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走廊尽头时,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墙角,正在推推搡搡。
蔖隐眯起眼睛,像只偷摸的小老鼠般,蹑手蹑脚地靠近,躲在柱子后面,小心翼翼地窥探着那边的动静。
她自以为动作隐蔽又迅速,可实际上,被特里劳尼逼到墙角的斯内普,早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此时的斯内普双手高举过头,手中还紧握着一本书,模样狼狈又无奈。
而特里劳尼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竟用头顶着斯内普的前胸,两人这滑稽的动作,活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斯内普的脸色黑得如同墨汁,满脸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抵住特里劳尼的头顶,将她往外推去。
嘴角还扯出一抹嫌弃到极致的弧度,露出一侧的牙齿,仿佛面对的是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特里劳尼却像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厌恶,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詹姆”“莉莉”,一会儿说自己多么妒忌莉莉,话语颠三倒四,明显是酒后胡言乱语。
听到这些话,斯内普顿时怒不可遏,狠狠一戳,直接将特里劳尼推倒在地。
随后,他怒气冲冲地朝着远处蔖隐藏身的柱子喊道:“蔖隐?陈小姐,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
说完,便气冲冲地朝着办公室大步走去。
蔖隐被这一嗓子吓得像被弹簧弹起一般,立刻从柱子后站了出来,小跑着跟上斯内普的脚步。
她心里直叫苦:“完了完了,这下撞枪口上了,我怎么这么倒霉!詹姆是谁?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莉莉又是谁?等等!难道特里劳尼教授单恋的人就是那个詹姆?”
她的思绪在脑海里疯狂乱窜,还沉浸在刚刚意外吃到的 “大瓜” 之中。
路过瘫在地上、四仰八叉、正干呕不止的特里劳尼时,蔖隐忍不住投去好奇又八卦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位高年级生偶尔会吐槽的“神神叨叨”占卜课教授。
蔖隐怀揣着爆棚的八卦心火,鬼鬼祟祟地跟在斯内普身后,像只偷腥的猫般蹑手蹑脚。
她强压着激动,用带着几分试探的语调开口:“詹姆是谁?是不是特别帅呀?”
斯内普本因蔖隐和哈利过家家那么久,连詹姆斯都不知晓,唇角刚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笑。
可当 “帅吗” 二字传入耳中,那丝笑意瞬间凝固,周身气息陡然降至冰点,仿佛寒冬腊月里骤然降临的霜雪。
蔖隐虽看不见斯内普此刻阴沉如暴雨前乌云的脸色,却敏锐察觉到周遭气氛变得诡异,心中警铃大作,暗叫不妙。
她慌忙补救,竭力让语气显得更加真挚恳切:“要我说,肯定没人比得上你!你这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眸,简直惊为天人。我敢打包票,任谁被你这般凝视,都得心跳漏半拍!”
冷汗顺着蔖隐后颈滑入衣领,她在心底疯狂祈祷:梅林开眼!快让这尊煞神信了我的鬼话!谬论之神啊,请亲吻我吧,请垂怜您迷途的信徒,用谎言的羽翼庇护我吧!
斯内普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时黑袍带起一阵冷冽的风,几乎要将蔖隐裹挟其中。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底翻涌着蔖隐看不懂的情绪,薄唇轻启,声音像是淬了冰:“是吗?那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皮囊确实不错,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爱出风头的家伙,外表的帅气不过是他用来招摇撞骗的幌子。”
蔖隐偷偷松了口气,赶紧顺着斯内普的话说道:“我就说嘛,那种徒有其表的人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你的智慧和才华,那才是真正让人折服的,外表什么的在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斯内普正用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蔖隐,一字一顿说到“他姓波特。”
蔖隐直接咂舌……她说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这不是哈利他爹吗。“咳咳。”蔖隐直接尴尬咳出声“没,世上帅哥千千万,在我眼里教授是最帅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就在她以为斯内普要继续发难时,对方却突然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聒噪。”
蔖隐如蒙大赦,以后就算好奇心,也绝不再开口问关于教授们过去的桃色八卦了。可还没等她松口气,斯内普又冷冷开口:“有些时候,我真希望能亲手把你丢进打人柳里喂树。”
蔖隐咬着下唇憋了半晌,到底没忍住那股欠兮兮的劲儿,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反正不会是我教你炼药的时候。”
尾音带着刻意拉长的戏谑,活像只故意撩拨狮子的小狐狸。
踏入办公室的瞬间,空气仿佛被按下静音键。
两人默契地各自归位,指尖翻飞间魔杖划出冷冽的光弧,蒸腾的药雾里只余坩埚咕嘟作响。
斯内普有条不紊地研磨月长石,蔖隐精准把控着火焰温度,配合得严丝合缝,却再无半分多余的交谈。
那些重复了千百遍的流程 —— 称量、搅拌、掐算时间,早已褪去最初的新奇。
玻璃瓶里沉浮的银色粉末、蒸腾着刺鼻气味的淡绿色药液。
不过是为了填满医疗室永无止境的储备清单。
单调的工作像砂纸般反复磋磨着耐心,纵使怀揣着对魔药的热忱,面对这毫无挑战性的机械劳作,烦躁的情绪也在心底悄然滋长。
如同墙角无人问津的曼德拉草,在黑暗中疯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