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地得天时、地利、人和,何惧秦军?
“秦王谋算深远,先灭韩再图赵魏,意欲吞并晋地,妄图一统天下。
但终有疏漏。”
“只要收复韩地,秦军仍困于河西,难以东进中原。
统一天下的必定是我赵国。”
庞煖目光炯炯。
虽年事已高,他仍是赵国主帅。
南阳城内,县衙中,赵迟召集众将。
“探报显示,赵魏联军明日即将攻城。
城中五万步卒足以抵御。”
“此战无需退让,未得我撤退之令,城池绝不可陷落。”
赵迟冷峻扫视众人。
“诺。”
屠睢、章邯及诸将齐声应诺。
“此战我坐镇城楼督战,但不会露面,由屠睢将军指挥。”
“请将军放心。”
“即便撤退令未下,城破之时,也无需将军责备,我自会以死谢罪。”
屠睢语气坚定。
“章邯,你所负责之事可都准备妥当?”
赵迟目光转向章邯。
“将军尽管放心,一切已就绪,只等敌军入局。”
章邯回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听完众将的禀报,赵迟唇角泛起冷笑,一切尽在他掌控中。
赵、魏两国,皆在他的谋划之内。
“好了。”
“明日便是决战,诸事需速办,切勿松懈。”
赵迟挥手示意。
“诺。”
众将起身行礼后离殿,为明日之战准备。
此时,
“夏御医,将军正忙于公务,此刻不宜打扰。”
李青无奈的声音传来。
闻言,赵迟也不禁笑了。
这几日,夏无且总找机会接近自己,各种寒暄讨好。
开始是请教医术,后来又说起金疮药。
赵迟早已心生厌烦。
赵迟百思不得其解,他与冯去疾交情匪浅,为何夏无且不纠缠冯去疾,反而盯上自己?一路从新郑跟到南阳,说是御医,若自己受伤,似乎能为自己疗伤。
赵迟哑口无言,储物空间里的各类灵药齐全,即使气息微弱也能救命,何须依赖他人。
“赵将军,您事务繁忙,是否已处理完毕?”
夏无且不听李青劝阻,径直入殿。
“将军。”
李青望着赵迟,摇头叹气,这位夏御医确实难缠。
身为秦王信任的医者,身份特殊,稍有差错便是大祸。
“你先退下。”
赵迟挥了挥手。
“诺。”
李青松了口气离开。
夏无且对赵迟说道:“赵将军,贸然打扰实属抱歉,但我有几句话想请教,若将军解答,我便不会再打扰。”
赵迟皱眉道:“说吧,若有不当,休怪我不客气。”
夏无且轻叹一声,道:“早年我有一女,多年未见,至今毫无消息。
将军与她面貌颇为相似,初见便唤起往事。”
赵迟心中一颤,暗想:原来如此。
若非夏无且提起女儿,自己几乎忘了那件事——阿房女竟与眼前之人有关联。
“传言秦始皇最钟爱的女子就是阿房女,就连最大的宫殿也以她的名字命名。
他终生未立皇后、未定继承人,或许全因对她念念不忘。”
夏无且低声道:“这也许是他待我特别优厚的原因。
如今乱世纷争,历史人物重现,连阿房女的父亲也回来了。”
赵迟默默点头,思绪复杂:难怪有人说,**亦有凡人之心。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赵迟明知故问,只是装作不知。
此事真假难辨,一个年轻人怎会知道确切的名字?若是透露了什么,反而显得可疑。
“吾女名曰夏玉房,小字阿房。”
夏无且满怀追忆地说。
“果然,记载无误。”
赵迟微微点头。
然而他并未打断。
“那么,夏御医可是有什么疑问?”
夏无且继续追问。
“我母亲并非夏玉房,也非阿房。”
赵迟坦然回应。
听闻此言,夏无且眼中掠过一丝失落,“或许是我想错了,天下人海茫茫,难免重名。”
“哦?那你母亲叫什么?”
夏无且仍抱希望。
“夏御医,您思念女儿心切,但如此推测实在荒唐。”
赵迟语气转冷。
“我母亲的名字,我这做儿子的岂会不知?”
“抱歉。”
夏无且有些尴尬,“是我的执念让你困扰了。
还有一事想请教。”
“请讲。”
赵迟答应了。
“令堂如今安在?我还能否再见她一面?”
在夏无且看来,女儿改名换姓也是常理。
毕竟当年她的身份在秦帝国引起轩然大波,那些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阿房正是他们的恐惧所在。
至于冬儿这个名字,也不能责怪夏无且,他一直唤女儿为阿房。
冬儿之名源于她与心上人私定终身时所起,除了祖龙与阿房之外无人知晓,仅为闺中昵称,专属于祖龙。
“家母已于一年前仙逝。”
即使心中不愿提及,但看到夏无且对女儿的深切怀念,赵迟只能强忍悲痛作出回应。
毕竟眼前这位老人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多年来寻找却毫无头绪,如今已至暮年,仍未如愿。
也许纯属巧合,赵迟的模样确实与夏无且的女儿有些相似,不然怎会让夏无且这般执着、这般特殊地对待自己。
“仙逝了?”
夏无且心头一震,凝视着赵迟,仿佛觉得对方像是自己的外孙,是女儿的孩子。
得知赵迟母亲去世的消息后,他内心震动,陷入深深的不安。
“若非母亲病故,我或许还在府中服侍她,毕竟她身体一直不好。”
赵迟苦涩一笑。
“节哀顺变……是我失礼了。”
夏无且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深感歉意。
“无妨,我能理解您对女儿的思念。”
赵迟微笑着回应。
“赵将军,多谢您为我解惑。”
夏无且拱手致谢,神情满是感激。
“不敢当。”
赵迟回礼。
“就此别过。”
夏无且带着苦笑离开了。
至于赵迟的父亲,夏无且没有继续追问,毕竟现有的线索表明之前的推测可能有误。
天下辽阔,相貌相似的人数不胜数,遇到赵迟或许只是偶然。
“阿房,你究竟在哪里?”
夏无且转身之际低声喃喃,“父亲已至晚年,你难道真的要等到他离开才肯相见吗?”
夏无且瞥了眼赵迟的居所,疑惑道:“赵迟,我可是你的外祖父?为何总觉得你似曾相识?或许是巧合吧。”
“绝不能错过。”
“哪怕稍纵即逝的机会,我也必须把握住。”
“也许该去赵迟的老家李家村看看,毕竟同在一个国家,若真能找到她,此生便再无遗憾。”
“只愿赵迟的母亲不是她。
若是真的……不在了,我又该如何面对?”
……
夏无且心中仍有疑窦,暗暗发誓定要亲自前往李家村查明真相。
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放下心中的执念。
他明白,错失这次机会将是终生遗憾。
目送夏无且离去,赵迟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他始终被这位老人纠缠,尤其在军情紧急时更是不堪其扰。
如今终于可以暂时解脱。
“母亲,”
赵迟握紧双拳,目光坚定,“孩儿已掌握大权,实力也在不断增长。
终有一日,我会修成仙身,让您重获新生。”
让逝者复生,对谁来说都是虚幻。
如果有知情者知道赵迟的念头,或许会觉得他疯了。
然而借助系统的帮助,他坚信总有一天能够实现这一愿望。
……
次日清晨。
南阳城外,硝烟四起,大战一触即发。
十八万赵魏联军布阵于城前,红甲赵军与蓝甲魏军交相辉映。
战车、抛石机、弩兵等各种兵种严阵以待。
十八万大军齐聚一堂,气势磅礴,杀气腾腾。
中军营帐内。
庞煖端坐战车之上,冷眼注视着前方的南阳城。
身边,魏公子魏泰同样站在战车上,展现出绝对服从庞煖指挥的姿态。
“赵魏两国的勇士们!”
自数百年前起,我们晋国就与韩国命运相连,暴秦无德,无缘无故兴兵灭韩,这是我国之仇,也是家国之恨。
今日,我庞煖在此立誓:
若不能将暴秦击溃于晋地,我庞煖绝不退兵。
庞煖大声疾呼,激励士气。
“消灭暴秦,保卫晋国。”
“消灭暴秦……”
十八万赵魏联军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军心振奋。
庞煖满意地点头,随即举剑指向不足百丈的南阳城,厉声下令:“全军出击,攻城灭秦。”
“上将军有令!”
“全军进攻!”
“上将军有令……”
战车旁的传令官迅速挥动令旗,将命令传达至各处,战斗正式打响。
瞬间,
赵魏联军的先锋步兵冲出阵列。
数百架抛石机向前推进。
随后弓箭手接踵而至,盾牌兵紧跟其后。
先锋部队迅速朝南阳方向挺进。
大战一触即发。
“敲鼓助威!”
庞煖低声吩咐。
激昂的鼓声伴随着振奋的节奏,大军如潮水般汹涌冲锋。
南阳城头早已布防严密,城外更有四万秦军随时待命增援,占据有利地形。
城内粮草充足,足以支撑庞煖大军的攻势。
赵迟隐匿于城关之后,虽未现身,却掌控着全局动态。
但此次战役,他仅负责监军,并非直接指挥。
“准备迎战!”
“弓箭手就位!”
“投石机待命!”
屠睢高举手臂,大声号令。
城关之上,秦军神情肃穆,弓箭手拉满弦,目光专注地盯着远方。
数十架投石机也已调试完成,精准瞄准城前。
“若吞并赵魏联军,突破后天八重境界并非难事,甚至有望达到九重。”
赵迟眺望蜂拥而来的敌军,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轻蔑。
庞煖与魏泰坐镇中军,信心十足。
“秦王,王翦,且看我给你们的惊喜。”
“先击溃韩地十万秦军,再与廉颇联手攻下函谷关。”
庞煖暗喜,认为胜券在握。
“投石机准备!”
此时,赵魏前锋距离城池仅百五十丈,已进入投石机射程。
一声怒喝自城头传来:“杀!”
巨石被投石车装载完毕,数十秦兵齐声怒吼,奋力砸下。
巨石呼啸而至,狠狠砸向敌阵。
劲风掠过,血肉横飞,数百敌兵瞬间丧命。
“继续进攻!”
秦军士气高昂,迅速填装新的巨石,发起新一轮攻势。
然而赵魏大军依旧猛攻不止。
当敌军逼近百丈时,屠睢一声令下:“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