,大侄女,你来这儿玩儿,人多地方安全,有什么意外的大家有照应,别跑太远。”
“谢谢胖叔。”
胖子对这一声胖叔,受宠若惊,嘿嘿嘿的笑出来,略显猥琐,他刚才甚至不敢自己提什么胖叔,他已经琢磨明白了,只要不扯小天真,这丫头对自己就很和善。
端水这事儿吧,他王月半会啊,不危害天真小命时候,就偏疼大侄女就是了,这还是个孩子呢,偏疼点怎么了。
大蚰蜒前面的白玉刻盘,是当下吴邪和华和尚研究的主要,沉欢百无聊赖,那大尾巴他玩儿了几下,没什么太多的感觉,就那翡翠大门,他能一脚踹开,毫不费力。
人要学会闭嘴,沉欢并不想给任何提示,没事儿干就吃东西呗,拉着自己的阿布和爸爸开始嘎吱嘎吱,胖子还被喂了一块巧克力,或者说是被塞嘴里一块巧克力。
这个举动的意思,很明显,并不想叫吴邪能占自己的便宜,吴邪不会提出要吃,胖子会心疼吴邪,给吴邪吃,最终的结果就是,进吴邪肚子里。
沉欢觉得吴邪就是早期话本子里的,白莲花女主,啊你怎么能杀人,你怎么能犯法,别为我打架,这些我都不要,我不在乎,最后,什么都拥有了,身边的朋友兄弟都被连累的一脸血。
“阿布,你看过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文章吗。”
“咳咳咳...”
黑爷觉得这是幻听了,看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这是什么?
“宝贝,阿布年纪大了,就不顺应潮流,你要不说详细一点。”
“就是一个穷,笨,还拖后腿的废物,被一个特别牛逼,动不动就叫人家破产的总裁爱上的文。”
沉欢简略描述核心,自己阿布表情一言难尽。
“这肯定是爱幻想的人写的,别看,对脑子不好啊,闺女。”
阶级是不可能轻易突破的,废物没办法近距离接触总裁,真的总裁也不会爱上拖后腿的女人,高门大族娶妻都是高娶或者平娶,嫁女一般选择平嫁或者是稍微低嫁一点,这才是正理。
“阿布,你觉不觉这人物可以带入。”
黑爷懂了,这就是又在蛐蛐吴邪,无奈的叹口气,他闺女对吴邪的厌恶度,绝对是另外一个自己,自小灌输的。
作为初出茅庐,入局不久的小三爷,已经算是可以了,这是比较公正的角度,战五渣是真的,但是不乱救人就不会拖后腿,邪门这件事儿无解。
他也确实是不喜欢吴邪,但不是吴邪本身的原因,他害怕哑巴被吴家算计,吴家那心眼子跟马蜂窝,早早就盯上哑巴了。
“阿布觉得你说对。”
女儿奴黑爷,自己闺女恶心谁,就远离谁就是了,闺女是最重要的,为了别的不相干的人,叫自己闺女不高兴,舍本逐末。
拓印出来的东西,被华和尚一点点的解析出来大概的意思,他们这几个小时的忙乎,最后就是没有一点问题的拼好了九块拼图,后面的翡翠墓门缓缓上升,然后卡住。
“哈哈哈哈哈...”
沉欢那似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整个墓穴里来回回荡,声音久久不散,胖子他们本来是不想笑的,站在他们倒斗的角度,真的笑不出来。
笑声是会传染的,特别是沉欢笑的真的很有感染力,他也是发自内心觉得搞笑的,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结果二百五。
女儿笑靥如花,那自然作为父亲的,都会跟着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扬的,大张哥这个通常没有表情的人,有了女儿以后,那表情是越来越丰富了。
吴邪尴尬的挠头,开始复盘自己哪儿出错了,要是出错了,那墓门不会缓缓上升,应该会有别的机关才对,那就是机关不仅仅是这拼图。
蚰蜒雕像上的雪花随着胖子的动作,簌簌的往下落,墓穴的大门又缓缓上升一点,盯着墓门研究的吴邪,侧头盯着胖子“胖子,你刚才在这雕像上面动哪儿了?”
胖子无辜的眨巴眨巴自己的眼“哪儿都动了啊,你这是又赖我啊?”
吴邪的手电筒往蚰蜒的大尾巴上照,他直觉这里不对劲“反正这个雕像,是这里唯一的变数了,大家都过来帮我把上面积雪清理了吧。”
华和尚他们倒是听话,这雕像积雪清理也是一个大工程,而且还不确定需要清理到什么地步,然事实就是,清理干净积雪,那卡着的墓穴的大门,直接全部上升了,这次不带一点卡壳的。
石门上升,入目是弥漫着雾气,幽深黑暗不知前路的甬道,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前进的方向,而不是什么类似地狱黄泉的地方。
“原来他身上的落雪,是展现了孤独和寂寞,只有拂去他身上的落雪,才能打开门,这万奴王想不到跟我一样,是个孤独的文艺男青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