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正式的劳动节放假还有最后两个工作日,宁川手里的材料交到学院的科研实验部就不管了。
他这也是难得闲下来没了事做,趁着五一前去鸣洲捣捣乱。
李云皓那张办公桌最近可热闹。
谁来了都占他一块地方。
尤其是宁川,那是带着玩具来的。
他俩还真是好久没这样脸对脸坐着,然后谁也不理谁,就各干各的。
原来在美术馆那里是没宁川自己的办公室,现在是有地方了,但宁川已经习惯了。
“瑞丰那边送来的函件。”
“哦,就是那个寿宴的吧,回家的时候我妈有跟我说。”
宁川从李云皓手里接过信封,里面很厚实的黄色卡纸。
写得很正式,毕竟有一部分商务宴请的成分在。
前两天也跟家里打听了一下,零散算下来差不多七八十号人,不算大聚会,但也不少人。
家里就一个四层的小别墅,单层建面好像是160,倒也不是说容不下,但也不能串的楼上楼下都是客人吧。
家里也没酒店的业务,租一个又有点掉面。
那就只能辛苦各位宾客多开二十公里的车,他家在北边还有个山庄。
宁川对那地方都没什么印象了,上次去的时候还很小。
但据听说,那地方有个养鱼的池塘,宁川小时候一看见鱼就要往里面跳,一看见就跳。
拦都拦不住,拦急眼了还哭。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山庄才慢慢闲置了。
没想到居然没卖掉,这倒是正好用上了。
“六点,晚上忙完了会不会回不来?”宁川在桌子上转了转卡片道。
“就聊会天,吃点饭,差不多八点多就往回返了。”
“我没说你们,我说我自己。”
“那就住一宿。”
自家山庄,走不了就住下呗。
要不然一年上百万的养护费,一天都不住那不相当于白花了。
“回不来你陪我住。”
李云皓笑道:“你好赖啊,宁小川。”
“住不住吧。”
“住住住。”
那咋办呢,再赖也是自己惯的。
………………
转眼五号立夏,宁川这一家子就奔山庄方向赶去。
宁听白在,就宁听白开车。
宁川往后面一坐,睡得东倒西歪。
本来咖啡是在椅子上坐的好好的,没一会儿就让宁川挤到椅子底下趴着去了。
宁听白看了看后视镜,同旁边的媳妇说道:“你瞧你儿子。”
许疏桐回头看了一眼。
那没办法,她儿子打小就这样,有会儿工夫没人理他就睡着了。
就好像那个电脑待机一样,无人为活动就自动进入睡眠节电模式。
“拿相机给他拍下来。”
“在他底下那个包里呢。”
那很有难度唉,宁川正抱着背包当枕头用,这一拿不就醒了吗。
“试试,这小孩睡觉雷打不动。”
“抢枕头估计够呛。”
话是这么说,但宁妈还是解开安全带,转过身来拿背包。
她轻轻把宁川的脑袋抬起,然后拽了拽背包。
“唔……拿包吗?要什么?”
宁川单手揉揉眼睛,另一只手把背包从脑袋底下拿出来,递给许疏桐。
没办法,许疏桐翻出相机,先给宁听白拍了一张当做嫌犯照片。
宁川本来又趴回去了。
但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好睡的,又把咖啡从地上捡起来玩。
“咖啡,木嘛,你好香啊。”
昨天晚上宁听白才给咖啡洗的澡,它的沐浴露是香香的柠檬味。
现在是一只香香的狗狗。
宁川也是闲,又把咖啡的耳朵一折。
“你是一只海豹。”
“现在是一只小兔叽。”
咖啡性格很好,坐在宁川的腿上就任宁川蹂躏。
路程虽然不近,但这样睡会儿又玩会儿,很快就到了。
哦吼,原来是这种中式园林建筑群啊,怪不得他姥爷喜欢。
确实很有品味。
所谓的鱼池子,宁川也看见了。
是青砖黛瓦间的一池绿水,中间三五锦鲤在还没开花的荷叶间穿梭。
这么个地方啊。
宁川趁着他爸把车停到后院的工夫,又蹲到池畔的石头上去看。
也不知道谁看见他又拽了他后领子,平衡没掌握好,直接坐地上了。
宁川一回头。
……是许书澜。
“都几岁了,还要往下蹦啊。”
宁川嘴一撇,眉头一皱,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他生气了!
他就像个傻子吗。
那肯定是不蹦啊,二十了还往鱼池子里蹦那像话吗。
“我才没有,我就看看,你一拽我,摔我一屁墩,我要去告状。”
宁川起身掸掸屁股,就要往上走。
池塘旁的石头那有点青苔都正常,尤其他这边是阴面又不见阳光。
宁川气冲冲往上跑,一脚没注意,又踩滑了。
本来是往前摔的,许书澜条件反射扶了他一把。
两人都没预估好对方的力量,推推搡搡,全掉池塘子里去了。
宁川、许书澜:……
俩人的无语都写脸上了。
宁听白和许疏桐在后院停好车,过来一看:……
两口子直接就是一个扶额,动作都一样。
五岁之前没做到的事情,终于让二十岁的宁川办到了。
人造池子没多高,两人掉进去那水位刚刚好没过腰。
他俩又算是直直蹦进去的,基本上上半身都没湿。
但那也确实是掉池子里了。
岸上两口子也蹲池边,捞完弟弟,捞儿子。
俩人是一边捞一边乐,手上笑得都没劲了,差点又给许书澜扔回去。
捞宁川的时候总算是笑痛快了,一使劲就上来了。
好在是晚上有宴,都带了正装。
这身衣服湿了好歹还有能换洗的。
当然要是不急,客房也有浴袍,先凑合待一会,衣服烘干了就给他俩送回来了。
“躲着点正门,你俩别让爸看见了。”
宁川看了看不远的正房,姥姥姥爷应该就在里面。
“打个掩护,爸。”
“我给你俩挡着,快跑。”
宁川抬腿就跑,他又不认路,也不知道是奔着哪里去的。
许书澜又拽住他往另一个方向的单栋套房跑,俩人跑一路留一路水印。
宁听白总算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怎么了?”
宁姥爷听见动静出来看看。
他今天可是寿星,赶大早就起来收拾了。
老爷子本身就当兵出身,这么多年从商也注重形象。
虽然是马上七十的岁数了,但腰杆子挺拔,算得上健硕。
如今一身黑色翠竹刺绣唐装,不像别人家的老寿星,倒是一股子飒爽味道。
宁听白往刚刚两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看,确定宁川他们听不到了。
“刚才那俩小的掉池子里了。”
站一边的许疏桐:?
这就给俩人卖了?
也太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