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墨,”萧霁衍面色凝重的喊道:“人呢?”
庞墨进门第一时间往房间内打量一番,江濯雪用来掩盖面容的帷幔还在床榻上放着,屋内的布置没有变化。
他也没有接到江濯雪主仆二人离去的消息,门外也没有任何动静。
“属下……不知,”庞墨面色凝重的单膝跪地,此地位处郊区,加上刚才萧霁衍与江濯雪二人的暧昧关系,他把此处的隐卫全都撤掉。
看来这座院子早已经被人盯上。
“这段时间你过得过于悠闲了。”萧霁衍的声音波澜不惊,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中却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庞墨心中一跳,这段时间因江濯雪的出现,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冷面无情的萧霁衍。
“还请主上责罚!”庞墨双手捧剑高举过头顶,声音严肃。
萧霁衍冷冷的看着他:“查清楚是谁干的,否则你也无需待在本王身侧。”
庞墨身子紧绷,握住佩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的喉头滚动着:“是。”
——
庞墨带着萧家军围着方圆十里翻了个遍,并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萧霁衍的脸色越发阴沉,距离江濯雪失踪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天色已渐渐暗下来,若不能在天黑之前找到她,后果不堪设想。
可现在方圆十里都已经搜了遍,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上一次让他这么头疼的还是那一窝山匪。
萧霁衍瞳孔猛缩,如果真是那一窝山匪,那一切就都对得上,药房中的布置没有遭到破坏,院子里也不曾有打斗的痕迹。
如果江濯雪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掳走,以她的性子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他记得江濯雪的那支白玉簪子,是由夜光石制作而成。
萧霁衍让庞墨准备石灰粉,沿着他们搜查过的路线撒下去,半个时辰后,一条影影绰绰的荧光色出现在眼前。
荧光色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不仔细看的确注意不到,但这一点点蛛丝马迹却足够让萧霁衍带着萧家军找到江濯雪了。
一个时辰后,萧霁衍等人来到药房五公里外的一处村庄,荧光色在这村庄门口戛然而止。
庞墨上前踩点回来,手上拿着一根断成两截的簪子,上边还带着一丝血痕。
“主上,村庄只是障眼法,里面正是黑虎帮的山匪。”
萧霁衍面色阴沉,这伙山匪他找了好几年,每次都是追踪到这个村庄附近就断了线索。
他也怀疑过村庄有古怪,因此进行过长达一年时间的排查,仍旧一无所获。
没想到他们竟然狡猾到利用村民打掩护,造成一种窝点在其他的地方的假象,真假掺半,不仅迷惑了他的追捕,还在这一次对江濯雪进行了绑架。
——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将这座静逸的村庄染上一层诡谲的红。
江濯雪在头痛欲裂中清醒过来,她下意识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绑在身后,手腕处火辣辣的疼。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高头大耳,满嘴络腮胡,眼角一条道疤蜿蜒到后脑勺的油腻男子。
江濯雪面色阴沉,她的嘴被抹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男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打量着江濯雪的脸庞:“头儿,还别说,这娘们长得贼俊,要不我们哥儿几个先热热身?”
江濯雪挣脱对方的手,身子不断后退,她不断打量着这个地方,以确保自己能在第一时间脱身。
左侧是一座残破的土地神像,地上杂乱无章地铺满了稻草堆,橘黄色的夕阳从屋顶照射在江濯雪的鞋面。
透过油腻男子的身侧,可以看到他的身后是杂乱生长的野草,约莫有一人高。
江濯雪强行镇定下来,从她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这是在城郊的一座土地庙中,地址偏僻,加上杂草丛生,几乎无人能注意到这里。
一名精瘦高大的男子在她跟前蹲下,眼中流露出欲望的光芒。
“不用看了,这里没人找得到,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精瘦男子拽掉她嘴中的抹布,手指在江濯雪细滑的皮肤轻轻划过。
“你要识相点的话,就老老实实地闭上嘴,要是不听话大喊大叫的,老子立马割了你的舌头。”
江濯雪心头一紧,瞳孔猛缩的看着他,她的心跳几乎要窒息,眼中满是惊恐。
这几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是人命如草芥,跟他们硬碰硬只会让自己吃亏。
“你们把我的婢女弄哪去了?”江濯雪的声音带着一丝震颤。
被关在另一边的青梅听到江濯雪醒来的声音,呜呜咽咽地发出声音,让对方放心。
江濯雪微微安心,只要青梅还活着,别的都好说,她试探地开口说道:“是谁只是你们的?又有何意图?”
精瘦男子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笑,随后一巴掌扇在江濯雪的脸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乖乖地闭上嘴,否则老子不介意提前办了你!”
江濯雪被打得头晕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头发被大力拉扯,迫使她的头往后仰着。
男子的声音透着决绝果断:“不该你问的事最好不要问。”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江濯雪疼得痛呼出声,眼前的人说翻脸就翻脸,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既然她醒了,把那个药给她吃了。”精瘦男子吩咐道。
“我不吃!”江濯雪说着身子不断往退后,脚下不断踢着沙子。
精瘦男子恼羞成怒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手中拿着一颗红色药丸。
江濯雪面露惊慌,但眼神却带着一丝狠意,威胁地说道:“我爹是曲逆侯老侯爷,你们就不怕被曲逆侯知道后,对你们下追杀令吗?”
“原来是朝廷的人啊,”精瘦男子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流出滔天的恨意,说话也带着几分狠绝:“那你知不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朝廷!”
江濯雪吓得花容失色,她前世虽然也被绑架过,但那也是在三年以后的事情,但这一世全都变得不同。
她强装镇定地开口说道:“你们收到的佣金,我愿意在此基础上再加十倍价钱,只要你们放我回家就可以。”
精瘦男子一把捏住江濯雪的下巴,将那一粒药丸强行摁下去,对于她的报酬显然丝毫不感兴趣。
“金主说了,只要你能够身败名裂就好,其他的无需我们来管辖,只要你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唾弃的破鞋,我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江濯雪试图把药丸呕吐出去,却发现这药丸竟然入口即化,她的心如同坠入冰窖,一股寒气从脚底升到了天上。